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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臺灣“中研院”第25屆歷史研習營經歷

尹敏志(北京大學歷史學系)
2016-02-20 16:45
來源: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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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底到臺灣后,由于西伯利亞超強寒潮的波及,南港幾乎每天都籠罩在陰雨綿綿中,見到我們,臺灣“中研院”的老師直嘆氣:“你們太不走運了,遇到了一年中臺北最差的天氣……”不過可能是因為從北京過來,我倒沒有這樣的感覺。住在四分溪泮的活動中心,每天去歷史語言研究所的會議室上課,可以看到堂堂溪水從山間流出,偶爾有白鷺在水中佇立捕食。胡適紀念館、傅斯年圖書館、近代史研究所,這些原本只在書上讀到過的地方,都在雨后凝翠的山腳下鋪展開。

四分溪

某天早上在哲思軒,和幾個大陸同學圍坐在昆士蘭大學黎志剛教授旁邊,邊吃邊聊。吃到一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先生推開門進來,黎教授立即放下叉子,和老者打招呼,待其慢慢踱過后,才對我們說:“這位是袁同禮的公子袁清,現在做明清史。”

今年“中研院”史語主辦的第25屆歷史研習營主題是“‘物’的歷史”。研習營由前所長杜正勝創辦于1990年,原稱“國史研習營”,只招收臺灣地區高校的研究生,講學切磋,反響非常好。幾年后,北大歷史學系鄧小南教授訪問“中研院”,得知有此研習營,建議也應該開放大陸學生參加,翌年遂有4名北大學生入選,后來在大陸招生范圍擴充到清華、南大、人大等校。在已經民主化的臺灣社會,任何官方活動都必須接受輿論監督,歷史研習營也不例外。人民群眾最大的質疑就是,研習營怎么只招名校學生,是否太重視brand name?為此,有人向“中研院院長”投訴,還有人甚至直接告到“立法院”,抗議研習營招生不公。

我瀏覽了一下今年的學員名單,總共有大約50名臺灣學生,20名大陸學生,另有三位馬來西亞華僑及一位日本學生。大陸學生的來源集中于7所高校,臺灣學生的來源則非常多元化,幾乎每個學校都有,最年輕者是大三本科生,最年長者頭發已花白。在課后閑聊中我了解到,大陸學生都是由各個高校內部推薦,臺灣學生則不論出身,統一向主辦方提交申請,根據申請書的質量擇優錄取。在為期9天的臺灣之行里,這可以說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文化沖擊”。

杜正勝的讀書卡片

給我們上第一堂課的,正是研習營的創辦者杜正勝院士,題目為《漫談“物”的心態史研究》。其內容是通過對“物”的考證,來還原傳統中國人的內心世界,即葛兆光所說的“一般思想史”。老實說,由于仔細閱讀過課前資料,我感覺杜先生講的內容基本不出其范圍,而且我也不做這一段。但正如黃興濤院士所說:“這次研習營老師講的題目,不一定是你所關心的內容,對你寫碩士博士論文也不一定有幫助,所以重要的是學習他們找材料、串聯材料,連綴成一個有意義的問題的方法。”

杜先生度與人的金針,就蘊含在他講課時用的ppt上——幾十年間積累的讀書卡片。余生也晚,雖然聽不少老師在上課時提過這種前輩學者的傳統治學方法,但“卡片”究竟長什么樣,從來就沒見過。在電腦時代之前,抄卡片對于厘清一個學術問題非常有用,一些老派海外漢學家亦偷師此法,比如施堅雅(William Skinner)在研究中國古代地理時,據傳就積累了“5000多張卡片”。沒想到這次來臺灣,終于在投影幕布上看到了。

杜正勝院士的“卡片”

杜先生試圖從“物”切入,研究秦漢時期中國普通人的觀念。我們一般所談的“思想史”都是言說的思想史,多屬于精英階層,因為只有他們才有資源和條件,將其言說留傳下來。至于底層百姓、愚夫愚婦們怎么看待周遭的世界,只能從筆記小說、史書的只言片語里點滴拼湊,辛苦勾稽。很明顯,由于材料限制,這非常困難。

杜先生從《左傳》、《周禮》等典籍中摘出相關內容于卡片上,重新解讀,指出“物”原本是指那些造型可怕、難以名狀的鬼物。它們最初被繪在旗幟上,后來被鑄造于鼎等重器之上。這些圖案既是氏族圖騰,也是國家的象征。當時人們相信,誰只要控制了“物”,就能掌握政權。這也能解釋,為何先秦青銅祭祀禮器上,會出現那么多造型可怖的圖像。春秋之后,以“物”代表國家的觀念漸漸式微,鬼怪轉而滲入中國文化底層,成為底層民眾觀念的一部分,在后世以不同形式出現。

一個半小時聽下來,我感覺杜先生對于先秦時期“物”之原意的闡發非常有新意,但對于鬼怪從上到下的滲透過程,卻似乎并沒有過多證明,有突兀之感。課后討論時,小組導師許博士亦說,如果把卡片上的材料從另一個角度解讀,說成從下到上滲透,其實也能說得通。對此我深為認同,感覺“物”可能只是一種榮格(C. G. Jung)式的集體無意識(Collective Unconsciousness),某種上下相互耦合而成的文化基層而已,很難嚴格地說從上到下或從下到上。

邢義田與王明珂談“物”的歷史

第二天早上邢義田院士所講的“物”,則是有觸覺的。在名為《漢簡的體積與重量》的演講中,邢先生先討論紙張出現之前,可以用作書寫的材料。一邊講,他一邊從隨身帶來的大袋子里,依次拿出莎草紙、紅柳、竹片、胡楊枝、松板等書寫材料,向下傳閱。

來臺灣之前,我便已讀過邢先生那本《立體的歷史》,知道中西比較、圖像考證,乃其兩大絕技。當天的演講也使用大量圖片,通過對竹簡重量的計量,重新證明章學誠、余嘉錫等人已經提出的觀點,即古代的典籍,如《莊子》《禮記》等,由于受限于書寫載體的重量,一開始都是以單篇的形式流傳。在輕便的紙張出現之前,這些單篇從來沒有以一部完整的“書”流傳過。了解到這一點,便知道像胡適那樣通過子書中個別篇目出現時間早晚辨偽,是沒有意義的。從簡牘到紙張的變革,是一場“物”的革命,其影響非常深遠,所以我們不能以后世的“著者”,抑或現代的“版權”觀念,投射回先秦、兩漢。

邢義田院士

后面幾天,主講老師王明珂、黃銘崇、林美香、林志宏、李貞德、劉益昌、趙金勇、戴麗娟等,內容也非常精彩,但這篇小文篇幅有限,只能忍痛略過。值得一提的是王明珂的《物、社會與歷史:以玉器與青銅器為中心的探討》。王先生以研究羌族知名,最有趣的一個例子也是關于羌民與蕎麥的。

在北川地區,蕎麥原來被認為是“蠻子”的食物,口味不佳,制作出的面也偏黑,顏色和常年在地里的體力勞動者的膚色相似,所以北川鄉民能不吃就不吃。但建國后,由于大陸的民族政策,尤其1980年代后的少數民族優惠政策,很多北川居民開始以“羌族”自居,雖然他們在此之前連這個名字都沒聽過。蕎麥的象征作用此時發生改變,被當成民族的象征,原來不吃蕎麥的人,忽然都開始吃蕎麥。王先生借此闡明,物的意義表征(Meaningful representation)的改變不是憑空而來,它反映的往往是社會結構的變遷。

黃進興談治學經驗

周五那天早上,主辦方忽然通知我們,今天中午,黃進興所長要與我們二十多位大陸及外國學員便餐座談。這原本不在主辦方安排的日程內,于是我們就拿著各自的臺式便當,去史語所三樓的會議室與先生見面。

黃先生是余英時的學生,他在哈佛讀博期間,大陸改革開放后第一批赴美研究生剛入學,所以對于兩岸學術都有透徹理解。在他看來,今天大陸的著名學者,如葛兆光、陳平原、陳來等人,年輕時被“大躍進”、“文革”耽誤過,個人體驗深刻,所以做的都是生命的學問。再加上他們的老師都是民國時的老先生,還能接上傳統的治學套路和學者風骨。1949年時,大部分優秀學者都留在了大陸,來臺灣的比較少,所以相較而言,臺灣受西方社會科學的影響更大,就像一個淺盤子,歐美一有風吹草動就會有反應。

黃院長言自己就經歷了好多波海外思潮,隨之浮沉,后來自己總結出了規律,就是歐美大概15年左右就會出一個學術圣人,然后就形成學派,輪回一次,包括存在主義、現象學、闡釋學等等。臺灣每次都跟風,但做得都不怎么樣,而且很快就過時了。大陸改革開放后,有些步臺灣的后塵,但那種炒外國人冷飯的做法其實是要不得的。

這一時期,將西方社會科學應用到中國研究做得比較好的,一是何炳棣的The Ladder of Success in Imperial China,用統計方法研究帝制中國的社會流動性。二是余英時,他先跟錢穆學,后來又負笈美國學習西方社會科學,所以才能在很多方面超過老師。有時候跟一個大師讀書并不見得是好事,因為大師往往有一個很強的思維模式(mode of thinking),學生很容易被它框住。比如康德、黑格爾、韋伯,哪個有特別出色的學生?在這個情況下要超過老師,除非自己絕頂聰明,或者像余英時那樣轉益多師。

但是,黃先生忽然話頭一轉,西方社會科學1980年代以前偏思辨,歷史學色彩較弱;但后來歷史人類學等學科興起后,西方社科開始有了時間維度(time dimension),對我們治中國史幫助就會比較大。所以你們這代學者做中國史研究,還是一方面得看西方史學史,從中尋找靈感;另一方面也得懂中國傳統學問,像《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朱彝尊《經義考》這樣的書,應該常備床頭。這樣兩邊作戰,雖然分外辛苦,但民國大家就是這么來的。狹間直樹曾指出,梁啟超學問中有大量日本的痕跡;陳寅恪留學德國時,史學界正在研究北方蠻族入侵下的羅馬帝國,陳受此啟發才寫出那部《唐代政治史述論稿》;傅斯年的藏書中,外文書也極多,雖然反映在著作中的,只有那么一點點。

現在還有一個好的條件,就是中國研究的中心已經回到了中國。黃院長說自己那一輩都是被西方強勢文化打壓的,在當時的臺灣學界,即使做中國研究,也得發表過幾篇英文論文才能站得住,但現在完全沒有這個問題。至于日本,年輕學者已經沒有了那么好的漢學功底,以后恐怕難以超過前人。但必須指出的是,最近紅火的“新清史”,起源是20世紀三十年代的日本,基本問題都已經被田村實造等人研究過,只是被美國漢學重新包裝了而已。所以做中國史,日語也應該要懂。

傅斯年圖書館

參觀傅斯年圖書館

聽完黃先生提及傅斯年的大量外文藏書,當天就有機會到傅斯年圖書館入庫參觀。入藏品最珍貴的頂層書庫時,除了恒溫恒濕、禁止拍照、不能手觸圖書外,進門前我們還得在門口有強粘性的塑料膜上踩踏一番——為了保護圖書,連灰塵也是不允許的。傅圖里最珍貴的,當然是其檔案、拓本、善本書,但由于研習營里有不少大陸學生,館員還特地向我們展示了“解嚴”之前入藏的大陸書籍,每本都印著“匪偽書刊,不得借閱”的藍印,并且介紹到,在“白色恐怖”時期,來“中研院”看大陸書籍,是要受到情治部門嚴密監視的。

作為古代史專業的學生,我最關注的當然是善本古籍。傅圖的善本書主要有四個來源:一是南京鄧邦述之“群碧樓”,二是原日本北平東方研究所之藏書,三是傅增湘之“藏園”,四是李鴻藻之孫李宗侗的舊藏。很多海內外孤本今天都已經數位化,只要憑學生證、護照等證件便可瀏覽。由于研習營結束后我們只能多停留三天,所以我后來只抽時間看了《南京戶部志》一種,至于其他的藏書,就只能等下次來“中研院”時再說了。

研習營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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