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 加美編譯 加美財經

彭博在6月29日發(fā)表文章，詳細報道了美國一個教會是如何通過聲稱一種名為MMS的工業(yè)漂白劑能治百病后賺錢的，在特朗普公開說沒準注射漂白劑可以治療新冠后，他們的生意變得越來越好。

馬克·格瑞農（Mark Grenon）在汗水中驚醒，他的心怦怦直跳。他被一個惡夢所震撼，夢見他的家人即將被武裝部隊抓走，他們想把他關進監(jiān)獄，度過一生。

對于一個假預言家來說，格瑞農這次的預言基本成真，這倒是罕見的壯舉。第二天（2020年7月8日）黎明時分，警察直升機在頭頂盤旋，一支特警隊乘坐裝甲車出現(xiàn)，突襲了位于佛羅里達州布拉登頓的創(chuàng)世二代健康與治療教會（Genesis II Church of Health and Healing）的總部。

這里也是他們的家。格瑞農的兩個兒子，喬丹和喬納森被逮捕。

一

格瑞農是這個教會自封的大主教，他和他的八個兒子中的另一個兒子約瑟夫，也被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的刑事調查辦公室通緝，但他們幾周前就逃往哥倫比亞了。十多年來，格瑞農夫婦通過銷售“奇跡礦物溶液”（Miracle Mineral Solution，簡稱MMS）發(fā)家致富。

這種“神圣”的飲料號稱可以治療阿爾茨海默氏癥和癌癥等疾病，但科學界一致認為它有潛在的致命性，沒有任何醫(yī)療價值。數(shù)以千計的人購買了這種飲料，用于沐浴、噴灑或攝取。

在這個教堂的一個鋼鐵倉庫內，危險品處理人員查獲了50多加侖鹽酸和8,300磅亞氯酸鈉，這些東西可以被用來制造二氧化氯，即MMS的主要成分。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的調查人員在亞氯酸鈉的藍色塑料桶上貼上了寫有“1496”的貼紙，表明它是一種腐蝕性極強的化學品，可以在喉嚨上燒出一個洞，使胃穿孔，并導致失明。

二氧化氯通常被用作工業(yè)漂白劑，其應用包括剝離紡織品的顏色和將木漿變成紙張。攝入后，它可以對呼吸道和其他重要器官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害。2019年，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警告美國人不要使用MMS，指出在過去五年中，美國有16000多起二氧化氯中毒的案例，其中2500起涉及12歲以下兒童。

佛羅里達州的突襲一個月后，哥倫比亞的軍警在港口城市圣瑪爾塔逮捕了格瑞農和約瑟夫。格瑞農和他被抓獲的三個兒子被指控共謀詐騙美國，違反《聯(lián)邦食品、藥品和化妝品法》，以及藐視法庭，因為他們推銷和銷售MMS，違反了早先的停止營業(yè)令。

在格瑞農和約瑟夫被捕時，哥倫比亞執(zhí)法部門的一份聲明說，MMS與美國七個人的死亡有關。

在疫情之前，格瑞農夫婦每月向有時生病或瀕死的買家出售MMS，賺取約3萬美元，謊稱二氧化氯可以根除95%的已知疾病。新冠疫情爆發(fā)后，馬克聲稱二氧化氯可以治愈新冠，銷售額幾乎在一夜之間增加了兩倍，在當時的總統(tǒng)特朗普荒謬地猜測注射消毒劑可能殺死病毒時，銷售額進一步增加。

根據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審查的銀行記錄，這個騙子家族有望在2020年銷售價值超過100萬美元的MMS，直到格瑞農和他的兒子們因“打擊庸醫(yī)行動”被逮捕，這是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關閉推銷可疑藥物者的計劃。

如果被判有罪，這些家庭成員可能面臨終身監(jiān)禁。在他的兒子們在佛羅里達州被捕的那天早上錄制的播客中，格瑞農想象了一個更加可怕的命運。但他也樂于看到教會的國際MMS分銷商網絡將繼續(xù)家族的工作。

他說：“如果他們殺了我們，我們在全世界145個國家都有這么多經過訓練的人了。這可能是可能發(fā)生在我們身上的最好的事情。這是不可能停止的。”

在1996年，出生于阿拉巴馬州的前科學工作者吉姆·漢博（Jim Humble）變成了淘金者，他后來聲稱自己是來自仙女座星系的十億年神，在圭亞那進行采礦探險時，他的四名隊員患上了瘧疾。根據他十年后出版的一本書，漢博用他工具箱中的亞氯酸鈉凈化了他們的飲用水，立即治愈了他們。

他將這種淡黃色的液體命名為“奇跡礦物溶液”，決心將他的發(fā)現(xiàn)傳播出去。漢博前往肯尼亞、馬拉維、塞拉利昂、坦桑尼亞和烏干達，最終說他與國際基督教援助團體合作，治療了10萬名病人。這種MMS通常是28%的亞氯酸鈉，而且嘗起來像餿掉的游泳池水，似乎神通廣大。

漢博從未承認他的療法是有毒的，盡管在他后來傳播的一段視頻中，他描述了在他訪問過的非洲國家中，在“幾個傳教士認為我是邪惡的”之后，MMS的使用有所減緩。盡管如此，他還是激發(fā)了世界各地的幾十個模仿者，包括肯尼亞傳教士和前國會議員賈萬·奧馬尼，他通過其管理數(shù)百個教堂的事工銷售MMS，以及新澤西州的牧師羅伯特·鮑德溫，他的非營利組織全球治療基督教會招募了1200名烏干達神職人員，銷售MMS以換取智能手機等獎品。

鮑德溫在烏干達的四名合伙人后來被當?shù)鼐酱叮⒈恢缚剡M行有害物質的非法試驗。鮑德溫一直否認參與其中。、

需求隨著人們對制藥業(yè)的懷疑越來越多而增長。到2009年，MMS在一些網絡社區(qū)成了明星，由《無敵女金剛》的女演員林賽·瓦格納（Lindsay Wagner）等倡導者推廣，她聲稱它可以治療蕁麻疹。

但沒有人像格瑞農的創(chuàng)世二號教會那樣成功地傳播MMS的福音。

二

格瑞農是在馬薩諸塞州長大的重生基督徒，他的父母是天主教徒，后來改信了摩門教，他一直想培養(yǎng)自己的羊群（注，指追隨者）。根據他后來的描述，哈佛廣場有兩位天使拜訪了他，他受到啟發(fā)，試圖在波士頓以外的地方建立一個教會，在一個有酒吧的意大利社交俱樂部的后面，但它未能吸引大量信徒。他接著成為了飛行員，幫助基督教傳教士往返于多米尼加共和國，并最終決定在那里定居下來，建立一個牧師機構。

格瑞農在港口城市巴拉奧納附近，購買了50英畝俯瞰加勒比海的農田，并開始建造一個有圍墻的大院，其中包括兩棟房子、一棟公寓、一座教堂和一個游泳池。經濟蕭條時，他面臨了一些經濟困難，他不情愿地將未建成的房產以35萬美元的價格出售，但沒有人出價。

根據格瑞農2018年出版的《想象，一個沒有疾病的世界：可能嗎》一書，大約在同一時間，他的家人患上了MRSA，一種對抗生素特別有抵抗力的葡萄球菌感染。他寫道，當?shù)蒯t(yī)生推薦的醫(yī)療方法都沒有效果。在網上瀏覽家庭療法時，他發(fā)現(xiàn)了漢博的網站，并訂購了一批奇跡礦物溶液。

他說，這款產品立即讓家人退燒，并治愈了他們的瘡。格瑞農很快聯(lián)系了漢波，并邀請他到多米尼加共和國。到2010年，漢博已經搬進了該機構的一間房子，他和格瑞農開始計劃謀財。

格瑞農曾在一個播客節(jié)目中解釋說，這個想法是要把漢博默默無聞的在線業(yè)務，提升為國際上占主導地位的MMS供應商，重點放在發(fā)展中國家，那里較低的衛(wèi)生保健標準可能使人們更容易接受未經證實的治療方法。

由于知道這樣的業(yè)務會考驗許多市場的消費者保護法，他和漢博決定在教會的幌子下開展業(yè)務，并將MMS作為一種儀式性飲料來推廣，他們認為這將使他們在美國等給予宗教團體強大自由的國家里，免受影響。

漢博后來在給他的追隨者的一份通訊中寫道：“看看天主教，幾個世紀以來，他們的牧師一直在猥褻婦女和兒童，但政府卻無法阻止。如果處理得當，教會可以保護我們免受我們不想要的疫苗接種，免受強制保險，以及免受政府想要用來壓迫我們的許多事情。”

在另一個播客節(jié)目中，格瑞農明確表示。他說：“你在商業(yè)上所做的一切都在通用商法典之下，好嗎？”他指的是《統(tǒng)一商法典》，它管轄著美國各州的大多數(shù)交易。“教會與這項法典、法規(guī)和法律是完全分開的。這就是為什么牧師可以在教堂里公開給一個孩子喝酒而不會被逮捕。因為那是一種圣禮。你不能因為我們舉行圣禮而逮捕我們。”

三

創(chuàng)世紀二號健康與治療教會，在漢博到達多米尼加共和國的幾周內就在當?shù)爻闪⒉⒆浴Ｋ透袢疝r自封為大主教，并開始生產MMS，首先在教堂內的廚房水槽中生產，然后在格瑞農夫婦在佛羅里達州的家中后院的一個破舊的棚子里生產，然后在一個帳篷里生產，最終在一個定制的鋼鐵倉庫里生產。他們在創(chuàng)世二號的網站上將這種溶液作為“圣潔凈化水”進行銷售，以支付給教會的20美元捐款換取一瓶4盎司的水。

在不同的地方，格瑞農聲稱該配方可以治療自閉癥、抑郁癥、艾滋病、多發(fā)性硬化癥等等。說明書是根據病痛的情況而制定的。要消除腎結石，在三周內每天八小時，每小時攝取三滴。要緊急治療心臟病發(fā)作，需要2湯匙。如要對抗皮膚癌，需噴灑整個身體。

據2010年代初發(fā)布的臉書帖子顯示，致力于推廣MMS的美國團體的成員上傳了他們或他們的孩子的手臂、腿和軀干上看似化學燒傷的照片，詢問這些照片是否是圣禮發(fā)揮作用的標志。

格瑞農和漢博，以及格瑞農的主教兒子喬丹、喬納森和約瑟夫，開始在智利、新西蘭、南非、美國等其他國家的酒店會議室舉辦為期兩天的研討會。與會者每人支付450美元，或每對夫婦支付800美元，被任命為“健康牧師”，接受制造MMS的培訓，并被批準在當?shù)厣鐓^(qū)分發(fā)。

根據富國銀行提供給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的銀行對賬單，這些研討會和隨之而來的銷售增長幫助格瑞農夫婦開始每年凈賺至少10萬美元。富國銀行在格瑞農夫婦被捕后切斷了與他們的所有聯(lián)系。

為了傳達他們大主教的身份，格瑞農和漢博會在研討會上穿著刺眼的白色星光襯衫、長褲、領帶和裝飾有綠松石的聯(lián)邦帽。他們展示的一張PPT幻燈片中認為，身體是一座圣殿，信徒“需要按照上帝——我們的創(chuàng)造者——的要求，以清潔的方式維護圣殿”——這是對基督教原教旨主義信仰的呼吁。另一張幻燈片說，急性惡心和腹瀉等癥狀證明了MMS正在清除身體的毒素。

當時有證據表明，使用MMS可能是致命的。2009年，美國退休人員道格·納什（Doug Nash）和他的墨西哥妻子西爾維婭·芬克（Sylvia Fink）乘坐他們的帆船“風堡”號開始了環(huán)球航行。在前往所羅門群島的途中，他們遇到了一對夫婦，一個比利時男人和一個美國女人，他們向芬克出售MMS作為預防瘧疾的藥物。

8月的一個早晨，他們在偏遠的埃皮島與村民們跳了一夜的舞，慶祝一年一度的獨木舟比賽，之后芬克在10滴酸橙汁中加入2滴MMS，在船上的日光甲板上喝下了這種混合物。在15分鐘內，她開始不受控制地嘔吐，持續(xù)到她只吐出膽汁。她還遭受了灼熱的泌尿系統(tǒng)疼痛。納什通過無線電請求醫(yī)療援助，但到了日落時分，芬克陷入昏迷。到晚上9點，她已經死亡。

驗尸報告指出，血液中的高鐵血紅蛋白水平明顯偏高——這是大量接觸氯酸鹽的癥狀，這將有效地使她的身體缺氧。納什說：“這一種物質，以推薦的方式使用，肯定會像毒藥一樣侵蝕你的腸胃。她的身體過于脫水，以至于她的器官開始衰竭。”

現(xiàn)在，納什已經80多歲了，他登上了“風堡”號，來到檀香山，在那里他正在寫一本關于他妻子死亡的書。他記得格瑞農在早期的播客中嘲笑這一事件，甚至暗示納什在某種程度上應該受到指責。

納什在討論格瑞農被捕時說：“他是一個粗魯、卑鄙、不誠實的人，我不知道他所做的事情應該受到什么懲罰，兜售一種工業(yè)化學品，如果你使用不當，就會非常危險。但他理應受到懲罰。”

四

芬克的死在大洋洲引起了足夠的反響，以至于五年后，當格瑞農和漢博去澳大利亞和新西蘭舉辦了十幾場研討會，試圖將MMS作為治療當時正在西非蔓延的埃博拉病毒的方法來推銷時，當?shù)卣P閉了一些他們的活動。

從2009年到2014年，維多利亞州毒藥信息中心認為在澳大利亞發(fā)生的至少10起中毒事件，其中4起需要住院治療，都是由MMS引起的。在2009年4月發(fā)生的一起特別嚴重的案件中，一名婦女因在自己的車庫里為癌癥患者注射MMS而被罰款，她同時建議他們不要尋求化療，且每次收費高達2000美元；一名乳腺癌患者在事后患上了危及生命的血塊凝結癥，不得不接受治療。

格瑞農和漢博在新西蘭時，立法者正在尋求通過一項法案，以幫助監(jiān)管機構禁止MMS等產品，但該法案最終擱淺了。

據一位熟悉后續(xù)調查的人士說，創(chuàng)世紀二號的做法在2010年代初傳到了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隨著MMS的采用率在臉書群組和教會附屬機構的推動下不斷上升，管理局聯(lián)系了美國駐圣多明各大使館，大使館開始與多米尼加政府合作，設法停止銷售供人食用的漂白產品。

該人士說，一隊當?shù)鼐烨巴屠瓓W納逮捕格瑞農和漢博，但他們最終憤怒的離開了，因為當兩人聲稱“我們是一個教會”時，警察對是否屬于他們權力之內產生了分歧。

2015年，英國的警察部隊突襲了倫敦郊外的一處住宅，當時格瑞農正在與一對夫婦成立的分會會面，這對夫婦在他們擁有的保加利亞滑雪度假酒店生產MMS。這一年，美國政府還判處華盛頓州創(chuàng)世二號教會成員路易斯·丹尼爾·史密斯（Louis Daniel Smith）近五年監(jiān)禁，因為他通過一家名為“綠色生命項目”的企業(yè)銷售MMS，該企業(yè)偽裝成一家廢水處理公司，在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不知道的情況下獲得了生產二氧化氯的必要成分。

根據法庭記錄，史密斯曾通過電子郵件向他的父親概述了銷售MMS和相關產品的經濟效益，指出“10萬瓶每瓶賣15美元，10萬本書每本15美元，那就是300萬美元。加倍一下，我們就是有六百萬美元的人了。”

大約在2015年的某個時候，漢博和格萊農鬧翻了，因為漢博認為格萊農獨吞了他的那份利潤。漢博離開了創(chuàng)世二號，在墨西哥農村建立了新的生活。2016年，在瓜達拉哈拉被美國廣播公司的一個新聞小組追蹤到后，他成為一名叛教者，在一篇博文中寫道：“今天我宣布，MMS什么都治不好！”

MMS不斷傳播，但它在很大程度上避開了公眾的視線，盡管從2014年到2019年，美國發(fā)生了16000起二氧化氯中毒事件。其中能夠直接追溯到MMS的確切比例未知，在2017年的一個值得注意的例子中，一個患有自閉癥的6歲女孩在她的父母給她服用后因肝衰竭而住院。

創(chuàng)世二號認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在全球范圍內培訓了2000名牧師，并通過亞馬遜和EBay向網上買家出售了數(shù)百萬瓶MMS。自從格瑞農夫婦被捕后，教會品牌的MMS就沒有在這些網站上列出，但一些名稱為“吉姆·漢博配方”的仿制品仍可購買。

亞馬遜和EBay在單獨的聲明中說，他們有程序和工具來監(jiān)測和刪除不符合法律和法規(guī)的產品頁面。兩家公司隨后都刪除了《商業(yè)周刊》在征求意見稿中列出的一個售賣氯二氧產品的頁面。

五

2019年7月，何塞·里維拉（Jose Rivera）在職業(yè)生涯早期為美國特勤局調查網絡犯罪和洗錢后，作為特別探員加入食品和藥物管理局。他被分配到格瑞農案件中。根據一份宣誓書，他在那年10月訪問了創(chuàng)世二號的網站，并使用假名訂購了一個“G2圣禮包”，并將其訂到食品和藥物管理局控制的一個地址。

套裝到達后，印在MMS膠囊瓶上的說明是：“正如水需要被清洗，才能讓人保持健康一樣，身體的水、血液及其組織也必須被清洗以保持健康——馬克·格瑞農主教。”

里維拉向印在隨貨附送的小冊子上的電子郵件地址發(fā)送了一條信息，詢問他的妻子應該多久喝一次MMS來治療她的膀胱癌。喬丹·格瑞農回復說，建議每小時滴兩滴。2020年1月，里維拉開始盯梢退貨標簽上列出的布拉登頓地址——是一座家庭院落。公共記錄顯示，該房產屬于喬納森·格瑞農，其上裝飾著教會的標志：一個覆蓋著金色花環(huán)的地球，上面寫著《創(chuàng)世紀》第二章。

當新冠疫情在兩個月后到達美國海岸時，大量民眾投訴未經批準的新冠療法和測試工具的銷售量上升，促使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推出了“打擊庸醫(yī)行動”，針對700個涉嫌欺詐的團體。

隨著馬克·格瑞農在3月初的一份通訊中聲稱MMS可以阻止新冠，該教會的月銷售額攀升至10萬美元以上，里維拉購買了第二批貨物，并將其寄往食品和藥物管理局控制的一個位于亞特蘭大的地址。他向上級報告說，說明書建議新冠患者攝入“一劑6滴的MMS，然后一小時后再服用一劑6滴的MMS。在服用兩次6滴的MMS后，每小時服用3滴激活的MMS，每小時在4盎司的水中服用。對于兒童，遵循上述同樣的說明，并將用量減半。”

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和聯(lián)邦貿易委員會于4月8日致函格瑞農夫婦，警告他們銷售MMS的行為違反了聯(lián)邦法律。接下來的一周，佛羅里達州的一家聯(lián)邦法院發(fā)布禁令，停止其銷售，并發(fā)誓要“積極追究那些試圖利用新冠疫情的欺詐者”。但官員們不可能預料到這些基于漂白劑的補救措施即將得到認可。

六

“我看到消毒劑，它在一分鐘內就能把病毒干掉，只要一分鐘，”特朗普在4月23日在白宮舉行的簡報會上說。“我們是否有辦法通過內部注射來做這樣的事情，或者就像是清潔？因為你看到病毒進入了肺部，對肺部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所以調查一下會很有意思。”

目前還不清楚特朗普是如何得出注射消毒劑可以提供任何醫(yī)療益處的結論。可想而知，在QAnon陰謀論者和疫苗懷疑論者的網絡圈子里，流傳著漂白劑的療效。但猜測創(chuàng)世二號在其中起了作用也不是空穴來風；當然，大主教認為是自己的功勞。

在特朗普發(fā)表講話前不到一周，格瑞農在他的每周網絡廣播中說，他已經就自己的法律問題寫信給總統(tǒng)，將MMS描述為“一種奇妙的排毒方式，可以殺死體內99%的病原體”并“擺脫新冠病毒的影響”。

在特朗普認可之后，格瑞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聲稱，總統(tǒng)從二十多個教會支持者那里得到了漂白劑，而且創(chuàng)世二號能夠通過特朗普家族成員的渠道與他聯(lián)系。

在同月的一個播客節(jié)目中，格瑞農宣稱他無意遵從政府對他的查封。他還援引保障持槍權的憲法修正案，提出了警告。他說：“還有第二修正案呢，不是嗎？當國會做不道德的事情，通過不道德的法律時，這就是你拿起槍的時候，對嗎？你想要一個韋科嗎？他們還想要一個韋科嗎？”

他指的是1993年美國政府圍攻德克薩斯州一個宗教教派的總部，造成86人死亡的慘案。

5月，聯(lián)邦地區(qū)法官凱瑟琳·威廉姆斯（Kathleen Williams）發(fā)布了一項限制令，禁止創(chuàng)世二號公司標示、持有或分銷任何錯誤品牌的藥物，包括MMS。格瑞農通過給法官和美國地區(qū)檢察官辦公室發(fā)電子郵件作出回應，說“你們對我們的教會沒有權力”。

在他和約瑟夫逃往哥倫比亞不久前錄制的另一期播客中，他警告說：“威廉姆斯女士，你可能會被除掉。”

創(chuàng)世二號確實從其網上商店刪除了MMS的主要產品頁面，只留下一個無效的鏈接，上面寫著教會暫時“在祈禱”。但根據法庭文件，格瑞農夫婦繼續(xù)通過電子郵件和電話銷售MMS，包括向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的其他臥底調查員。據一位熟悉該行動的人士說，7月的突襲行動才使這個家庭停止了販售，而由于格瑞農的暴力言論，該機構和縣警長辦公室認為，突襲有迫切必要。在他的兩個兒子被捕后，馬克在播客中稱食品和藥物管理局“無關緊要”，說他相信特朗普會把這個案子扔出法庭。

他還說，司法部將為其在此案中所扮演的角色感到后悔，一旦審判開始，法官和檢察官自己也會鋃鐺入獄，食品和藥物管理局將被解散。

由于馬克和約瑟夫仍在哥倫比亞等待引渡，喬納森和喬丹于4月26日被提審。他們不認罪。喬納森在佛羅里達州皮內拉斯縣監(jiān)獄牢房附近的一間灰色房間里，通過擴音器講話，他開始閱讀一份鋪在一本皮制圣經上的四頁聲明，開篇就宣稱自己是“上帝之子”。法官要求他停下來，當他繼續(xù)說下去時，她命令將他的聲音調小。

喬丹介紹說自己是“格瑞農家族的喬丹·保羅，在此他特別神圣地現(xiàn)身。”

法官問他是否理解他有權親自出庭而不是通過視頻進行訴訟，他回答說：“我只理解萬能的上帝。”

他聲稱沒有讀過擺在他面前的19頁起訴書。當法官朗讀時，喬丹多次重復說，他不是起訴書中以大寫字母出現(xiàn)的那個“容器”，而只是一個“容器的執(zhí)行人”。

馬克和約瑟夫將在未來幾個月與喬納森和喬丹一起在美國受審。如果被定罪，這四個人都將最多面臨終身監(jiān)禁。這將是迄今為止對被指控為個人利益用二氧化氯毒害受害者的人最嚴厲的法律懲罰。

然而格瑞農關于MMS將持續(xù)存在的預言仍可能被證明是有先見之明的。

據當?shù)貓蟮溃@個教會最近在一些南美國家獲得了大量的追隨者。由于新冠疫苗的接種速度落后于大城市，數(shù)百名買家在貧困農村社區(qū)的臨時MMS分銷中心外排隊。

玻利維亞衛(wèi)生部去年報告了10起由MMS引起的二氧化氯中毒事件，今年2月，在一名50歲的男子和一名5歲的男孩因服用漂白劑而死亡后，阿根廷針對當?shù)貏?chuàng)世二號領導人展開了刑事調查。

創(chuàng)世二代健康與治療教會的官方網站仍在網上，在美國關閉后已遷移到智利的服務器。阿根廷、澳大利亞、布基納法索、喀麥隆、加拿大、智利、哥倫比亞、加納、愛爾蘭、荷蘭、新西蘭、英國、美國和烏拉圭都有活躍的分會。

經過格瑞農培訓的主教們隨時準備著主持圣禮，換取20美元的捐款。

原標題：《奇才！打著特朗普和教會的名義，他靠把漂白劑當神藥賣發(fā)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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