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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里,臺灣“老清新音樂節”溫柔彌漫

迷笛遠走草莓擦過春浪取消魔馬延期的上海秋日,大型音樂節就只剩下了簡單生活節。人自然很多,說好的兩萬張票應該早已超過。
去簡單生活看什么?大量來自臺灣和上海本地的集市是重頭戲。有機食物、手工作品、植物、藝術品,依然略貴但是有看頭。臺灣店主們不因為是一票買賣而隨便把貨品一攤了事。沒有一個攤位是沒有精心設計過的,所謂小而美是也。


五條人和杭蓋是音樂節的??土耍瑳]有了草莓迷笛他們依然堅挺。傍晚的小S和范曉萱搖曳生姿,老閨蜜的魅力在此。
整個生活節臺式溫柔彌漫,一場演出結束工作人員的指揮像唐僧一樣諄諄,反復詢問“覺得不舒服的舉手”,臺下觀眾心已酥。然而說好的“垃圾不落地”破滅了,許美靜散場一地狼藉,是為遺憾。

李宗盛和瑪莎能談些什么?代溝。先各自謙虛一番,老的覺得年輕的獨一無二,年輕的覺得老的無可替代。一開始沒有什么火花,瑪莎處處以老李說的為是。
然后,老李犀利了?!拔矣X得整個社會都在討好年輕人,在我的18歲,根本沒有人理我?!彼骈_雙腿,再一次在舞臺上說起了自己灰頭土臉的差生18歲。“因為外面看不到希望,所以花很多時間了解我是誰。你們都花了太多時間看世界,反而忘記了自己?!?/p>
于是,對話變成了李宗盛的回憶式人生教育課。老李幾樁訓,了解自己, 接受平庸,安于其位,專心致志。老派理想主義不太順耳,但是老李倒是真心的,超級自戀也蠻可愛,引得旁邊青年一口一個“對,對,說得好”。

程璧有多招人喜歡,從現場就能看出來。她唱歌的時候雨停了,正是這位唱詩的美好姑娘登場的好時光。
旅日,抱著吉他把詩人的作品添幾筆旋律變成歌,如果僅僅是音樂人,那么程璧的音樂還稚嫩,只是順著詩意簡單地走并沒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但是如果作為一個輸出生活美學,以清淡繪畫和音樂行走江湖的人,那么程璧顯然是成功的。
舞臺上,程璧一人一把吉他。唱一首說一段話。她有點緊張,像文藝晚會上登臺的?;ü媚?,唱啊唱差點唱破嗓也沒關系。說到《我想和你虛度時光》的時候程璧臉紅了,清華校園樂隊的情懷也挺動人的。

去年12月,小S發了自己的首張EP《Elephant Dee》。藍調風,錯落的鋼琴和抑郁的電吉他加上小S擠眉弄眼地唱自己的憂愁,只能說看慣了她的胡鬧,真的憂郁起來也顯得嬉鬧淺薄,也只是玩票滿足自己的唱歌心愿而已。
這一次是小S加上不算才華橫溢但是做音樂很堅持的好姐妹范曉萱。開唱前很久,就有人喊著小S朝舞臺跑去。結果范曉萱先唱,美女依舊,頹廢哥特妝和并不適合在露天舞臺演繹的歌曲卻讓雨中的氣氛有點冷。小S上場,美婦在臺上把戲都做足,絕對是現場型選手,浮夸的唱腔由她來唱就是渾然天成。
最后一首合唱《Summer Time》二人搖擺默契,最好看的永遠是好朋友之間斗艷又相惜的畫面。

多少年了,還是有很多人忘不了許美靜。雨大了,有小孩趕著要回酒店,大人哄他:“許美靜是你二叔的偶像,不成全你二叔她不高興。”
入戲太深的人,或者說純粹的人,總是讓旁觀者們唏噓。走紅于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許美靜,唱情歌并且基本只唱情歌,偶爾的一兩首諸如《只是這人生》,也是閱盡千帆之后孤獨的一聲喟嘆。她和她的老師陳佳明一起塑造的音樂世界自始至終非常統一,所以令人印象深刻??偸且粋€夜晚的都市,一個冷冷清清的女人用情至深而總是被辜負,于是夜夜唱逝去的感情,好像哭泣的美人魚。
2000年她的最后一張專輯《靜電》之后,許美靜如自己的歌中所唱經歷了愛斷離殤,最終以在酒店高喊“Call Me God”后被診斷為精神分裂而告一段落。
多年之后采訪她,篤信基督的許美靜講起話來輕盈又認真。雖然她在臺上唱著《帶我走》卻一直沒有如愿,但是能感覺到她過得不錯。她說,偶爾有緣分讓這些歌改變過一些人,我會非常感激。
臺下的我們,對她也非常感激。這次來唱歌,除了經典老歌,也有一些不那么熟悉但是為她所愛的歌曲。大雨中,許美靜坐著唱,一字一句都清楚入耳,和記憶中的聲音毫無二致。
差點忘了許美靜寫過《顏色》這樣灑脫的歌。她珍視它,特地拿來唱,雨天里早年被忽略的鍵盤聲格外動聽。
“我對生命的看法還是挺正面的,就像今天我到了你們也到了,就很感激。”這時候響起《陽光總在風雨后》,就當舞臺上的五色光是彩虹吧。
《城里的月光》,許美靜用來紀念她的母親,也祝大家平安。大家都繞了一大圈回來,歌者和聽者都有了不同的故事。
柔脆又美的回歸,許美靜。

這個時代最好的華語歌者,毫無疑問林憶蓮位列其中。2013年的那場“MMXⅢ”上海演唱會上,林憶蓮唱的《蓋亞》里的歌宏大而有后工業時代的冰冷閃亮,金屬的底子加上靈魂樂的搖曳生姿,當年47歲的林憶蓮唱到仿佛靈魂脫竅般赤足在舞臺上跳舞,老情歌唱起來也不再哀婉而是充滿力量。她的確是少見的,歲月厚待愈活愈有力通透的人。
時隔兩年,林憶蓮又來了。依然不茍言笑,但是活力四射。簡單生活節的音樂陰盛陽衰。林憶蓮幾乎可以算作“陽”,情歌也被她唱得蕩氣回腸。
對了,據說她和李宗盛雖是同日上臺,但是依然被特意安排彼此繞開走。從音樂上來看,二人也確實愈行愈遠。老李愈發嬉笑怒罵演唱會一半京片兒段子一半老男人的舊傷新事,而每每唱到跟林憶蓮有關的,又要哽咽,看得人心里發酸。林憶蓮就不同。她仍然在探索音樂的不同可能,歲月在她身上積聚的能量沒有讓她自傷,而是掙脫束縛愈發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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