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東京奧林匹克運動會主場館——東京新國立競技場的建造注定不會一帆風順。從知名建筑師扎哈·哈迪德贏得競標到日本本土建筑師因其設計預算過高、體量與環境不符發起集體抗議，從扎哈修改其初定設計到去年7月原方案被日本政府叫停，一路波折不斷。去年12月，在距離奧運會開幕僅5年不到的時候，日本政府拍板宣布本土建筑師隈研吾成為新方案設計者。然而爭端還遠沒有結束。

如果說新方案中與原設計的多處“相似性”只是讓此前一直持配合態度的扎哈小動了肝火的話，最近日本政府給事務所發來的修改版新合約真的讓這位“建筑女魔頭”很生氣。因為日方拒絕向扎哈·哈迪德支付尾款，除非她愿意放棄原設計的版權，并簽署“禁言令”——不再對國立競技場發表任何言論。

日本體育委員會：要拿尾款，先交版權再封口

根據英國《每日電訊報》的報道，日本體育委員會（JSC）在近日發給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務所的一份關于款項結算的文件中增加了兩項條款。其中之一稱東京國立競技場的新設計團隊可以“無視其設計版權，任意使用原工作成果”。還特別指出事務所應當允許JSC“自由地運用原項目工作，不需要支付額外費用，也不會受到任何限制（包括修改或是用作他途）”，并認為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務所應無異議地接受條款。

這一點在扎哈事務所發給建筑設計雜志《Dezeen》的一份聲明中得到證實，“我們確認收到并已經拒絕了來自日本體育委員會的一份書面文件，要求修改原先的合同，移交扎哈事務所所擁有的原新國立競技場的設計版權，以此來交換已經逾期的尾款。”

事務所同時拒絕還有另一條約，要求設計團隊內的任何人不再對此項目發表評論。

就在去年7月安倍政府因為預算不斷增長的問題突然叫停東京新國立場的設計方案，那時扎哈事務所已經在這個項目上投入了兩年的精力。

事務所稱自去年10月起開始提交申請追討逾期的款項，這是為了“來自日本和英國的100多位建筑師和工程師為期幾個月的辛勤工作”。而JSC此次發出的合同修改，就是對于這份申請的回應。

“以拖欠尾款搶奪設計版權，這跟敲詐有什么分別！”一位與扎哈事務所相熟的消息人士這樣評價。

隈研吾：“新設計和扎哈在很多層面不同”

2015年12月22日,隈研吾設計的帶有日本傳統廟宇特色的方案戰勝伊東豐雄，贏得東京新國立競技場的新一輪競標。不過，方案一經公布，就有批評家指出新設計與扎哈團隊最初的設計有“驚人相似”處。

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務在最初的競標中力壓包括妹島和世、伊東豐雄在內的多家知名事務所，并且已經在這個項目上工作兩年之久，而新設計者只有14周來制作新方案。新方案中體育館的幾何形態、結構布局、地面的觀眾入口、內部規劃、景觀設計、維修設施通道等元素都幾乎與原設計如出一轍。

另外，在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務所贏得最初的競標后，JSC隨后指派梓·設計有限公司和大成建筑株式會社加入到扎哈的團隊中，一同工作。而今，這兩家公司都將繼續參與到隈研吾的設計和建設中。

消息人士告訴《每日電訊報》，“事實上，項目原本可以在預算內按時完工，政府現在需要原設計的版權也變相承認了最新的設計很大程度上參考了原本的設計。”

隈研吾本人近日才剛剛回應“抄襲”一說。據《日本時報》報道，1月15日這位日本建筑師在一個新聞發布會上否定了扎哈的說法，“如果細看扎哈和我的設計，你會得到非常不同的印象。”

隈研吾稱兩個方案在一些基本的特征上有相似處是不可避免的，因為大家都是以為8萬觀眾提供良好的視覺體驗作為目的而設計的。但他的想法和扎哈在很多層面都不盡相同，扎哈的設計內低而外高，兩邊拱起，被隈研吾比作“馬鞍”，他自己則試圖將體育館做得盡量低平，最大限度減少成本和建筑的視覺震撼。

此前隈研吾和伊東豐雄都曾公開批評抗議扎哈所設計的新國立競技場，稱她的體育館體量過大，造價過高。扎哈則曾對記者表示過，“有一些人不希望一個外國人來建造東京的國立體育館。”甚至稱她的方案最終遭到拋棄是“日本政府和一群建筑師們的合謀與策略。”

隈研吾回應說扎哈的外國籍身份并不是導致她失掉這個項目的原因。“不過我相信，因為語言的障礙，對外國建筑師來說在日本工作確實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