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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除了“滑板鞋”,還有哪些神曲折磨過我們
這些都是我們在2014年消費過、調侃過,并毫不珍惜地拿來證明自己有觀點有立場的音樂作品。在心眼里我們都看不上它們,但我們也不能沒有它們。因為有對比才有高下,人們才刷得出存在感。

歌詞里的“天空飛過五個字兒,這都不是事兒”就是大張偉最好的寫照。他的NB之處在于想得比誰都明白,話講得比誰都直白。比如他毫不避諱自己的歌是把國際口水歌拼湊起來的,還認真地把自己哪段抄了誰的歌、什么思路直接給你解釋一下(搜“大張偉回應倍兒爽抄襲”還能找到相關信息)。這種把自己的門檻降到最低讓你無法嘲笑的邏輯,反而讓大張偉成了現世娛樂精神的代言人。
2014年馬年春節晚會上這一首《倍兒爽》雖然沒什么營養,但電子音色之精良,低音律動之誘人讓人跟著動一動還是綽綽有余的;而且元宵節晚會上還衍生出了王潔實先生演唱的版本,把又一位人民老藝術家拖下了水。不過想想這幾年還有蔣大為翻唱《套馬桿》,楊洪基老先生更是童心未泯地演繹過好幾回《不想長大》和《超級瑪麗》,還有啥比春節時候看樂子更應景呢。

“農業重金屬”,又稱“農金”,其實既不“農業”也不“金屬”,而是熟稔西方搖滾樂流派的中國聽眾為了戲謔國內網絡歌曲而捏造出的一個概念——金屬音樂中有一個流派稱作“工業金屬”(Industrial Metal,如果不知道是啥樣可以參見德國樂隊Rammstein),在重金屬風格的編曲中大量采樣重型機械、金屬制品敲擊等聲音,制造出一種極具煽動性的聲音——于是“農業金屬”這個標簽就精辟地點出了國內這類作品的特點:土——雖然完全和金屬音樂無關,也不見得一定有民族元素。直到這首《農業重金屬》的亮相,用“土”的精髓徹底落實了“農業金屬”這個流派。
央視《星光大道》走出來的阿寶把白羊肚毛巾換成了皮背心,乍一看也是一臉英武,但還好那股耿直的土勁兒沒變——“農業重金屬,誰能比我土”這樣的歌詞表明這首歌根本不想說服你,只想用一股蠻力讓你折服。不說別的,那吉他合成器的音色,大概還停留在張雨生剛出道的那個年代;至于MIDI做出來的嗩吶,問題就不在于土,而是純low了。總之,是又一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典范,典型的央視邏輯誕生出來的娛樂精神。

無需多言——喜歡或者討厭,筷子兄弟的《小蘋果》都已經被人們銘記住。從配合電影《老男孩之猛龍過江》的全媒體平臺發布、廣大水軍助力,穩定維持的公眾曝光率到有條不紊地漂洋過海、登臺第42屆全美音樂獎,《小蘋果》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商業行動,也是值得慶賀的一次市場運作。而且,《小蘋果》具備了網絡“神曲”最重要的質素:激發廣大人民的再創作熱情,衍生了無數搞笑的再演繹,這才是“筷子兄弟”超越本文中其他藝人、真正向他們臨摹的“鳥叔”看齊的第一步;從音樂創作和制作的角度而言,雖然談不上趕時髦,但這些老舊的電子音色和幼兒園體操般的律動,還是足夠廣大人民群眾老幼病殘在廣場上消費一番的——稱其為2014年國內最有神曲相的作品,應該不為過。

最近《人物》雜志的一篇人物特寫,再一次將約瑟翰·龐麥郎這位怪異的“藝人”推向風口浪尖。他的藝名又像是排版錯誤又像是方便面品牌,他的演唱沒有一個字在調上(而且都是卡在半音之間的別扭音高),他的歌詞文筆像是小學生的流水賬,通篇表達出的訴求卻單純得攝人心魄——他只想要一雙滑板鞋,因為滑板鞋很酷。相比較于大張偉和筷子兄弟認真投入的娛樂精神,約瑟翰·龐麥郎那一顆執拗的心,簡直被他的公司的炒作推進了全世界的惡意里。
問過幾個真正在音樂行業搞創作的朋友,為何總把這首歌掛在嘴邊,到底有什么好?朋友坦言這首歌一點都不好,音樂層面的價值為零,拿來調侃幾次也就煩了。只是,消費這樣的音樂還可以勉強算作審丑和惡趣味,一旦單薄的歌曲被人忘記、人們開始消費這樣的人格,這件事情就不那么好笑了。
鄧紫棋/樸樹 《后會無期》、《平凡之路》(2014年7月)
韓寒電影《后會無期》的上映絕對是少見的營銷大戰役,而其中推波助瀾的重要噱頭便是收錄其中的音樂作品——《后會無期》由鄧紫棋翻唱自The Carpenters的老歌,這位由《我是歌手》走紅的香港女歌手過于飽滿的嗓音和老氣的旋律配合起來,功過相抵,不過不失;而文藝青年們的最愛樸樹卻貢獻出一首讓人大跌眼鏡的《平凡之路》,不僅韓寒執筆的歌詞和憂郁的樸樹格格不入,更有一段被廣大網友評論為“堪比周杰倫”的不倫不類說唱。話說樸樹在“沉默十年”這個噱頭下已經復出了好多回,演音樂節、開“樹與花”演唱會,始終都還停留在維持“傳奇”身份的階段,并無實質進步。不過這一回,樸樹擰巴的高逼格終于在韓寒身上找到了接地氣的出口。
無論怎樣,這兩首歌徹底熱遍了2014年的整個夏天,也算又一例將音樂作為電影副產品運作到巔峰的成功案例。

大概誰都沒想到,臺灣老男神張洪量暌違樂壇15年之后,毫不遮掩地貢獻出了一首叫做《神曲》的“神曲”——上一次人民的藝術家一本正經地搞出了搞笑的效果,還要追溯到騰格爾大叔的《桃花源》吧。以情歌見長的張洪量其實這次只是在形式上進行了創新,歌詞揚揚灑灑寫了三千來字,用編年體的體裁堆疊了“自己”一個個愛情故事——沒有演唱,沒有副歌,只有念白。他的嗓音還是那么顫巍巍,配器里特意用到的古琴也和人聲有些脫線,聽完7分46秒的流水賬,能記住的只有那詞句間急促的呼吸聲。其實這種靠篇幅描寫人生智慧的作品早有人寫過,黃舒駿的《改變一九九五》至今無人能超越。

這大概是2014年最“臥槽”的一首歌——聽覺上,歌詞翻來覆去只有小雞、母雞、公雞三個有實際意義的詞匯,剩下的全是模仿動物的叫聲;視覺上,大紅大綠大黃大藍的衣裝、夾著雞翅膀的舞女和套著馬頭套的半裸舞男輪番轟炸,看過后簡直讓人胸口狂奔而過一萬匹草泥馬。這首歌在Youtube上的點擊率也比在優酷上高好幾倍,惡趣味的老外們同樣被雷得稀爛。在《好樂Day》立志模仿鳥叔的“江南舞”之后,王蓉這一回干脆用動物本能致敬了挪威組合Ylvis兄弟的“狐貍叫”,同時又讓人忍不住猜想這首歌的旋律創作,和臺灣女歌手王彩樺的《包庇》,以及韓國組合T-ara的《Bo Peep Bo Peep》有什么關系。
相似度有多高大家可以自行判斷,不過平心而論,當一首歌的音樂性已經弱智到如此程度,和相近水平的作品有幾多相似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只是曾幾何時,王蓉也是大陸樂壇一位能寫能唱的女將——直到她放棄了節操、謀殺了審美,走上了現在的道路。如果說《我不是黃蓉》的俏皮話和《要抱抱》的裝可愛還可以算作小聰明,《好樂Day》和《小雞小雞》則已經是毫無懸念的何棄療。現在去聽一聽她出道時寫的《非想非非想》和《請說出來》,真是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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