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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好》導演高群書:講一個溫暖的故事
對高群書來說,猴年春節(jié)注定不平靜。
就在過年前幾天,為了春節(jié)賀歲檔電影《過年好》,他從鄭州到武漢,在五個城市跑了路演。路演最后一站是他的老家石家莊,他卻沒能停下,連夜趕回北京。回京的路上,他一直在感慨路演中收獲的感動;兩個年過八十的老人,由女兒攙扶著來看;一個70后看完特別激動,在映后環(huán)節(jié)激動不已,滔滔不絕。“他的兒子上初二,他與兒子的溝通,與父母的溝通,和電影中講的問題相似。”
在高群書看來,對大多數(shù)人而言,過年是一個節(jié)點,回顧一下上一年的諸多不易。這個節(jié)點也許是喜憂參半、五味陳雜的,但是回顧之后就要放下,新的一年換一副身心。電影《過年好》想要傳達的大致也是這種心境。

用高群書的說法,拍攝賀歲電影《過年好》的動因復雜。
五六年前,臺灣戲劇導演李宗熹《守歲》巡演,高群書坐在臺下看,深有感觸。“勾連起我自己的處境。”
四年前,央視春晚請高群書、劉春、孔二狗、王小山等幾位去聊策劃。當時高群書就說,春晚的基調應該是溫暖的。在他的設想里,如果要做一個小品,最合適的場景應該是路邊的小飯店——三教九流在這里經過,矛盾碰撞在這里發(fā)生。
三年前,朋友買下這部戲的戲劇改編版權,高群書擔任監(jiān)制。
2015年年初,高群書買下《守歲》的電影改編版權,賀歲電影《過年好》露出眉梢。《守歲》講述的是一家三代女性的故事,雖然發(fā)生在大年夜,卻抹不去悲涼。而在高群書的電影里《過年好》里,“奶奶”變成趙本山飾演的老李。《過年好》的劇本前后寫了七八稿,基調一直沒有變化,依舊是溫暖。

【對話】
澎湃新聞:《過年好》由話劇《守歲》改編而來,在故事的設置上做了一些改變。這些改變是基于什么考慮?
高群書:《守歲》這部戲的誕生背后有一個真實的故事,而我在改編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大陸面對的現(xiàn)實現(xiàn)狀是什么。
《守歲》討論的是一個代際交流的問題。這個問題我自己感同身受。我們的父輩的人際關系單一,面對的只有故鄉(xiāng)。而像我這樣的60后,甚至70后,面對的是兩種人際關系,一種是故鄉(xiāng)的發(fā)小、同學、鄰里,另一種是北京上海這一類大城市的工作和社交關系。到我兒子這一輩,就更復雜了,是多線程的。他小學、初中在石家莊念的,高中在北京,大學在加拿大。所以我覺得這種三代交流對于現(xiàn)在的觀眾是會有共鳴的。
但是大陸面對的社會保障和養(yǎng)老體系,和臺灣甚至日本是很不一樣的。在一個小縣城里,我想如果老人患嚴重的阿茲海默癥,孩子是不可能讓他獨居的。所以改編成電影,我把故事設置在老李第一次發(fā)現(xiàn)癥狀,第一次出走,然后被他的學生發(fā)現(xiàn)。
第二個就是原本戲劇的一家三代都是女性,基調比較偏女性化,也比較悲。我把原來劇中的奶奶改成男性。這個是個人的創(chuàng)作習慣不同。我個人是覺得變成男性,可以幽默,也可以悲情。

澎湃新聞:片中的老李從一開始就確定由趙本山來演嗎?
高群書:籌備時我們是廣撒網,想了很多人選。有考慮過朱旭老師,但是這個角色臺詞量很大,而朱旭老師已經年過八十,考慮到可能會比較吃力。也考慮聯(lián)系了李雪健老師,因為檔期的問題沒能成。
后來我們聯(lián)系趙本山老師。先是通過朋友聯(lián)系,但是一直沒有面對面聯(lián)系上。后來,我和制片人王兵兩個人專門去了一趟沈陽。我們面對面和趙本山老師聊了這個人物,最后是覺得人物能立得住,才促成了這次演出。
澎湃新聞:找到趙本山老師是在什么時間?
高群書:那時候大概是2015年10月底。前期抓劇本的時間比較長,到10月份劇本基本成熟,開始籌備拍攝。當時我們也考慮過,是在今年的賀歲檔上映,還是在明年賀歲檔上映。后來覺得劇本寫的是2015年的感觸,再放一年,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新的事情,所以決定還是今年拍了。
前后加起來拍了二十多天,其實是一個正常的拍攝周期。之所以都說我們周期短是因為我們前后期交叉到一起。因為這片子場景比較集中,我們就搭了個類似劇場的內景,采用順拍的方式,拍一場剪一場。前期開工的時候后期也就開始了。原來我拍《東京審判》的時候采取的也是這種拍攝方式。
澎湃新聞:電影里為什么要保留話劇中那樣的分幕和黑場?
高群書:電影中老李的生活內核非常現(xiàn)實,是帶有痛感的。但是外在是跳躍的、不穩(wěn)定的群像。我自己的感受就是,北方社會是有很多神人的。生活中我出門能遇到很多神人,電影中那個寫詩的警察,都是有身邊的原型的。電影中老李的鄰居也是神人,這些是社會現(xiàn)象的集中呈現(xiàn)。所以想到要用一個東西去隔開,不要太陷入別人的生活。就像你過年回家吃飯一樣,朋友傾訴,你不會讓他完整說完,會打岔,傷心的事情不會成為完整的東西。

高群書:恰恰相反,電影上映之后,票房領先的幾個省份是廣東、浙江、江蘇,然后才是遼寧。我想趙本山的喜劇早已經打破了南北的界限。現(xiàn)代社會是一個流動性的社會。
澎湃新聞:電影中有很多明星出現(xiàn)的鏡頭,有觀眾在網上總結說是“高群書導演的人脈大集合”。
高群書:真的不是我的人脈,主要是這個題材的特殊性,我們希望有更多人出來拜年,說一聲吉祥話。這部電影有好幾個制片人,都是業(yè)內很成熟的制片人,在各個領域里都很有影響力。他們都起到了作用。我們希望電影最后的部分是一個high,有了這個祝福,忘記不高興的事情,把不快掃掉。
澎湃新聞:你現(xiàn)在是怎樣過年的?每年都要回老家嗎?
高群書:對,從小到大,過年必須回家。過春節(jié)是個儀式感,儀式是不能丟的。除非是有時候拍戲,實在回不了家。否則只要可能,事兒放下就趕回家,要不覺得自己太差了。對我來說這是一種盡孝和習慣。
父母覺得過年必須熱鬧,但是對我而言,我可能更愿意一個人呆著。而對于我兒子那一輩人來說,過年就更不重要。他也按照我要求的走禮數(shù),但是走完就進入自己的世界了。這是我們一家三代人關系的嬗變,在生活方式上也是有分歧的。
如果我到了我們的父輩的年紀,我就不會要求孩子和我廝守,我寧愿各玩各的,不用過年來維系兩代人的關系。倘若我們到了老年,也許也不會和父輩一樣固守在一個地方,維持完全不變的鄰里關系和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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