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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啄木:日本文壇的“借錢大王”,但壓力越大他詩寫得越好

想喝酒想到不行
今天我確實需要錢(《一握之砂》第103首)
石川啄木幼有“神童”之譽,一輩子卻充滿了挫敗。短短二十六年的生命里,除了高高興興讀完小學之外,便稱不上順遂了。中學沒讀完就退學,十九歲與青梅竹馬的戀人結婚,連婚禮也沒趕上。二十歲弱冠,理當負擔家計,可他從巖手、盛岡、函館、小樽、札幌、釧路,一路當代課老師、記者、校對、編輯,總沒個結果。二十二歲下定決心到東京,準備以小說立身,誰知還是不行,最后在《朝日新聞》當一名校對,四年后,因肺病貧困潦倒而死。
個性決定命運。啄木生活上的失敗,與他浪漫的詩人性格脫離不了關系。他的浪漫,是某種開朗的任性,用臺灣話來說,就是“冇打冇算”(不會盤算),完全沒有謀生概念。大約就像個小孩子,拿到一筆學費,卻忍不住誘惑地便跑到游樂場,買糖果、打彈珠、喝汽水……稀里呼嚕花個凈光,然后,“時到時擔當,沒米煮番薯湯”地繼續過活了。
至于其所謂“時到時擔當”,說穿了,不過就是“借錢”,向報社預支,向朋友借,一個借過一個,借無可借時,還敢寫信向有過一段情的藝妓借——明治、大正文壇里,啄木真算得上是“借錢大王”了——有趣的是,他會把所借的錢一筆不落地記錄下來。今日我們也才知道,到他死前,他的借債至少一千三百七十二圓五十錢,而他在《朝日新聞》的月薪也不過二十五圓耳。
拋妻棄子不顧老母,單身赴任異地。親人的來信吶喊,雖也心酸難過,偏偏意志不堅,無法發憤圖強,一有錢就喝酒宿娼花光光,沒錢則搭著電車到處晃蕩。這大約就是二十二歲的啄木來到東京后頹廢的生活狀況。等到家人找上東京,一家團聚之后,雖有改變,卻無補于事,金錢之外,家庭婆媳種種更壓得啄木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的胡須
向下長無趣啊
像這陣子我討厭的男子
其譯文便仿佛讓人看到了百無聊賴的啄木,像個小孩玩弄自己嘴須的畫面。相形之下,白話文起步階段的周作人譯文:
我的胡子有下垂的毛病
使我覺得生氣
因為近來很像一個討厭的人
便顯得累贅而較難追想了。
只是,詩無達詁,更何況翻譯?幾百首里只舉一首也未必得當。主要想說的還是,經典作品的譯本越多元,所予讀者的選擇越多,文學遺產的傳承也就越寬廣而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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