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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估的共享辦公室,還能撐多久?

作者 / 元寶
編輯 / 封成
本文圖片均來源于網絡
樓市與土地市場本就是「連理木、并頭蓮」的關系,隨著針對房地產行業的調控升級,政策正加速卡緊供需兩端,使得當前很多地區的土地市場首次出現明顯下行趨勢。
據億翰智庫統計,僅6-7月,二、三、四線城市就有494宗地塊流拍。而進入8月份以來,全國已有33宗地塊流拍。
當市場預期下滑,房企的錢袋子收緊,土地市場避不可免的會遇冷,而這也會激發連鎖反應,促使房地產市場進一步降溫。如今,在調控與疫情的雙重壓制下,房地產行業舉步維艱。
危機之下勢必會爆發轉型需求。據仲量聯行表示,靈活空間將成為后疫情時代提升不動產組合靈活性的重要戰略工具。
比如被稱為「銅鑼灣地王」的香港地產商希慎興業就在近期宣布,將與全球最大的靈活辦公空間平臺IWG共同成立一家合資企業,該合資企業擁有IWG旗下所有品牌在香港和大灣區的獨家經營權。
據資料顯示,希慎是香港主要的物業發展商和業主,擁有超過200萬平方尺的優質辦公空間,租戶包括知名國際銀行和新興經濟企業等各類型企業,目前希慎旗下超過10%的辦公空間已租賃給多家靈活辦公空間營運商。而IWG則建立了全球最大的靈活辦公空間平臺,旗下品牌包括全球知名的Regus、Spaces和Signature。
兩家企業達成合作的意圖也分外明顯:一家提供彈匣,另一家提供狙擊槍,齊頭瞄定共享辦公空間,打出精準的增長曲線。(靈活辦公空間與共享辦公空間雖名詞不同,但內核一致)
可市場需求和資本支持真的會如他們所愿嗎?
當業內代表性企業將市值縮水、連續虧損、大規模裁員和倒閉關店等事實問題擺在面前時,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眾所周知,目前國內共享辦公室做的最好的仍是「星巴克」。
01 運營模式堵死風口
共享辦公室通俗一點來講,就是將房產通過房東整租過來,然后進行切割、裝修,最后以高價分租給企業客戶,來賺取中間差價。而操作這一切的掌控者自然就被稱為是「二房東」。
共享辦公室最輝煌的時刻定格在2016年。
2015、2016年,共享辦公空間市場被鼓吹成超級風口,大批玩家扎堆涌入,可怕的是,一時上頭的玩家被蒙蔽,分不清手里拿捏著的到底是潛力金礦還是海市蜃樓。利益越顯得唾手可得,那么其背后的風險就越深不可測。

扎堆進場直接導致了市場過熱,多數人入局后才發現市場缺乏支付能力和經濟價值,供大于求、入駐企業留存低的現象引起了惡意競爭的市場亂象。并且,房屋本主受政策影響后,也波及到了「二房東」的利益。
因此,到了2017、2018年,共享辦公室收購浪潮驟起,在「大魚吃小魚」的業態下行業開始加速整合,發生了WeWork收購裸心社、優客工場收購洪泰創新空間、優客工場并購方糖小鎮等標志性商業動作。
不過,除了供大于求的弊端外,阻礙共享辦公空間發展的最大殺手其實是它的運作模式。
發展初期,共享辦公空間的運作基本都是采取重資產模式,企業一方面要流出高額資金從房東那里拿到房源,一方面還要想辦法將房源盡快租出去,回收現金流??梢?,這種商業模式對企業的造血能力要求頗高。
據阿爾法工廠研究院數據顯示,截止2019年年底,優客工場已經陸續進行了近20輪融資,算下來,平均每80天就要融一輪,而背靠軟銀的WeWork也都時常面臨著錢荒的難題。重資產模式下高數值的風險指數,讓共享辦公空間市場持續承受重壓。
因此,2019年是共享辦公室玩家的變革期,企業紛紛開始由二房東模式向輕資產模式轉型,并且不再局限于為初創企業服務,中大型企業的定制服務也納入了業務范疇。
例如,位于美國紐約的Industrious就將轉型進行的很徹底,該企業為了避免房地產經紀費用,直接放棄了租賃模式,改為與房東共享收入。此舉不需要再向業主支付大樓租金,而是將收入的一部分給予房東,以分享利潤和風險,與此同時,裝修費用和搭建配套店鋪的費用也由房東來承擔大頭。雖然在這種模式下收到的利潤比之前少,但卻有著成本低的優勢,邊際利潤能達到競爭者的三倍。
聚焦到國內,優客工場作為國內共享辦公第一股,為了可持續發展,該企業的轉型需求更為迫切。優客工場創始人毛大慶就此提出了「輕資產、重賦能」的戰略轉型,他理想中的未來資產輕重比要達到約1:1。為了貫徹落實發展戰略,優客工場推出了輕資產模式下以運營、設計施工服務輸出為主的U Brand,以管理、系統輸出為主的U Partner,為酒店提供「一產多元」定制化服務的 U Suite,并希望未來扮演一個管家的角色,不買不租,單純為用戶提供管理服務。
此外,當前疫情尚未完全控制,這種情況下最危險的莫過于付費能力最弱的初創企業,而這些企業作為共享辦公室的精準客戶群,深刻影響著市場發展狀態。
如今,劣勢顯現的發展模式與不甚理想的市場環境,使得行業龍頭頻繁釋放警告信號。
02 國內外龍頭艱難求存
一直以來,WeWork都被公認為是共享辦公室的開拓者,但細看其發展走勢會發現,WeWork只在市場剛起步時風光過那么一刻。

創立于2010年的WeWork的確曾以驚人速度在發展。2019年初,獲得軟銀的持續投資后,WeWork的估值高達470億美元,成為僅次于UBer的第二大共享經濟獨角獸,就在同年,該企業啟動了自己的IPO計劃。要知道,IWG集團自1999年上市以來,市值最高時也未突破35億英鎊(約45億美元),可WeWork僅發展8年多就能取得如此成績,讓業內如何不感到驚嘆。
可惜的是,創始人的肆意妄為不僅使公司IPO失敗,估價也出現了驚人的下跌,在當時估值一度跌至70億美元,與軟銀的愿景基金高達470億美元的估值形成了強烈反差。而WeWork上市失敗后也產生一系列連鎖反應,讓資本對共享辦公市場失去信心,市場一度陷入寒冬。
其實,WeWork一直都是被高估的存在,其財務狀況欠良,虧損乃是常態。
根據此前公開的招股書顯示,2016年,2017年和2018年,WeWork的營業收入分別為4.36億美元、8.86億美元和18.21億美元,但凈利潤分別為-4.30億美元、-9.33億美元和-19.27億美元。2020年,WeWork營收為32億美元(不包括中國公司),稅息折舊及攤銷前利潤EBITDA(不包括中國公司)達18億美元,虧損額達32億美元,較2019年的35億美元有所收窄。

今年8月16日,據WeWork公布的2021年第二季度財報顯示,該公司二季度收入5.93億美元,較第一季度微跌1%;而虧損從2020年同期的8.63億美元增至8.88億美元,依舊持續虧損。WeWork稱,這是由于受到Delta變種新冠病毒擴散的影響,令公司至今年上半年業務營運受到打擊。截至二季度末,WeWork的會員人數降至51.7萬名,2020年同期為61.2萬名。
WeWork雖把虧損解釋為是受疫情影響,但真實原因我們都心知肚明,疫情只占據事實的一小部分,最核心的本質是運營模式有著很大的弊端,重資產模式下劣勢凸顯。
還值得注意的是,據《華爾街日報》8月9日報道,共享辦公公司WeWork和傳統大型商業地產公司戴德梁行正在磋商結成一個1.5億美元的合作伙伴關系,以應對遠程辦公和擴大靈活工作場所的新局面,此次合并預計將使WeWork的估值(包括債務)達到90億美元。
WeWork跑得確實快,但目前也的確站不穩。
反觀國內共享辦公第一股——優客工場,狀況略好于wework,但僅僅是相比起來還算略好。

優客工場自2015年創立以來,與WeWork同樣存在連續虧損的問題。據招股書顯示,優客工場2017年凈營收為1.67億元,2018年為4.49億元,2019年前三季度為8.75億元;同期凈虧損分別為3.73億元、4.45億元、5.73億元。據優客工場披露的數據,從2015年成立以來,優客工場已累計虧損超15億元。
不過好在優客工場將轉型問題落地,2020年4月,正式發布了「輕資產、重賦能」的戰略。布局幾年來,優客工場輕資產以良好的投資回報率(ROI)受到越來越多業主的認可,項目也得以在全國各省市及海外地區快速拓展。截至2020年12月31日,優客工場輕資產項目數量為125個,同比增長166%,優秀資管能力推動了優客工場的快速布局。
據8月6日優客工場發布的財報數據顯示,2021年二季度優客工場總營業收入2.61億元,同比增長34.3%,環比增長8.75%,超出上季度財報公布的收入預測值上限,轉型成果已初顯。受財報正面影響,8月6日,優客工場以1.16美元收盤,微漲。此前,優客工場在2020年11月28日上市以來,股價一路走低。
可見,優客工場提出向「輕資產」轉型后,確實略微改善了整體財務情況,但虧損情況依舊存在,同比和環比均在拉大。據財報數據顯示,2021Q2優客工場凈利潤虧損1.57億元,較上季度拉大近3000萬元;其中,在2020年四季度和2021年一季度,優客工場的凈利分別為-1.49億元和-1.27億元。

龍頭亦如此,業內其他企業就更難了。
最夸張的當屬曾揚言要取代WeWork的Knotel。該企業一年前還信誓旦旦的對標WeWork,甚至上門挑釁,一年后就宣告破產灰溜溜退場,將創始人囂張的行為和慘淡的財務數據一起留在了互聯網的記憶里。

Knotel 真的拉滿了市場戲劇張力。
總而言之,共享辦公空間,任重而道遠。
參考資料:
財經早餐-《WeWork:來,我們一起聊聊房子》
頭豹研究院-《2021年中國智能交互平板行業概覽》
思達派-《瘦身運動+消減開支,優客工場賺錢了,卻沒能盈利》
東北證券-《引進LO搭建團隊,迎接辦公家具解決方案賽道爆發》
仲量聯行-《房地產行業:全球企業不動產十大趨勢,重塑房地產》
賽迪智庫-《電子信息行業:數字經濟新業態新模式發展研究報告》
金融界-《希慎興業與IWG成立合資企業 將收購大灣區32個辦公點》
阿爾法工廠研究院-《WeWork炸飛了整個行業,優客工場想哭都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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