讓王家衛、周星馳都滿意的人，只有他了。 原創 泛舟 視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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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泛舟

2021版《天龍八部》播出被嫌棄，

完全在意料之中，

讓人唏噓的卻是這樣一條吐槽：

“新版蕭峰我感覺打不過我。”

蕭峰大戰慕容復，

特效鏡頭比拳腳功夫還長。

有網友感慨：

著實替這位干霄薄云的英雄感到憋屈。

有人說，

陪伴了一代人的武打片，再也回不去了，

那群最懂功夫武俠的人，都老了。

在武打片的盛世里，

有一人功不可沒，

他是成龍，李連杰、甄子丹、吳京的伯樂，

也是李安、星爺、王家衛的幕后搭檔。

他就是，天下第一武指——袁和平。

八爺袁和平

今年，袁和平已經76歲高齡了，

但他拍攝的武打片，

仍是不老的經典。

0 1

武打片中的偶像

中國武打片風靡之時，

我們崇拜的熒幕偶像是英雄，

袁和平鏡頭下的成龍、李連杰、甄子丹，

那是真精彩！

成龍

將進酒，杯莫停，

且狂且癡的酒鬼師傅蘇乞兒，

被辱逆襲的渾小子徒弟黃飛鴻，

半醉半醒，眼神迷離，腳步恍惚。

一部《醉拳》，

讓硬核兼具風騷的“醉八仙”名滿天下，

剛柔并濟的無招勝有招，

摻雜風趣幽默的鬼馬搞笑，

袁和平讓成龍真正成龍。

1973年，一代功夫影星李小龍逝世，

“拳拳到肉”的打斗不斷被模仿，卻難出其右，

香港武打片陷入低潮，

袁和平指導的《蛇形刁手》和《醉拳》上映，

成龍的功夫喜劇成功破圈。

“玩命”是成龍撕不下的標簽，

開飛車，跳高樓，爬火車，穿火海……

熒幕上的詼諧與輕松，

背后都裝著他“拼命”的精心設計。

而蔡康永一聲輕問：拍電影累不累啊？

竟惹得這位大哥含淚十幾分鐘。

李連杰

所有合作的武打明星中，

袁和平評價最高的便是李連杰。

12歲開始，

李連杰連續5年斬獲中國武術全能冠軍，

強大扎實的武術功底，

使他被袁和平稱為全能“武術字典”。

在袁和平的鏡頭中，

李連杰的武打動作干凈利落，

飄逸感完勝電腦特效，

最著名的當屬“佛山無影腳”。

胸襟百千丈，男兒當自強，

黃飛鴻這個自帶BGM出場的男人，

成為了民族自強的象征，

他與裝神弄鬼的白蓮教斗智斗勇，

與末世精英納蘭元述的打斗令人拍案叫絕。

李連杰&袁和平評分最高的功夫作品，

是1994年的《精武英雄》，

它也是CCTV-6的鎮臺之寶。

其中與日本武士船越文夫的比武，

拳拳到肉又不失君子之風，

傳遞出超越一般功夫片的武術境界：

欲止戈為武，必以武傳理。

有人說，

沒有李連杰的功夫片，

不是真正的功夫片。

而功夫皇帝這一冠冕背后，

最讓我感動的，則是他年少時與尼克松的對話，

尼克松問：你可不可以做我的保鏢？

李連杰答：我要保護的，是億萬中國人！

甄子丹

年少習武，甄子丹就渴望成為李小龍第二，

也是這份對武術的熱愛，讓袁和平注意到甄子丹，

從而開啟了他的熒幕生涯，

但二十年磨一劍，才成就一個葉問。

他，一襲長袍，步態遲緩卻穩健，

平頭短發，言談簡短又不失分寸，

他的人生哲學是：不找事，但也不怕事。

最終用武術，改變了外國人對華人的偏見。

憑借《葉問》系列中的硬核功夫戲碼，

甄子丹終于躋身武打巨星行列，

成為將武術與現代動作完美融合的典型。

而魯豫問他：你最懷念什么時候的自己？

甄子丹答：身體沒有那么多傷的時候。

在偶像還沒有成為頂流的武打片時代，

袁和平會盡量選有武術功底的演員，

他看中的是演員的實力和賣力，

并憑借實打實的硬核功夫，

塑造了一系列正氣凜然的熒幕英雄。

袁和平為這些功夫影星打開了一扇門，

他們自己憑實力開創了一條路。

2021年，

成龍67歲，李連杰58歲，甄子丹58歲，

我們的功夫偶像都老了。

0 2

武打片中的俠義

袁和平武打片建構的世界，

承載著東方特有的古典審美。

有一種精神叫“武俠”，

有一種世界叫“江湖”。

在以冷兵器為主調的江湖里，

至高的武，總是和至高的俠連接在一起。

《小李飛刀》

名利腳下踩，情義兩肩挑，

是多情浪子李尋歡的寫照。

作為傾倒天下紅顏的浪子，

小李飛刀，例無虛發，

但他終究是寂寞的。

冷風如刀，萬里飛雪，

意氣風發的江湖少年阿飛，

被譽為天下第一快劍，

卻也是困于友情與愛情中的多情劍客。

瀟灑的李尋歡與陽光的阿飛，

惺惺相惜，結為兄弟，

二人斗酒梅林舞劍，

場面真是美極了！

酒后高歌磨劍，夢中快意恩仇，

為了義氣，李尋歡割舍了很多，

也背負了一生的放不下，

如果放下了，就不是李尋歡了。

《太極宗師》

在吳京成為戰狼的二十年前，

就憑借袁和平的《太極宗師》紅遍全國，

那時的吳京還是娃娃臉的清俊小鮮肉，

楊昱乾年少體弱，但正直開朗，

為了習武，他跋山涉水，

前往陳家堡偷學太極，

終成內家拳一代宗師。

《太極宗師》最讓人津津樂道的，

是它密集精彩的武打場面。

楊昱乾在七層塔戰勝七大高手后，

對陣八卦掌一哥董海川，

這一段打斗設計得出神入化，

拳拳到肉，干凈利落，

看得人血脈賁張。

吳京6歲開始習武，

12歲拿下全國刀槍冠軍，

14歲左下肢受傷，再次練回武術冠軍，

進入影視圈后，開始與角色死磕到底，

袁和平看中的，也正是這點。

因為敢于死磕，

吳京拍攝攝時曾斷過手指，

最終才成就了楊昱乾的經典形象，

劇中“英雄誰屬，非我莫屬”的豪氣，

著實讓人熱血又過癮。

《水滸傳》

1987年已經被《紅樓夢》打上了獨特的印記，

但1998年卻精彩紛呈，

《還珠格格》將瓊瑤式言情推向巔峰，

而《水滸傳》則貢獻了難以復刻的武打場景。

因為有其他工作，袁和平本不打算接這部戲，

但張紀中登門三次，最終靠誠意打動了他，

對于張紀中來說，只要袁和平同意出山，

這部大制作的武打場景就有了品質保障。

此外，

全國選角，選最合適的，而非名氣最大的，

全員健身，練實打實的肌肉，而非靠特效，

道具精良，實地取景，

都促成了98版《水滸傳》的經典打戲。

水泊梁山，好漢集聚，

快意恩仇，替天行道，

武松是悲情英雄中最復雜的一個。

路見不平一聲吼，

為了給施恩父子鳴不平，

一路豪飲至快活林，醉打蔣門神，

嗩吶聲起，令人頭皮發麻，

鐵拳到處，熱血赤誠。

忠義堂一百零八將，

舉義旗、揭義竿，反暴政、劫財富，

這一首忠義的悲歌里，

唱出了豪情的風風火火，

和一群江湖義士的大河東流。

一部部經典的功夫武俠片，

成為一代人的難忘的回憶，

它的魅力就在于，里面有中國人渴望的樣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俠士最能打動我們的，

是鐵拳中不卑不亢的義氣與豪情。

0 3

武打片里的故事

隨著功夫武俠片的日漸成熟，

在塑造英雄和江湖俠士之外，

袁和平越來越注重用武打講述故事，

在一招一式中傳遞角色復雜的情感。

《臥虎藏龍》

李安的江湖，是寫意浪漫的，

《臥虎藏龍》中的武打也露著仙氣。

青冥劍失竊，李俞二人的姻緣生變，

追求自由的玉嬌龍無疑讓李慕白心動，

武打成了三人理智與情感的外化。

玉俞打起來，怎個快、準、狠了得？

兩個女人拼盡全力，招招致命，

玉嬌龍的劍下滿是不愿被操控的倔強，

俞秀蓮的打斗則夾雜著不甘和嫉妒。

在竹林爭斗中，翠竹前后搖曳，

李慕白與玉嬌龍若即若離，

仿佛在打斗，更像是調情 ，

飄逸中摻雜著意亂情迷的曖昧。

李安拍攝《臥虎藏龍》時，

對武打場景的想象力，超出了袁和平的預料。

袁和平覺得吊威亞拍打戲不好看，

便問李安：你到底是要打還是要意境？

李安回答：我們能不能打出一種意境來？

袁和平便思考怎么讓輕功變美，拍出新意，

有時要借助兩顆安眠藥才能入睡，

才有了那場經典的竹林對打。

《臥虎藏龍》的每一場博弈，

都被李安和袁和平融入了古典的意境，

和人物內心的沖突與掙扎。

《功夫》

功夫武俠里的武打場景多是暴力的，

而星爺卻給它罩上了一層別樣的喜劇風格，

只要有機會，便會將功夫元素融入電影，

他曾說：現在，大家都叫我動作喜劇演員。

《功夫》是星爺動作喜劇的集大成之作，

它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功夫片，

武打場景中蓬勃的漫畫感與力量感，

都帶有濃重的天馬行空色彩。

一開始，星爺請的武術指導是洪金寶，

但因拍攝太艱苦，二人產生了一點矛盾，

無奈之下，星爺只能找袁和平救場。

讓一向苛求完美的星爺滿意，

袁和平做到了。

1940年的上海，社會動蕩，

豬籠城寨內，臥虎藏龍。

夜幕中，天殘地缺撥動琴弦，

錚錚琴鳴伴著致命的殺招，

對陣包租公婆的太極拳和獅吼功。

在星爺的武打片里，

經典的男神女神，

變成了草根式的中年夫妻，

他們是隱匿的，有缺點的，

充滿了濃濃的市井氣息。

以功夫包裹理想，以笑料暗合人生，

很難用幾句話概括《功夫》里的英雄，

但看這部戲的觀眾可以笑得很開心，

因為普通人的英雄夢最能打動普通人。

《一代宗師》

在王家衛那里，

袁和平指導的武打成了一段懷舊的往事。

安靜的金樓大廳里，

宮二的六十四手如行云流水，

被葉問氣定神閑地一一化解。

二人打得極富美感，

你來我往，翻身交錯，

雖在打斗，卻沒有絲毫暴戾之氣，

仿佛一場暗生情愫的幽會。

宮寶天一身功夫，

馬三得其剛，宮二得其柔。

火車疾馳，冷風呼嘯，

八卦掌對陣六十四手，

一門兩派，相柔相生又相克。

馬三出手剛勁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此時的宮二也狠辣無比，

昏黃的路燈下，

打斗中濺起的清冷雪花都帶有恨意。

王家衛十年磨一劍，

拍的是真功夫，

下的也是真功夫。

他走訪全國各地百余名武術宗師，

而三位主演均由專業武師長期訓練……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由時間釀出的功夫，

最大的特色就是抒情，

《一代宗師》為功夫開了一扇詩意的窗。

袁和平曾說過，

最能打動觀眾的武打場面，

都贏在了招式之外的故事里，

看的是功夫，共情的是故事中的情感。

0 4

武打片的一代宗師

功夫武俠片的鼎盛時代，

人才輩出，不斷推陳出新，

很難用一條主線貫穿，

但一提到武打片，

大家首先就會想到：“武有袁和平。”

袁和平，人稱“八爺”，

1945年，出生于香港武術世家，

父親是著名的功夫演員袁小田。

袁小田的蘇乞兒，是一代經典

年少扎實的武術根基做底，

8年龍套生涯中幾百部武打戲經驗，

才開啟了袁和平的武術指導傳奇。

打得漂亮，看得爽，

是很多人對袁和平武指風格的評價，

而這背后是真功夫和硬實力。

毫不夸張地說，

袁和平是中國武打片最大的資源咖。

論武指實力，袁和平背后站著袁家班，

與成龍的成家班和洪金寶的洪家班不同，

袁家班以血緣兄弟為核心，

袁祥仁、袁信義、袁日初、袁龍駒……

每個袁家人都是武打動作的行家里手。

袁祥仁是袁家班中最愛拋頭露面的一個，曾扮演《功夫》里的老乞丐

八爺成就了成龍、李連杰、甄子丹等功夫巨星，

為他們設計了獨具個人特色的武打風格，

成龍高難度，李連杰瀟灑，甄子丹現代，

都是袁和平依據他們本身特點創作出來的，

武打片的歷史因為袁和平而改變。

漂亮的武打動作是袁和平最大的招牌，

也是李安、星爺等名導最佩服他的地方，

而這些好看的熒幕動作背后，

是不斷更新的創意和付出的時間。

袁日初、袁振洋、袁和平、袁信義、袁祥仁

在拍攝《夜宴》的武打場景時，

八場武打，袁和平耗時六個月才完成，

而趙箭武指的《神雕俠侶》中的三百場打戲，

同樣耗時六個月。

雖然普通觀眾對《夜宴》褒貶不一，

但章子怡與吳彥祖的打斗場面，

將越人舞和武道完美結合，

被業內人奉為經典。

有才華的導演和演員多是有點怪脾氣的，

但袁和平的敬業和好脾氣卻是出了名的，

電影工作者魏君子曾感慨：

業內能和徐克、李安、王家衛、周星馳、馮小剛、成龍這些人都合作過一遍，還沒有產生矛盾的，八爺是獨一份。

鏡頭下的袁和平經常帶著鴨舌帽，

目光炯炯，雙手環抱，像個江湖俠客。

入行59年，七次問鼎香港金像獎，

飲馬一生，集天下身法大成，

運籌帷幄，創銀幕功夫帝國。

現在，76歲的八爺，

依舊奮斗在功夫片的舞臺上，

他的煩惱是：

很多很好的設計用過就不能再用了，

如何去突破，真的要下狠功夫去考慮。

我們懷念功夫武俠時，

留戀的人和事有很多。

有成龍、李連杰等硬核功夫巨星，

有李安、星爺等天才導演，

有金庸、古龍等金牌作家，

還有袁和平這樣的幕后英雄。

有人說，中國的武打片經歷了一場大倒退，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解讀，

大環境改變了，觀眾的口味也變了，

即便是「袁和平+徐克」這樣的黃金組合，

有時也很難讓人有曾經的感覺了。

一系列武打影視作品中，

特效泛濫的打斗，

總讓人感覺缺乏真誠。

曾幾何時，

功夫作為極具中國風的元素，

在武打片中極為亮眼，

陪伴了我們整個童年與青春。

那些絢爛精彩的打斗，

呈現的是國粹，傳遞的是俠義。

對于武打片的未來，八爺曾說，

功夫，是中國的一項國粹，

功夫電影需要有人傳承下去，

李連杰、成龍、甄子丹、章子怡、吳京、張震，

后面還有誰？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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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讓王家衛、周星馳都滿意的人，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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