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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上談|學者戴菲對吳永長作品《平行的世界》的解讀
吳永長的作品《平行的世界》顯得澄凈而又深沉,全系列的作品采用了最簡單的構圖,讓主體坦然地展現在畫面中央,只略用景深的手段調整觀看的節奏,使得各幅作品之間透露出一種內在的視覺張力。

《平行的世界》吳永長
這種綿綿不斷的視覺張力是整組作品的氣韻所在:讓觀者既微有領悟,又有些茫然若失。在理解與費解之間,作品達成了它的藝術用意,也達成了攝影家內心表達的舒暢。
倘若展開作品背后的故事,觀看者一定會對眼前的作品大呼驚詫。因為這完全是攝影家自己的一種隱喻方法,而這似乎與吳永長的人生經歷有著密切關系。
吳永長生長在中國南方最傳統的家庭中。父親與母親的婚姻全然依照舊禮法。母親從小寄養在父親家,按童養媳的規矩長大成人,嫁給父親。婚后的父母總是磕磕絆絆,口角不斷。使得吳永長對父母以及父母的愛情、家人的親情、婚姻的禮法、家族的延續、生命的觀念等都產生了一系列的不解。

《平行的世界》吳永長

《平行的世界》吳永長
吳永長的這些不解始終存積于心,像是一個念頭,時不時地從心底里冒出來,引起他的思慮,產生一些聯想。作為攝影師,他理所當然地將此作為一種創作的命題,更像是一種生命賦予的話題。

《平行的世界》吳永長

《平行的世界》吳永長

《平行的世界》吳永長
《平行的世界》中瓦、炭塊、石頭和建筑構件(煙囪)都是成對出現的物品。想當然地,這也是吳永長對父母的隱喻。黑色的瓦塊是父親,而淡灰色、有缺損的瓦塊則是母親。黑瓦與灰瓦的呈現、交疊、并置以及顛倒均是吳永長對父母整體生命的演繹和物化表達。這種表達轉化為攝影的語言,在畫面中透露出了攝影師未盡或未料的含義,甚至與他的本意有所背離。
但這皆不是抵達吳永長作品的難點。恰恰相反,由于他專注一點,關乎自己,使得隱喻的作品成為了開放的世界。在攝影師的引導下,人們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理解平行與瓦、炭、石、泥之間有何種機鋒的交匯。
這種機鋒的交匯也是吳永長內含在作品里的另一層深意。永長深篤禪,于無聲處、無形間、無意中表露出某些禪心、禪機、禪韻。在作品中,這種禪味恰如花香,總是隱隱約約地飄逸而來,讓整組作品充滿一股內在活潑潑的生命力。

《平行的世界》吳永長

《平行的世界》吳永長
觀看者觀作品,如古人讀禪畫,既是畫中物,又遠非畫中物。其實攝影師吳永長已經做了示范,他按自己的生命歷程,對中意的物件進行了心理投射,用外物應對內心,借物喻情,借物抒懷。觀看者觀作品,完全可以有自己的理解。不僅可以依攝影師預設的內容解讀,而且還可以讀出內容之外的其他涵義,這些都是作品的最佳詮釋。
同樣,這也是東方式創作的妙處。雖然攝影為西來之物,但是中國人也將它看作了東方式思維的外演。在攝影作品中,或是具體在吳永長的攝影作品中,禪是無處不在的創作方式,是融入在物品上的濃厚的個人氣息,更是仰俯天地、內省生命的思維過程。

《平行的世界》吳永長

《平行的世界》吳永長

《平行的世界》吳永長
吳永長借物件做了一次人生、家庭的溯源,完成了一次與生命過往的交談與和解。那父母間的平行世界,在鏡頭的透視中是可以融匯的交合線。這兩股線,穿過作品里的灰墻,于無盡的遠方深深疊合,成為一股。
我們眺望那股遠方的線,像是我們就曾到過那里一樣。此刻,心中便頓然暢懷。在攝影的藝術世界里平行世界獲得了物理世界中無法達成的超越,此就是禪。在攝影作品之外,作品可以生長、能夠運動,還能代替攝影師自我言語、自行圓滿,那不可能的平行便也有了交點。

《平行的世界》吳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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