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印象派大家保羅·塞尚，很多人知其名聲，他被公認為“現代主義之父”；但也有很多人不知其所以然，塞尚的繪畫風格并不像梵高、莫奈那樣美而熱烈，也不像畢加索、馬蒂斯那樣博人眼球，甚至有點“看似平平無奇”，他的天才與變革究竟體現在哪里？今年夏天，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的展覽“塞尚繪畫”試圖給出答案。展覽展出超過200幅塞尚的作品，主要為素描和水彩畫，以此展現其創作過程和繪畫技法。

位于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的大型展覽“塞尚繪畫”（Cézanne Drawing）聚焦于現代藝術大師保羅·塞尚（1839 - 1906）的鉛筆和水彩創作，這些紙上作品并不為人所常見，但具有深刻的原創性，重新審視它們也是我們再次理解塞尚的重要途徑之一。

“塞尚繪畫”是全美首個回顧塞尚整個藝術生涯中紙上創作的重要展覽，追溯了他在繪畫上的創新實踐并探索了他的工作方法。超過250件紙上作品——素描、寫生簿和一些少見的水彩，與一些相關的油畫作品一起展出，共同揭示了紙上作品是如何塑造了塞尚變革性的現代視野。展品的來源除了MoMA的館藏之外，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公共和私人收藏。

“塞尚繪畫”展覽圖冊封面

塞尚出生于法國的一個小鎮，10歲時開始學習繪畫，22歲時不顧父親反對來到巴黎追求自己的藝術事業。他在世時并沒有獲得太多認可，去世之后其藝術價值才被一點點挖掘。如今，塞尚被認為是19世紀和20世紀之間至關重要的藝術紐帶，畢加索和馬蒂斯等人也會毫不猶豫地稱其為藝術上的靈感之父。

正因如此，應有一個展覽回到塞尚最為鐘愛的繪畫本身。“塞尚繪畫”便是從這個角度出發，將紙上作品作為重點去展示。在這些紙上作品中，塞尚以不同的比例、風格、方向和視角描繪了一系列獨特的主題，能讓觀眾更為直觀地看見藝術家對材料、形式和概念的不懈追求。

保羅·塞尚，《浴者》，1885-90；紙上水彩和鉛筆

保羅·塞尚，《植物》，1990-04；紙上水彩和鉛筆

從19世紀50年代末到1906年去世，對繪畫的研究和新嘗試一直是塞尚創作的基礎。他每天都在使用散頁和素描本畫畫，在其職業生涯中創作了2100多幅紙上作品。塞尚更喜歡那些容易到手、廣泛使用且相對便宜的標準材料，他會從普羅旺斯的艾克斯和巴黎的美術用品供應商那里購買工業化生產的鉛筆、水彩和紙張。對塞尚來說，素描本身就是一項有趣而重要的活動——它使藝術家能夠經常而大膽地加強對表面和深度、線條和色彩、視覺和觸覺、完成和未完成的研究。塞尚的紙上作品會經過數天、數周甚至數年的精心制作，對他形成一種堅決的現代藝術風格來說至關重要。

保羅·塞尚，《霍頓斯·菲凱正在縫紉》，約1880；紙上鉛筆素描

據了解，塞尚一生中至少使用了19本素描本，這些素描本包含了一個巨大的主題庫，他會經常返回這些主題：對家庭成員的親密描繪；對家用物品的真實寫照；對自然世界的散漫速寫；對沐浴者的熱情表現；以及對古典和巴洛克繪畫和雕塑的復制。

就比如塞尚對蘋果的癡狂人盡皆知，他宣稱想用一個蘋果震驚巴黎。在此次展覽中，便有機會從草圖到水彩再到油畫，一窺“蘋果”形成的過程。

保羅·塞尚，《自畫像和蘋果》，1880-84；紙上鉛筆素描

保羅·塞尚，《靜物和藍色鍋》，1900-06；紙上鉛筆和水彩

保羅·塞尚，《牛奶罐和蘋果》， 1879-80；布面油畫

除了這些素描和鉛筆畫，展覽還展出了大量的水彩畫——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能夠看到這些難得一見的作品在一起展出。塞尚在鉛筆和水彩之間進行創作轉換時，在兩種媒介之間培養了一種動態的關系。畫紙上，石墨線條和水彩筆觸之間的碰撞與融合讓人琢磨，藝術家也試著從中探索水彩的半透明性和光亮性。

保羅·塞尚，《圣維克多山》，紙上鉛筆和水彩

大衛·霍克尼評價塞尚是“第一位用雙眼作畫的藝術家”。塞尚覺得，我們有一左一右兩只眼睛，在看同一個事物時，兩只眼睛得到的畫面是有差別的。所以塞尚取消了古典藝術對單點透視的執著，在當時的學院派看來就是大逆不道。

《靜物和切開的西瓜》，1900；紙上鉛筆和水彩

塞尚寫道：“繪畫只是你所見之物的輪廓”，他認為繪畫教會了他“好好地去看”。“塞尚繪畫”便是讓我們有了機會，再次通過塞尚的眼睛去發現對自然世界的驚嘆，對色彩界限的探索，對人物形象的大膽處理——那是20世紀現代藝術風起云涌前的預示。

展覽“塞尚繪畫”將持續至2021年9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