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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外刊掃描︱朝鮮人怎么看老虎
1938年的新英格蘭大颶風
2015年7月發行的《環境史》雜志(Environmental history)上刊登了一篇書評,評論對象是芝加哥大學出版社2013年出版的《1938年風暴:新英格蘭大颶風的社會史和氣象史》。

1938年9月21日,一場20世紀最強的颶風從大西洋呼嘯而來,席卷美國東北部,吞噬了長島東部海岸和新英格蘭南面海灘,緣于其通過長島和新英格蘭的毀滅性路徑,它也被稱為長島快車(The Long Island Express)。據說到達長島東部和新英格蘭地區的颶風非常強烈,把一整座電影院拔離地面,而電影院里的人群和電影放映員也被一起扔到了兩英里以外的大海。大風、潮水和暴雨疊加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風暴潮,風暴潮被巨浪驅使,在著陸時出現了一座浪尖高達30英尺的水墻,將海岸及附近的建筑物瞬間傾覆。

這次發育成熟的熱帶氣旋的突然侵襲,切斷了通訊、電力和鐵路線等基本生活設備,給毫無準備的人們和城市帶來了巨大的傷亡和損壞,它不僅改變了人們的生活,而且改變了此后氣象局的監測方式,甚至改變了大蕭條時期政府的救助方式和地區經濟復蘇的步伐。
風暴是9月10日在佛得角群島附近形成,由于沒有雷達、衛星,無飛機跟蹤監視,颶風從非洲西海區而來的途中并未經過陸地,加上極少船只進入颶風區,所以氣象人員并不能準確把握颶風的性質和強度。
人手不足的氣象局是幾天以后才發現風暴正朝佛羅里達而來,氣象局的預報人員在當天的天氣預報中盡管有所提及,但并未引起有關部門的重視。初級預報員查理·皮爾斯(Charlie Pierce)正確預測了北端的風暴,但是高級氣象學家卻忽略了他的預測。一個小小的失誤,造成了巨大的損失,直到今天還為人們詬病和警醒。
本書在風暴發生75周年的2013年出版,它融合了科學研究、歷史敘述和社會分析的方法,作者著重從氣象學的角度來解讀新英格蘭大颶風形成與運動的軌跡,也嘗試把歷史敘述、科學闡釋和當代解讀結合起來,梳理讓人措手不及的新英格蘭颶風的前因后果,同時也把這一歷史災難再次推到人們的視線中。
2015年6月1日,因龍卷風而造成的“東方之星”客船沉沒事件,導致超過400人的巨大傷亡。盡管77年過去了,對颶風和龍卷風的預測似乎仍然是個難題。
秘魯城市欽博特的地震災后重建

2015年5月出版的《城市史雜志》(Journal of Urban History)刊載了內森·克拉克(Nathan Clarke)的一篇關于秘魯城市欽博特的地震災后重建的文章《悲劇城市的復興:1970年秘魯欽博特的震后重建》(Revolutionizing the Tragic City: Rebuilding Chimbote, Peru, after the 1970 Earthquake)。
內森·克拉克(Nathan Clarke)是美國明尼蘇達州立大學穆爾黑德分校(Minnesota State University Moorhead)歷史系副教授,作者正在著手深入研究欽博特戰后興衰的環境史,書名為《秘魯西部》(The Peruvian Wild West)。
作為秘魯最大的漁港和鋼鐵工業中心城市,欽博特經歷了一段繁榮發展時期,也是在此時期內,隨著港口和鋼鐵業快速而混亂地發展,由此帶來的污染、妓女、貧窮等社會問題也日益凸顯,所以欽博特被時人稱為“悲劇城市”(Tragic City)。

秘魯在1970年5月31日的大地震中損失慘重,但是由于欽博特處于山丘,所以其繁榮地區并未完全遭到摧毀。激進的貝拉斯科軍事政府(1968-1975)趁機鞏固其政權,頒布了兩冊長達兩千頁的復興計劃書,稱為“欽博特計劃”(Plan Chimbote)。反寡頭的軍事政府許諾棚戶區居民合法擁有土地所有權,扶持欽博特在北方的經濟權力,來挑戰利馬(Lima)的地位,希望通過以上兩種方式來讓欽博特變成工業天堂和經濟增長極,以此維持自身的統治。
但是無論在政治、社會還是經濟上,軍政府都未取得理想的效果。隨著秘魯經濟的崩潰和隨后的政治動蕩,欽博特計劃也宣告破產。貝拉斯科政權傾覆以后,重建欽博特從而實現“新秘魯”的愿望破滅了,欽博特仍然是此前那個被混亂的城市發展問題纏繞的“悲劇城市”。
濱海城市與環境的相互作用?
《環境與歷史》(Environment and History)雜志2014年第20期刊載的環境史文章,題名為《濱海城市與環境變遷》(Coastal Cities and Environmental Change),作者是來自英國利茲都市大學的斯蒂芬·莫斯利(Stephen Mosley)。
文章揭示了海濱城市與海洋、海岸線的聯系。海洋為沿海城市提供了漁業、商業貿易、運輸、游覽景觀和休閑場所等便利條件,同時又給其帶來了強颶風、海嘯、洪水等自然災害侵襲的危險。

很多世界上的大城市都坐落在海邊。如今全球范圍內,大部分的城市居民都集中在近海岸地帶。隨著魚類資源減少、水生生態系統退化、海洋酸化等問題的出現,濱海城市和海洋環境的交融越來越深,逐漸引起環境史家的擔憂。
作者用不同類型的海濱城市為例,探討了城市化發展和貿易、工業、旅游業的繁榮如何影響海岸線的變遷和海洋生態,以及人們如何適應海洋環境的變化和海濱城市生活的挑戰。在談到海濱城市和自然災害的相互關系時,作者介紹了喬治·克蘭西(Gregory Clancey)關于濱海島國日本為適應多發地震、保護居民人生安全,而在建筑工程方面做的歷史性變革。
1891年濃尾大地震發生前,時值明治維新,建筑方面的表現就是雇傭外國建筑師和工程師把“脆弱的”木建筑改造成更結實的泥磚建筑。但是大地震后,西式建筑都被震毀了,而17世紀德川時期建造的名古屋等地的建筑還留存著,于是日本建筑在震后逐漸發展成混合建筑風格,更加適應日本地震多發的地理特征。如今的日本早已經以其成熟的應災措施而聞名世界。

莫里斯強調了新陳代謝(metabolism)的概念:水、環境衛生、能源以及運輸方面基礎設施的設計與建設,讓資源涌入城市,與沿海生態系統一起揭示建筑與自然的內在聯系,如同新陳代謝,使得海濱城市與海洋生態緊密相連。
最后,作者還為進一步研究提供了建議。為了更好地理解城市和沿海生態系統的長時段聯系,要把兩者視為一體。另外為何沿海環境的惡化未能得到有效治理?立法和政治上是如何反應的?從社會和文化角度分析,環境變化帶來的港口景觀沿革又是哪家歡喜哪家愁?
朝鮮半島上的老虎境況:作為文化意義上的符號

《環境史》雜志(Environmental history)2015年刊載了一篇朝鮮半島歷史上對老虎的態度和看法的文章《真實和想象的老虎——朝鮮半島上的物質文化景觀》(Tigers—Real and Imagined—in Korea’s Physical and Cultural Landscape),由約瑟夫·西雷(Joseph Seeley)和艾倫·斯凱倫德(Aaron Skabelund)聯合完成。
Joseph Seeley是哈佛大學研究現代東亞歷史的博士生,Aaron Skabelund是楊百翰大學歷史系副教授,他還著有《狗帝國:犬牙、日本以及現代帝國主義世界的形成》(Empire of Dogs: Canines, Japan, and the Making of the Modern Imperial World,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2011)
文章梳理了朝鮮半島歷史上對于老虎的看法。早期朝鮮半島的人們賦予老虎神圣使者、預言家等各種文化意義,但此后的朝鮮王朝,尤其是李氏王朝(1392-1910)時期,視野生老虎為威脅和主要皮毛來源,對其大肆獵殺。
19世紀末,人口快速增長和農業用地的拓展,逐漸侵占了野生老虎的棲息地,威脅到老虎的生存環境。到了日據時期(1910-1945),朝鮮民族主義者重塑了老虎的文化意義,視其為抵抗帝國主義的象征。
雖然傳統意義上對老虎的認識變化并不大,但是20世紀中期,由于持續狩獵和棲息地的破壞,朝鮮半島上的老虎逐漸消失。即使如此,其文化意義神秘感仍然存在。由于老虎的消失,人們又開始對其親近起來,乃至出現懷念老虎的聲音,但是它更多的是文化意向上的老虎。

縱觀整個朝鮮半島的歷史,人們大多數都在用打獵或者小圍欄等方式控制老虎的數量,通過各種方式遠離老虎或者為其劃定固定的地方供其活動。雖然民族主義者呼吁人們關注老虎的困境,但是由于朝鮮半島上的人民仍然把老虎視為文化上的象征意義,而不是實物,所以保護老虎的呼吁收效甚微。
以朝鮮半島的歷史來看,作為文化象征上的老虎并不需要大量存在,除非人們改變了人類中心論,讓老虎肆意漫游在朝鮮半島的山林間,不然它仍然只能作為文化象征意義,享受“百獸之王”的尊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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