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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歌表演啟蒙老師談“師生情”:我與他有撞不碎磨不滅的情感

隨著民國諜戰劇《偽裝者》和古裝傳奇劇《瑯琊榜》的熱播,主演胡歌的人氣再次飆升。
從李逍遙到梅長蘇,胡歌走過了整整十年。而期間一場攸關生死的車禍,數十次的修復手術,讓他這十年和梅長蘇經歷了一次相似的重生。
胡歌說:“皮囊壞了,就用思想填滿它。”在《瑯琊榜》里,觀眾看到蛻變了的胡歌。他似乎不再在意眼睛上的傷痕,梳起劉海,留出額頭,舉手投足間流露成熟和堅毅,傷疤成為魅力。
何瑩是胡歌在上海市第二中學讀書時的表演老師,胡歌是她非常喜歡的學生。初識時,胡歌八歲,何瑩二十歲出頭。在一生眾多的師生關系中,她說與胡歌有著特殊的緣分。
2006年5月,就在胡歌遭遇車禍的3個月前,何瑩在一次嚴重的車禍中被摔出十多米,在重癥監護室昏迷了半個月。何瑩得知胡歌車禍消息的那夜,噩夢不止。“胡歌告訴我,車禍發生的那一刻,他想起的第一個人是我。他想,我能過來他也能,我是他的榜樣。”
一年之后,他們鼓足勇氣面對嶄新的原點。胡歌宣布復出,何瑩也嘗試回到舞臺。
歷經刻骨銘心的劫難之后,胡歌寫了《幸福的拾荒者》,何瑩則完成了《愛能創造奇跡》。胡歌給書作序,他寫道:“當我與她的生命在最慘烈的地方產生交集的時候,也是她的微笑在我的內心植入了無比強大的力量。”他對何瑩說,表演和生命密不可分,“我說不清楚,解釋不了,但在我們身上,一直在見證各種奇跡。”
梅長蘇有一句臺詞:“既然我活下來了,就不能白白地活著。”這對從死神手里逃出來的師生在精神上互相支撐。
洗盡鉛華,他們看待生活、看待自己都有了不同。2015年,何瑩去了可可西里。在沱沱河,她意外發現了胡歌留下的足跡,放聲大哭。“我與他有一種共通的、撞不碎磨不滅的情感。”何瑩日前告訴澎湃新聞(www.kxwhcb.com)記者。
未來,何瑩有個愿望,想做一部關于生命、關于重生的舞臺劇。“我希望有他有我,我們能在舞臺上再次交集。”而胡歌的回答是:隨叫隨到。
【對話何瑩】
“眼角的傷痕是老天給他的獎賞”
澎湃新聞:作為表演老師,看了《偽裝者》和《瑯琊榜》之后,和胡歌交流過嗎?
何瑩:我曾經對胡歌說,希望在看他片子的時候,能夠忘掉那是胡歌,僅僅是這個角色。在《偽裝者》里,他做到了。
當時我就給他寫了感受,胡歌就說,看這些短信,讓他一下想起了小學跟我在少年宮認識、初中再相逢的點點滴滴。他說,好像表演這件事命中注定是跟你息息相關的,在你這里啟蒙、發芽,到現在。何老師你去看看《瑯琊榜》吧。
澎湃新聞:你覺得胡歌的表演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何瑩:這次他的兩個角色完全不同,《瑯琊榜》更好。可能古裝劇更有規范,內秀、善于思考的人物也更合適他,平時內在的積累和修為都體現出來了。我感覺到他的突變,他要破繭成蝶了。
《瑯琊榜》的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表演需要對生活的積淀和對生命的領悟,不是在技巧上花功夫,而是修出來的。《瑯琊榜》里面,你看他翻書的姿勢也好,面部表情也好,言談舉止那是他本身透出來的東西。因為他平時也是看書的人,才能表現地這么真實自如。看電視劇的時候,我不是因為劇情精彩流淚,我是為胡歌,他很不容易。
之前,我始終沒有評價過他的《仙劍》,包括之后的幾部。到了《辛亥革命》和《金陵十三釵》,我覺得他有進步,從藝術表演上是認真嚴肅的,但是我還想看到不一樣的他。這一次,我覺得他很了不起的地方,是把面部的傷痕完全暴露在觀眾的面前。眼角的傷痕是老天給他的獎賞。他表演中的升華,對人性的解讀都是生活閱歷給予他的一筆大財富。
“這樣生命的關聯是無法解釋的緣分”
澎湃新聞:你們師生在生命的關聯上,有著他人無法比擬的感同身受。回顧往事,最艱難的是什么?
何瑩:重生也好,涅槃也好,不是這么容易的。不是說從鬼門關走過一次之后,就是重生了,有時候你回來面對的是萬丈深淵。
我眼睛的失明,胡歌面部的重傷都是致命的打擊。事故之后,我們迅速回歸社會,面對以往的生活,不是那么簡單的。重回熒幕,他眼角的疤痕需要化妝打光才能規避掉露給觀眾的破綻,他心里會很內疚。我離開學校,需要重新打造自己的平臺,心里也有恐懼。破繭的時候,需要咬斷繭絲,會出血,會痛。你能不能真的自己去咬斷它?非常難。
澎湃新聞:艱難的時候,你們彼此如何互相安慰、鼓勵?
何瑩:我受傷的時候,他來看我,坐在我邊上。他是個話語很少的人,我也是內心安靜的人,有時一個眼神,一段沉默,一絲會心的笑容就是安慰。
他出車禍的時候,我聯系不到他的手機,沒有他的消息。突然一天,他站在我們家門口,留著胡子,戴著眼鏡,臉上脖子上貼著許多膠布,他走進來,我們相對而坐。他說,何老師,你現在看著很好。我說,你現在比過去更酷了。
生命中有很多說不清的事。今年,我感覺身體上做好了準備,就出發去了可可西里。我們都沒有想到,我們的足跡會在那里有交集。在遙遠的無人區的保護站里,我看到他在那里留下的印記,我一下放聲大哭。這是一種驚喜。他曾在三江源被深深震撼,長跪磕頭,我也去了可可西里磕了長頭。可能是冥冥之中的,我們都曾和死亡就差一毫米。但是我們互相說什么呢,我們什么都沒有說。這樣生命的關聯是無法解釋的緣分。
“粉絲們應該看到光環背后的他”
澎湃新聞:初見胡歌的時候,他多大?畢業后,你還指點他的表演嗎?
何瑩:我認識胡歌的時候,他八歲,我也才二十出頭。在學校的時候,我自己挑選學生,沒幾個人。胡歌他們跟我學習不交學費,很純粹的關系。
他畢業后,我們也一直保持聯系。我告訴他,你要到舞臺上去。好的老師在于引導,表演是教不會的,生活是他最好的老師。
我一直為他驕傲,娛樂圈是個非常大的染缸,但你不管什么時候去接觸胡歌,不管他腕兒有多大,他依然那么干凈。這是很難得的。
我看著胡歌成長起來,他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寧靜是他的本質。我們是亦師亦友、教學相長,這樣走過來的。直到現在說起他來,我還是很容易激動,還會有淚水流出來。我與他有一種共通的、撞不碎磨不滅的情感。
澎湃新聞:這么多年來,胡歌身上的哪一點給你的印象最深?
何瑩:胡歌小時候是那種哪怕淘氣你也舍不得罵他的孩子。很乖巧,懂規矩。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對人的情誼很重,知道感恩,他總是默默地為你做一些事。比如有一臺我個人專場的戲,他因為準備高考沒有辦法參加,作為老師,不自覺地就強勢起來,跟他生氣。很后來我才知道正式演出的時候,胡歌躲在劇場里看完了整場演出。
還有一次,我喜歡的一個學生,要回老家讀高中。那時候還是使用公用電話,他沒有等到我,就一個人背起行李走了。我很傷心,哭著打電話給胡歌。胡歌竟然一個人跑到火車站,在服務臺的大喇叭里找這個學生。就在離開的自動扶梯上,他們相遇了。胡歌告訴那個學生,我代表何老師來送你。回來后再打電話給我說,何老師,我見到他了,我把他送走了。
胡歌就是這樣時時讓你感動。到了現在,我有困難,他都熱心幫忙。車禍的時候,和胡歌同車的一位年輕的助理去世了。胡歌以他的名義辦了希望小學,都是避開媒體的,他是真的在做事。這個社會上能夠踏踏實實沉下心來修為自己的人很少,粉絲們應該看到光環背后的他,了解他是怎么過來的。
澎湃新聞:作為老師,你對胡歌接下來的路有什么寄語?
何瑩:被生命壓到最底下的人,反彈力也最大。他還年輕,我希望他再往深一步走,有更大的突破,走出自己的生命。期待他心智更加成熟,成為一個智慧的人,才是真正的大成功。每個人都在擂臺上,這個擂臺上沒有別人,只有自己。永遠去挑戰,永遠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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