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崔健:冰與火的較量
原創 時尚先生 時尚先生

多年下來,他依然瘦削,帽子上依然戴著那顆標志性的紅色五角星。崔健變了,好像也沒變,搖滾對于他而言已經融入了血液,如果說年輕張揚的他是 A 面,如今內斂和冷靜的他更像是人生的 B 面。
”

我被掛在了時間的底線上,向前搖是 A,
和時代一起變遷,向后擺是 B,
我們一起淪陷,B 面和 A 面實際上是一體。
只有 A 面發展,B 面不走,你肯定會崩塌。
當眾念點兒什么東西,不管是詩歌,還是自己寫的一點兒文字,都是一件極其容易令人尷尬的事,特別是在第一次見的陌生人面前。似乎有一個人有這種豁免權,他要做點兒什么不同尋常的事,大家都微笑,甚至是熱切期盼。他是崔健。
甫一落座,點的姜湯水還沒到,被問到60歲時,人生從 A 面走到 B 面是什么意義,崔健拿起手中的黑色手機,亮出白色屏幕,用手指著給我看:“你可以看這個……算了,還是我給你念吧。”
你顛倒了空間/把我掛在底線/我隨風搖擺/如同蕩秋千/向前搖是 A/和時代一起變遷/向后擺是 B /咱倆一起淪陷/時間的B面
B 面和 A 面實際上是一體/只要 A 面發展/而 B 面不走/它肯定會崩塌
屏幕前的頭抬了起來,他宣布,“實際上,我正在 A 面和 B 面之間夾著呢。”嘿嘿一笑,帶了一點兒男孩的赤誠。這么多年下來,他還是喜歡把自己的臉藏在帽檐下,目光堅定,穿不著一字的灰 T 恤,沒有肚腩和暮氣。

時間彎曲/情感壓縮/往事如冰/現實如火/末日并沒有那么可怕/不過是一個時空的轉換/我現在才知道/我曾經試圖做的是一張扭曲現時的專輯
他插入介紹:做完第八首歌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力氣了,或者說內心已經感覺到了一種自我平衡。
我渴望被大風吹/我渴望被大浪推/可海水干燥得像風/可風卻柔情得似水/最后我想問一下/ 2021年是一個出唱片的好時機嗎?
歌詞念白告一段落,他的落腳點是:“希望這個問題是我下一個不平衡的開始。”
無從計算
距離上次的個人音樂專輯《光凍》已足足過去了六年,崔健覺得時間之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問題。自己做音樂本來就慢,他也不會像很多歌手那樣,習慣性地每天都寫歌,而是要先觀察思考,“不用著急,就這么觀察思考,完了以后可能一抬手就能寫出七八首”。和之前幾年的狀態很不一樣,那時的崔健緊繃著弦。有人評價他是以“用盡渾身所有的解數”的方法做事。
但很多時候,音樂不是計算出來的。
如今,他總結自己目前創作的狀態是:越放松,越接地氣。“別把自己關閉在一個小空間里,強迫自己做音樂。靈感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別都攢著,別偏要有一個寫歌的壓力。”崔健說,“這個唱片公司里沒人給我們當老板,我們就是自己的老板,我們就觀察、看。基本要保證的原則就是,記錄我們自己的狀態,記錄自由創作的狀態,而不是記錄商業模式的狀態。歌不是為了錢寫的,也不是為了市場寫的。”
他對自己專輯的評價是:再怎么復古,還是新的。大家期待的那個老勁不一定有,好在一定有什么不一樣的東西加入進來。那個態度是老的,聲音可能是新的。
毋庸置疑,崔健身體里的那把創作之火始終熊熊燃燒。
六年時光匆匆,生變的事物也越來越多。2021年,中國搖滾走到第35個年頭,各大音樂軟件上,銷售冠軍的前三名大多都是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年輕人。當音樂進入流量時代,抖音神曲以十幾秒長度切割著每個聽眾的耐心。那位對“話語權”十分倚重的搖滾老將,也忍不住在歌詞中表達了自己對發唱片時機是否合適的疑問。

他把流量理解為“營銷權”。只要是公平競爭,正經花錢做宣傳,沒有做欺詐的營銷,都是他人不可指責的事。有欺詐性的宣傳,才應該有人去管。他把偶像文化理解為“嘬奶嘴”行為。“有些人愿意讓年輕人含著一個奶嘴,只是這個奶嘴什么也沒給,但是有的年輕人喜歡那姿勢,喜歡就這么在嘴里放一東西,不為別的,只是單純喜歡這嘬的動作。”崔健用手比畫著,突然停下來跟我說:“你知道嗎?但那沒有營養。”
雖然能理解這個時代,但他還是刻意保持著與商業的距離,他習慣于把點擊率歸類為一個商業游戲。“一個人的創作過程中,這些東西是可以被忽略掉的。就算你不能完全忽略,最起碼不能把商業所占的比例擴大到50%以上。在我眼里邊,它甚至不應該超過30%。”至于這個數字是怎么計算出來的,他沒有給我答案。
市場確實很重要,在他眼里,市場像汩汩流淌的血液一樣,但他也清楚,人的身體里可不光是血液。“我有五臟六腑,血液只不過是一個功能而已。你不能說,我可以沒有心臟、肺、胃、腦子或者四肢,我只有很多很多的血液。”
除了商業的變數,崔健也覺得,國產音樂眼前的平靜需要一股不平衡的力量來打破。“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期待,反正我有。我們希望大的變革會出現,大的時代會到來,現在好像還是太過于平靜。”
現在眼前只是大浪中的一部分,大時代的一個部分而已,一個預兆而已。
“所以我就問嘛,今年是不是一個出專輯的好時候?”
導演權
采訪崔健,我跟他有一個共識,他不會同你說某一件具體的事兒,或是場景、細節,也沒有什么特寫鏡頭。但是他要說的話,他一定要說完。歌手何勇曾評價他“是個強人”,是指在逆境中善于戰斗,足夠決絕。
崔健大概可以歸入社會學家馬克斯.韋伯所說的“卡里斯馬”權威典型。用超人般的感召力和個人魅力,聚集了數量龐大的信眾。從傳播的效率和整體行動的速度出發,自己做決定再交由其他人執行性價比最高。毫無疑問,這同樣也是出于他滿溢的自信。
近幾年,崔健在思考的是,世界導演權的問題。
他思維很跳躍,比如談論的時間維度是,再過一百年,這個世界將會變成怎樣。他的視野是,如果有一天外星人降臨,那么它會看到什么呢?它會覺得來到一個大的游樂場嗎?崔健搖搖頭:“它可能會罵人類的愚蠢,其中就會罵人類正在沿用的這個金融體系。”

他欣賞不來消費主義和金融體系,“這個族群怎么那么笨呢,錢是一種紙,控制這些錢的人就設計一系列的規則,玩這種游戲”。
“那你會跟商人做朋友嗎?”
崔健想了想,手邊的姜湯水喝完一杯,又重新讓叫來一杯。北京一家酒店二樓的咖啡館,下午的陽光正掃在原木桌上。“我的身邊有很多做商業的人。做朋友的過程,也是我理解商人的過程。”
話鋒很快被他接過來:“但是,我們內心里面還是有一種對不平衡的渴望。”消費主義割裂意義把每個人都商業化,把搖滾樂也商業化,安排在系統里面,提供的意義非常單一。消費主義時代,如何才能確定自己作為個體的意義呢?
至少,音樂能成為除了消費之外的一個意義分支。在他看來,人類對音樂的需求,就像人對舞蹈的需求一樣,一放節奏,人類的肢體就會情不自禁地跟著音樂動。實際上音樂帶來的感受,是身體帶來的,人需要音樂其實是一種本能,就像人類需要吃飯一樣。
他一直在思考導演權的問題,問到根本是,如果有獲益者,那么誰是?政治家爭奪導演權。商人爭,藝術家爭,科學家也爭。當然近幾百年,資本的控制人不輕易把導演權放給別人,希望自己是主導,他們隱藏在權力的后面。
崔健覺得,這個獲益者比較無聊,對生活美好的想象力比較差,他沒什么想象力,希望人都像金錢的奴隸一樣生活,買買買,“除了這些,到底還能不能有更好玩的東西出現?”
藝術家在哪個位置?一個沒有藝術家的社會會是什么樣?崔健說,在他的設想中基本上就是律師、醫生、工程師、程序員等等,這些當諾亞方舟再次出現會被果斷選上船的才是人類最需要且最常見的人群。會不會選藝術家上船他都覺得懸。他說自己的不確定是有大量依據的:在普世大眾眼里,藝術家卓爾不群,是危險的生物,所以要限制他們。他笑道:“這種人不能超過0.1%。”
理性生活
改變大事難,改變自己微觀的世界一點兒都不難。崔健覺得,冗長的人生當中得有一定的理性生活。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崔健表現出了自身理性如冰的一面。
就像有一片地,是公用地,沒人去。之后有人去插了燈,每人插一盞,標注自己的理想,最后照亮的,就是一整個公共田野。
“理性是一定存在的。除非你這個人真的掉進錢眼了,成天到晚做夢都想著賺錢。確實有這種人,但我相信他有時候也會覺得累。一旦他休閑的時候,一旦掙到錢后,還是會下意識地產生一種理性思考。這種思考不要放棄,每個人,無論在哪個年齡,哪個人生階段,其實都應該有。”他笑道。
然而,堅持思考不需要付出代價。就像寫作一樣,一張紙、一張筆,誰能攔得住你。你的理性生活跟你不會產生矛盾,只是你承認不承認而已,沒有成本。
理性生活一定不是情感生活。為什么要排除情感呢?崔健覺得:有愛就會有恨,當你有了愛的時候,一定是盲目地愛對方。無論是你愛一個人還是你恨一個人,這都是你個人的情感,與對方無關。對方可與你同步,但大多數的時候,這份感情只來源于你個人的一廂情愿。一旦你開始盲目地因為得不到愛的回應而產生恨意,那么這份恨很可能會翻倍,而且跟對方沒有關系,是你自己產生的,不是客觀的,所以他覺得,這些情感也要排除掉。
但人必須得要有情感生活,這里說的情感生活不僅僅指代愛情。什么才叫情感生活?當你談論情感的時候,不要談論信仰,也不要談論利益。崔健舉起了例子:“當有人不斷跟你說‘我是為你好’,‘我愛你’,‘你將來掙了錢你得謝謝我’,‘只有我才是真心待你’……這些之于聽者而言都是不公平的,所以動不動就對你說這些話的人不要信。”

到了一定的年齡后,崔健開始形成一種結構思考。他致力于對自己思考結構的搭建。他保持閱讀、看電影的習慣。一旦有好的文字會愛不釋手,可以不吃不喝地看完一本書。可以花兩個小時看電影獲取大量的能量,若是喜歡,還要再看一遍,兩遍、三遍。
他用結構思考和指導自己的生活,要講情感的時候別講道理,也別講技術,發現自己來源自內心深處的愛,這就是荷爾蒙,說不清道不明。用排他論方法去分清這事,建立屬于自己的生活結構,“一定可以找到好朋友,找到好伴侶,一樣的概念。”
真的老了嗎?
崔健跟我講起了這樣一件事,前幾天他在電梯里,一個鄰居帶著小孩,看到他就指著他對孩子說:“叫聲爺爺。”
“你答應了嗎?你怎么想的?”我問。
崔健笑了笑:“我回頭看了一下,沒別的感覺。”
今年他60歲了,早到了做爺爺的年紀。不過面前坐著的他依然瘦削,皮膚干凈,看不出太多皺紋,似乎還比之前幾年瘦了一些。
沒有肚腩,眼神依然堅定,第一眼看上去,崔健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的人。“也許是心態,也許是狀態。我沒有讓自己刻意回避年齡,但我總覺得自己內心還是有男孩的一面。”
在歌曲《藍色骨頭》里,崔健寫道:“因為我身體要是不舒服,那么什么都是白給,所以我一周三次跑步,加上一次游泳,在運動中想事兒,越想越起勁兒……”有媒體曾報道,老友劉元和崔健之間會互相督促,“也不是說怕老……我們不愿讓自己萎靡下來,萎靡下來人的狀態就會顯得挺老的。”
有的夜晚,崔健會在年輕人聚集的 MAO、愚公移山等 Livehouse 被人發現,在這些地方演出的也大多是被青年人追捧的年輕樂隊。樂評人說,許多成名多年的歌手比如汪峰、鄭鈞,在成名之后已經很少去臺下看別人演出了,但崔健仍然對這個世界保持了足夠好奇心。他平靜的狀態始終和這個熱鬧的圈子有距離,就好像他刻意選擇在夜晚活動,理由是“白天實在是嘈雜”。崔健拒絕以時間為度量衡來提問,他說自己從來“沒急過”。
“如果有機會我在80歲還能登上《時尚先生Esquire》的封面,恐怕我也不會回避。如果有最高年齡紀錄的話,我準備破這個紀錄。”崔健笑道。
他發現,時間和自己是一伙的。他曾在采訪里說道,“我就發現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它會保護我的一些狀態,保護我的一些信念,所以我就有足夠的自信心,這樣一直走下去。”
崔健的 A 面與 B 面
《時尚先生》:你怎么看人們口中神化的那個崔健,怎么跟那個崔健相處?
崔健: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因為有人會因此誤以為我離開了那些喜歡《一無所有》 的歌迷,我不愿意造成這種誤解。但是我愿意說,沒關系。
我依然一如既往,我會一直往下走,我一直觀察新鮮的東西。不過我希望我的歌迷們也能知道,他們造神,對當時的自己不公平,也對未來的我不公平。在他們眼里我還是當年那個在臺上的男人,可能一直是那樣的形象,那幾首歌,但實際上,我一直在變,他們也在變。
我覺得把我造成神的人,我應該感謝他們,因為他們被我的創作感動過,看到了自己那個最美好的東西。如果他們看不到自己最美好的東西,不要怪我。將來還有可能,在我的音樂當中再瘋狂一次。那些沒有刺激到,沒看到你自己最美好的那部分的人,也不是錯。
《時尚先生》:需要再瘋狂一次嗎?
崔健:所謂的瘋狂應該是興奮。我一直在做,在不斷用新的東西讓我自己瘋狂,讓音樂瘋狂。每次完成一個作品的時候,我都會保持內心的瘋狂,如果不是為了這樣的感受,我恐怕也不會一直堅持做下去。我已經如此這般地瘋狂過多少次了,很多歌曲我聽了一遍一遍都依然會受感動,我才拿出來,與更多人一起分享的。
《時尚先生》:那你還會是有一點兒英雄主義的想法嗎?
崔健:人人都有,人人都在追求內心感動自己的那個我,而且不應該斷,特別是在做藝術的時候,如果你要斷的話,你就很容易失去自己的勇氣。你要越來越勇敢地去面對現實,去替別人表達一些東西,并不是說你比別人偉大,只是因為別人沒有那么多時間和投入到你擅長去做的東西。你也希望別人代表你表達,為什么每次看一個好電影的時候,我的內心里面會感激這個藝術家,因為他讓我產生了共情,讓這段影片進駐了我的內心,讓我感到生活美好。
《時尚先生》:那你能承擔批評或者憤恨嗎?
崔健:我能夠從別人批評的文章里面獲取我自己想要的能量,當我看到批評意見的時候,我能感受到對方是誠心誠意出于對音樂欣賞方面的批評,還是就是想以批評謾罵發泄一下自己內心的憤怒。這兩者有明顯區別的,我能區分。
《時尚先生》:你怎么理解“時尚”這件事?
崔健:時尚肯定不是藝術,把時尚玩好的藝術家一定是帶著冒險性的,如果沒有冒險性的藝術占用了時尚的舞臺,我覺得這是一個時尚的災難,“時尚”這個詞的災難。時尚一定要有挑戰性,這才是時尚的光榮。
時間彎曲,情感壓縮,往事如冰,現實如火,
末日并沒有那么可怕,不過是一個時空的轉換。
我現在才知道,我曾經試圖做的是一張扭曲現時的專輯。
《時尚先生》:你怎么看待“天賦”這件事情?
崔健:我覺得這個詞應該不是一個自己能說出口的話。我能夠對大部分音樂中的節奏比較敏感,我也有不斷修復自身和試驗的耐性,我比別人對于音樂投入的時間更多。我也知道,在歌詞創作方面,如果是讓我跟偉大的詩人去比較的話,我還是一個沒有什么文學天賦的人,因為詩人們往往是出口成章的,他們通常有大量的文字積累,在動筆之前,眼前就好似看到了一些場景,提起筆馬上就能寫出來,句句經典,令人回味無窮。我認為他們才是真正的語言天才。他們可以用跳躍的語言轉換和豐富的詞匯準確地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和心里的那幅畫面,這種天賦我是沒有的。
我的能力是,有人可以用一分鐘寫一首歌,但我可以用十天寫一首,像我新專輯的這些歌詞,有的歌都是在唱之前還在修改最后一版的,還要改這個字那個字,甚至還需要重新再唱一下,這些過程我都經歷過,才出現了現在文字的成品。
你能不能表達,怎么樣去跟別人分享,是能力和性格的原因,但并不是本質的區別。有的藝術家正好有,你想想如果我要是不做東西的話,你會認為我是藝術家嗎?我要是沒有作品的話,不就是一個普通人嗎?
時尚先生:怎么看待苦難與藝術的關系?
崔健:我個人的經歷風調雨順,基本沒遇到什么坎坷,也沒上過山下過鄉、也沒下過連隊,沒當過兵,基本這幾十年沒吃過什么苦,算是一切都比較順利那種。從小是在部隊大院里長大的,父母家庭和睦,所以說不要誤認為很多人歌詞里寫的故事一定就是他個人的經歷。其實我知道,在創作過程中,“你是什么”要小于“你看到了什么”或者“你想表達什么”。我只想講述我內心的故事,我看到的東西,我希望能夠把這些以歌曲的形式來跟大家分享。
《時尚先生》: 對你而言,冰與火都是你,人生也會分為 A 面和 B 面嗎?
崔健:每個人處在不同的年齡,看待這個世界的方式不同,角度不同,肯定會產生不一樣的結果。
如果說年輕時,三十多歲之前我看這個世界都是 A 面,相對簡單直接和一針見血的話,現在的我的表達也許更復雜了一些。所謂的“年紀增加了,心態平和了”是表面的,甚至是假象。我的行為和外表是受我的個人思想驅動的,如同宇宙中的暗物質多于被發現的物質。也像當今世界里的陰謀大于陽謀一樣。如果說我有一個 B 面,它一定是大于我的表達能力的。我的歌詞是抽象的,它一定更能代表我的 B 面。
也許每個人都跟我一樣,人生路長,歲月變化,也都會經歷冰與火的考驗。B 面的開始,正是這考驗的答卷,它一定是更加抽象和豐富的。同時它也在提醒我自己,時間有限了,應該更加無所畏懼,該表達的一定要表達。與 A 面同行,就是對時間的敬畏與珍惜。

攝影:蘇里
采訪、撰文:魚波
統籌、策劃:暖小團
化妝、發型:巴特
服裝造型:傲寒
原標題:《封面人物 | 崔健:冰與火的較量》
本文為澎湃號作者或機構在澎湃新聞上傳并發布,僅代表該作者或機構觀點,不代表澎湃新聞的觀點或立場,澎湃新聞僅提供信息發布平臺。申請澎湃號請用電腦訪問http://renzheng.thepaper.cn。





- 報料熱線: 021-962866
- 報料郵箱: news@thepaper.cn
互聯網新聞信息服務許可證:31120170006
增值電信業務經營許可證:滬B2-2017116
? 2014-2025 上海東方報業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