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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選了顆爛種子,也就別指望花開得好了

把《左耳》原著小說看完,你會知道,這個故事就算找李安,可能都無力回天。導演蘇有朋的處理是只拍上部的框架,把酒吧全滅結局去掉,替換了一個溫暖的結尾。可是,這個壞故事的殺傷力之強在于,就算沒有墮胎,雷法還是堪稱花式:香煙、啤酒、性愛、粗口、車禍、劈腿、黑幫,貫穿著角色之間不加轉折的愛恨。
這種情況,即使觸碰到了“死亡”話題,也很難造成觀眾真實的觸動,因為那些從青澀的演員口中頻頻冒出的“男人就是車票,走得遠,就得不停換票”“就算我是公共汽車,現(xiàn)在也不讓你上了”“那個婊子有什么好的”這種臺詞時,觀眾們已經(jīng)笑到忙不過來了。
主角在面館討論“血海深仇”時,段子手笑稱這是一場“香菜傳奇”;
小耳朵說的左耳失聰,這個梗直到吧啦車禍,對著她左耳說生死遺言時才用到,小耳朵對著奄奄一息的吧啦說:“我的左耳聽不見,拜托再說一次……”
段子手總結:“有病要早治,否則耽誤事……”
電影后半段升華了這種“無厘頭”之感,男主角張漾和黑人冰釋前嫌,兩個人搞服裝批發(fā),白手起家成了電商CEO,這種鼓勵年輕人回到小鎮(zhèn),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發(fā)家致富的橋段,居然詭異地“政治正確”,陽光到和前半部的頹廢色彩完全斷裂。更不用說,半路殺出頭戴假發(fā)套的蔣雯麗、網(wǎng)店拍照時調侃的趙薇以及謝娜飾演的銷售在影院里掀起的高潮了。
對不起,我知道不應該在一個已經(jīng)很壞的故事的基礎之上,認真地對情節(jié)挑肥揀瘦。電影首日拿下的5000萬票房里,真正原著的書迷比例是有限的,走出電影院后,大部分觀眾會把這種輕飄飄的劇情忘個干凈。

《左耳》首映觀眾包括書迷、演員和導演的粉絲和純路人,大部分是年輕觀眾,我相信一定有人痛罵這部電影愚蠢,但大多數(shù)觀眾開懷大笑——大概是消費體驗(落地活動和校園行)質量尚可,漂亮的演員加漂亮的畫面,看場過目即忘的喜劇電影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郭敬明《小時代》系列的貢獻不在故事,而是建立年輕觀眾的電影消費習慣,所以到了幾年后的《左耳》,類型片充斥市場的接受度自然也變了,沒人會對商業(yè)電影真正拍了什么較真,素人陳都靈、掃清障礙向小生進軍的歐豪和楊洋可能更值得關注。
《左耳》被影評人戲稱為精準定位二三線的小鎮(zhèn)(女)青年的電影,雖然宣傳一直回避“消費懷舊”,但在幅員遼闊的國度,基于龐大的基數(shù),共同記憶是最容易造成一時轟動,也是最容易被消費的。

細心的男觀眾告訴我一個電影的BUG:許弋在上海租的房子里玩的游戲是ps2的實況10,和小耳朵看的比賽是05/06賽季國際米蘭3-2AC米蘭,但是小耳朵和許弋確定關系時的背景音樂是《Silent Night》(圣誕節(jié)主題),但是這場比賽是2005年12月12日進行的。
說到共同記憶,男同學們紛紛炸了鍋:“這些年的青春片幾乎90%都是女孩撕X或者男孩為女孩撕X,我們男孩才不要看這些呢……”然后我問,你們的青春是啥啊,以下詞匯“嗖嗖嗖”瞬間霸屏:A片、足球、籃球、游戲、武俠小說、熱血民工漫……

并沒有一代人的記憶比另一代人可貴的道理,而是當一代人漸漸具有消費能力,總有人會為他們量身定做一些產品,這并不代表世界就是他們的,只代表他們被視為消費主體。
《左耳》的結尾,厭倦了繁華上海的小耳朵與厭倦了孤獨北京的張漾回到家鄉(xiāng),他們在閑聊時表達了想同的態(tài)度:“城市讓人迷失,小鎮(zhèn)才是歸屬。”小耳朵的表哥畢業(yè)前送她一本韓寒的書,小耳朵笑著搖頭說:“我現(xiàn)在早就不讀韓寒了。”這種青春片里屢見不鮮的“回不到過去,走不進現(xiàn)在”的失落感是“小鎮(zhèn)青年”特有的懷鄉(xiāng)病。
就像《左耳》質量如此之差的小說也可以作為熱門IP一樣,早已過時和低級趣味的東西,因為基數(shù)龐大而翻炒成時尚,絲毫不用懷疑,隨著80后、90后變成電影消費的主力群體,韓寒的書會用各種各樣的名目出現(xiàn)在那些千篇一律的電影里。
最讓人無可奈何的是,大多數(shù)人生氣地罵完電影真爛,但發(fā)現(xiàn)影院沒有更好的選擇。所以面對同質化嚴重的爛片當?shù)溃仓荒芸嗫喟髮а輦儯骸安还苁桥慕o男孩看的還是拍點別的,拜托給我們一點稍微有新意的電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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