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這里所說普京的“孩子們”，并非生物學概念，而是政治社會學概念。他們指在普京執政俄羅斯20多年期間成長起來、開始在俄羅斯政界嶄露頭角，并有可能在2024年后對俄羅斯政治經濟發展產生重要影響的新一代權力精英。

普京提交的憲法修正案2020年3月14日獲憲法法院批準，7月1日經全民投票通過，7月4日開始生效。這意味著普京之前的總統任期“清零”，他從理論上將獲得參加2024年總統選舉的機會。2021年4月5日，普京簽署了關于總統任期的法案。根據該法案，他可以在現任期結束后再連任兩屆。但俄羅斯國內政治歷來波詭云譎，法理上的可能并不代表現實中的必然。修憲不僅沒有解決、反而凸顯“2024問題”已經浮出水面。2024年之后，誰將掌管俄羅斯，是大家都熱切關注的問題。因此，復旦大學俄羅斯中亞研究中心主任馮玉軍教授推出“普京的‘孩子們’”專題系列，與大家共同盤點，哪些人有可能進入未來俄羅斯的權力核心或以其他形式對俄羅斯政治產生深度影響？

【之二十】安德烈·阿納托利耶維奇·圖爾恰克

安德烈·阿納托利耶維奇·圖爾恰克（Андрей Анатольевич Турчак），1975年12月20日出生于列寧格勒市（今圣彼得堡市）。

安德烈·阿納托利耶維奇·圖爾恰克

圖爾恰克1998年畢業于圣彼得堡國立航空航天儀器制造大學，2014年在俄羅斯外交部外交學院進修，并以優異成績畢業。受父輩蔭澤，圖爾恰克先后輾轉商界和政界，33歲時被委以重任，成為普斯科夫州州長，現為俄羅斯聯邦委員會（議會上院）第一副主席、統一俄羅斯黨總委員會書記。在《獨立報》2021年4月的俄羅斯百名政治人物排行榜中，圖爾恰克位列第36名，正成為“圣彼得堡幫”冉冉升起的新星。

父輩傳奇

圖爾恰克是俄羅斯冉冉升起的政壇新星，更是逐漸接棒父輩的一代青年領袖。他的父親阿納托利·亞歷山德羅維奇·圖爾恰克（Анатолий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Турчак，下稱老圖爾恰克）1945年7月28日出生于列寧格勒市。在那個艱難的時代，他幸運地從封鎖、轟炸、饑荒、死亡的陰影中得以存活，并參與了戰后列寧格勒的重建。1960年，15歲的老圖爾恰克成為了列寧涅茨工廠的一名鉗工。他當時熱愛柔道運動，加入了列寧格勒渦輪機制造者體育俱樂部，受教于日后俄羅斯柔道聯合會副主席、著名柔道教練安納托利·所羅門諾維奇·拉赫林（Анатолий Соломонович Рахлин）。

拉赫林培養出了不少歐洲乃至世界錦標賽冠軍，他還有三個更出名的學生——日后的俄羅斯總統普京以及俄羅斯最富有的建筑商羅滕伯格兄弟。

普京與恩師拉赫林（右二）一同參加活動

拉赫林對普京影響頗深，他曾說過：“他（普京）的父母早逝，他跟了我15年，我就成了他的第二個父親。”2013年8月，普京出席了拉赫林的葬禮。葬禮結束后，他心情沉重，堅決阻止自己的警衛、眾多記者和其他旁觀者，獨自一人在空曠的街上行走一段時間后乘車離開。

老圖爾恰克比普京年長7歲，他們在不同的柔道小組中訓練，雖然沒有確切證據表明他們在那時就建立了友誼，而且他也堅決否認“曾是普京的柔道陪練”，但幾十年后老圖爾恰克成為普京在圣彼得堡的親密戰友，而且日后能夠在商界呼風喚雨，也很難說沒有受到來自克里姆林宮的幫助。

1964-1967年，老圖爾恰克在軍隊服役。退役后一段時間他意識到自己專業知識匱乏，于是進入列寧格勒航空儀器制造學院進修，1976年畢業，獲得無線電工程學士學位。1991年，老圖爾恰克在列寧格勒財經學院修讀國民經濟規劃專業，同年在英國克蘭菲爾德大學進修。在學習生涯里，他先后獲得技術科學副博士、經濟學博士學位。

老圖爾恰克的事業是從列寧涅茨工廠開始的。隨著學歷的提升，他一步步從鉗工、工程師、總工程師、副廠長成長為廠長。1985年后，老圖爾恰克被任命為工廠總經理，此后他大力推行了多項改革。在他倡議下，蘇聯首次引入了兩級管理系統，一方面列寧涅茨工廠仍隸屬于蘇聯無線電工業部管轄，但與此同時，工廠可以自由地做出許多決定。隨著在列寧格勒的影響力愈來愈大，老圖爾恰克自然而然地開始參與政治生活。他曾任列寧格勒共青團委員會書記、蘇共列寧格勒市委員會委員。

1992年，列寧涅茨工廠所屬企業重組，老圖爾恰克成為新成立的股份公司的領導者。該公司是俄羅斯軍工聯合體中的第一家股份公司，從事機載無線電電子系統，導航無線電電子設備和精確武器制導系統的開發和生產，定期收到軍方的訂單，負責俄羅斯軍用飛機的導航系統和設備的制造。2014年，列寧涅茨股份公司拿下了俄羅斯空軍“三劍客”之一的“航母殺手”——圖-22M3轟炸機的NV45雷達訂單。

20世紀90年代中期，老圖爾恰克與時任圣彼得堡第一副市長普京曾展開密切合作。在1995年第二屆俄羅斯杜馬大選中，他是普京的副手，領導“我們的家園-俄羅斯黨”圣彼得堡選舉總部（2001年12月，“統一”與“祖國—全俄羅斯”及“我們的家園—俄羅斯”合并成立統一俄羅斯黨）。在1997年普京移居莫斯科開始在總統辦公廳工作后，老圖爾恰克成為該黨派在圣彼得堡的分支機構負責人。

20世紀90年代，普京（中）、索布恰克（右）、老圖爾恰克（左）一同參加選舉活動。

多年來老圖爾恰克一直是列寧涅茨股份公司的大股東，他和家族始終牢牢掌控著這個俄羅斯最大的電子系統制造產業帝國。此外，老圖爾恰克積極參與政治與社會生活，擔任圣彼得堡工業家和企業家聯盟主席、俄羅斯足協常任理事長、俄羅斯足協委員和執行委員會委員、莫斯科地區公共委員會主席等職務。為了表彰其增強國家經濟和國防的個人貢獻，老圖爾恰克獲得了來自克里姆林宮、國防部、圣彼得堡市的多個榮譽獎章。

與父輩相同的成長軌跡

安德烈·阿納托利耶維奇·圖爾恰克（Андрей Анатольевич Турчак）出生時，其父老圖爾恰克正在列寧格勒航空儀器制造學院讀書，但已是列寧涅茨工廠的后備領導人選。

圖爾恰克是在較為殷實的家境下成長起來的，沿著父輩鋪就的康莊大道穩步前行。他很早就展現出杰出的運動天賦，據說圖爾恰克曾跟隨普京學習柔道，16歲時在市“宇航員”奧林匹克預備學校擔任柔道教練。此后，圖爾恰克就在父親的列寧涅茨股份公司開始了自己商業生涯。20歲時在隆諾特工商業股份公司（列寧涅茨股份公司的子公司）工作，擔任總經理。21歲時擔任家用電器廠股份公司總經理，該公司由圣彼得堡市資產管理委員會創辦，同樣隸屬于老圖爾恰克的列寧涅茨股份公司。

1998年，23歲的圖爾恰克畢業于圣彼得堡國立航空航天儀器制造大學（與老圖爾恰克就讀的是同一所高校），獲得經濟財務管理學士學位。2001年，列寧涅茨股份公司成為能源機械銀行（俄羅斯最早的商業銀行之一）的股東，并宣布打算將該銀行作為主要的金融合作伙伴，25歲的圖爾恰克也隨即成為銀行的董事會成員。同年，圖爾恰克成為列寧涅茨股份公司重組項目負責人，在公司重組后成為公司政策主任。27歲時，他擔任西北聯邦有限公司總經理。28歲時成為父親的副手，出任列寧涅茨股份公司副總裁兼董事會成員。29歲時，他獲得圣彼得堡最佳青年企業家獎。

20世紀90年代的俄羅斯是混亂無序的，經濟不景氣迫使人們更依賴龐大的非正式關系網。這是一張縱橫交錯的網，連接著一個個家庭，連接著公寓樓和辦公室，連接著莫斯科和偏遠的省州。圖爾恰克父子則是時代的受益者。有才干的年輕人和人脈廣泛的官員主管的公司賺得盆滿缽滿。

父親昔日的同僚成為國家的最高元首，羽翼漸豐的圖爾恰克也不甘心一直享受父親的庇護。他決定走出列寧涅茨股份公司的關系網，參與政治，做時代的弄潮兒。圖爾恰克選擇了與父親類似的道路——政黨政治，老圖爾恰克為他鋪好了路。

在2003年12月舉辦的第四屆國家杜馬選舉中，統一俄羅斯黨獲37.57%的選票，位居第一。老圖爾恰克早年參與領導的“我們的家園-俄羅斯黨”此時已并入統一俄羅斯黨，但他在統一俄羅斯黨的影響力猶在。2005年8月，圖爾恰克加入統一俄羅斯黨，被任命為該黨的青年政策協調員，正式踏入政壇。同年11月，他加入統一俄羅斯黨青年近衛隊協調委員會，該青年近衛隊在俄羅斯被視為統一俄羅斯黨的人才儲備庫。

圖爾恰克早年參加統一俄羅斯黨青年近衛隊活動

2006年，統一俄羅斯黨最高委員會推薦圖爾恰克出任涅涅茨自治區議會代表。2007年，圖爾恰克再次被統一俄羅斯黨推選為普斯科夫州議會代表，同時成為俄羅斯聯邦委員會成員。2007-2008年，圖爾恰克擔任統一俄羅斯黨青年近衛隊委員會主席。

曾經最年輕的州長

2009年2月17日，時任總統梅德韋杰夫表示，作為應對經濟危機的措施，對地方領導人的調整還將繼續。他強調，在經濟危機時期，更需要強調紀律和官員能力。此前一天，他一口氣撤掉了３個州長。圖爾恰克是此次州長調整的大贏家，僅在成為普斯科夫州議員兩年后，他被梅德韋杰夫任命為普斯科夫州代理州長。同年2月27日，普斯科夫州議會根據國家元首的提議批準了對他的任命。33歲的圖爾恰克成為安東·阿里漢諾夫（30歲成為加里寧格勒州州長）之前俄羅斯最年輕的地方大員。同時，在2009-2010年間，他兼任俄羅斯聯邦國務委員會主席團成員（俄羅斯聯邦國務委員會成立于2000年。去年7月，俄羅斯通過憲法修正案強化俄聯邦國務委員會地位，12月23日，俄聯邦國務委員會召開會議，總統普京在會議上向外界介紹該委員會的職能，包括保障政府協調運轉、參與預算制定和人事安排、確定國家內政外交的主要方向及國家社會經濟發展的優先方向等）。莫斯科國際政治評估研究所負責人葉夫根尼·明琴科表示，作為新一代來自圣彼得堡的政治精英，圖爾恰克的未來值得關注。

普斯科夫州位于東歐平原，西鄰愛沙尼亞、拉脫維亞，南鄰白俄羅斯，東部與諾夫哥羅德州、特維爾州相鄰，北部與列寧格勒州毗鄰，曾經是俄羅斯西北部的戰略前哨。這里保留了俄羅斯的傳統，見證了數百年歷史，迄今為止保存了1721個文化古跡。

普斯科夫市克里姆林宮（此處的克里姆林宮為古俄羅斯城堡的內城）

歷史名城的定位實際反映了該地區現代化進展緩慢，經濟發展滯后。將初入政壇不久的商界精英安置在這里，暗示著聯邦中央政府對其的栽培意圖，圖爾恰克沒有辜負克里姆林宮的期望。

第一個五年任職期間，圖爾恰克推動了多個大型投資項目，包括建立莫格利諾工業園區，眾多大型酒店及旅游基礎設施。2012年，普斯科夫州與俄羅斯天然氣工業公司簽署協議，對地區供熱系統進行現代化改造，5年間幾乎實現了整個地區的供熱系統現代化。圖爾恰克還主持了一系列重大農業項目的實施，當地農業發展呈現出積極態勢。在圖爾恰克離職后兩年，普斯科夫州牲畜和家禽業產量在俄羅斯西北地區排名第一。從圖爾恰克2009年就任到2012年，當地居民的平均月工資從12631盧布增加至17922盧布。2011年-2012年期間，當地總死亡率下降了7%，生育率上升了6%。2010年圖爾恰克在接受《俄羅斯報》采訪時表示，普斯科夫地區正在積極發展，他打算將教師工資提高到14000盧布。而彼時當地官員的平均工資僅為10000盧布。

任職期間，也有人指責圖爾恰克未能充分挖掘普斯科夫州的旅游潛力，浪費了歷史名城的文化軟實力。總的來說，圖爾恰克在普斯科夫州的工作有功有過，大體上促進了當地經濟發展，推動了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2014年，圖爾恰克首屆任期滿，總統普京提名他為普斯科夫州代理州長。同年9月，他以78.36%的高支持率成功連任。2014年，作為青年干部梯隊中的佼佼者，圖爾恰克以優異成績從俄羅斯聯邦外交部外交學院畢業。2016-2017年間，圖爾恰克繼續兼任俄羅斯聯邦國務委員會主席團成員。

保守派精英

雖然是在俄羅斯邊疆當政，但是圖爾恰克做好了向克里姆林宮靠攏的準備，他很早就展現出與中央一致的保守主義政治立場。2012年，圖爾恰克幫助亞歷山大·安德烈耶維奇·普羅漢諾夫（Александр Андреевич Проханов）創建了伊茲博爾斯克俱樂部。

2012年，圖爾恰克與普羅漢諾夫（右）出席活動。

普羅漢諾夫是俄羅斯《明天報》的主編，國防部公共委員會副主席，著名作家、社會活動家。《明天報》持保守主義立場，多年來一直宣傳愛國主義，是“專門針對反對派”的報紙。

伊茲博爾斯克俱樂部也是由保守派專家組成的研究俄羅斯外交及國內政策的智庫。它的成員有著名東正教作家、前俄羅斯科學院學研究所研究員維塔利·阿維良諾夫；普京的“大腦”、歐亞主義理論奠基人、莫斯科國立大學教授亞歷山大·杜金；曾經的總統候選人、前俄羅斯總統助理、經濟學家謝爾蓋·格拉齊耶夫等。該組織的主要任務是向俄羅斯當局和社會提交分析報告，致力于在國民生活的所有領域中形成以愛國主義為導向的國家政策；與俄羅斯各地區知識精英互動，在各聯邦區都建立了俱樂部分部；推動俄羅斯媒體新議程的形成；形成強大的愛國政治家的政治和意識形態聯盟，反對外國勢力對俄羅斯政治的操縱。該組織擁有大量財政資源和來自克里姆林宮以及各級政府的人脈，主管意識形態事務的俄羅斯總統助理梅金斯基也是該組織重要支持者。此外，許多地區的州長以及共和國的負責人都參與過伊茲博爾斯克俱樂部籌辦的會議。

丑聞

2010年8月，圖爾恰克被爆出一樁丑聞。

俄羅斯《生意人報》記者奧列格·卡申曾撰寫一篇文章介紹加里寧格勒州州長喬治·布斯的辭職，在評論中用粗鄙的語言提到了圖爾恰克，圖爾恰克認為報道過于偏激，在下面跟帖要求卡申在24小時內道歉，不過卡申沒有按照要求做，他甚至反駁說圖爾恰克的任命是對聯邦制的侮辱。他認為圖爾恰克與普京的深層關系不足以讓他領導該地區。“我相信，在任何地區的任何自由選舉中，您都不會贏得百分之五的選票。你認為我應該道歉嗎？如果我不道歉怎么辦？”后來圖爾恰克刪除了自己的跟帖評論。

2010年11月6日，卡申被人襲擊毆打，受傷嚴重。該事件迅速發酵。時任俄羅斯總統梅德韋杰夫承諾要找到罪魁禍首，稱無論背后是誰必將嚴懲。5年后卡申透露，襲擊者系圣彼得堡機械廠安全部門的負責人及安全警衛，該工廠是列寧涅茨股份公司的下屬公司，而襲擊事件的主謀則是前列寧涅茨股份公司的經理亞歷山大·戈爾布諾夫。但圖爾恰克堅稱襲擊與他無關，對他的指控是惡意誹謗。

俄羅斯著名反對派人士納瓦利內參與有關卡申案的抗議活動

此事困擾圖爾恰克多年，在他升任統一俄羅斯黨高層后，仍有記者緊追不放，向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提問，對圖爾恰克的任命會不會有損統一俄羅斯黨的聲譽。佩斯科夫則尷尬地表示這個問題不合適，并拒絕回答。

細心的觀察者發現，自卡申案發生以后，圖爾恰克發生了很大變化。之前的他看上去是一個熱愛運動、充滿激情的官員，臉上常常掛著自信的笑容。之后，圖爾恰克變得嚴肅起來，做事常常三思而后行，低調而穩重，漸漸有了身居高位者的儀態和威嚴。

扶搖直上

2011年年底因杜馬選舉舞弊事件而爆發的政治危機引發了民眾對俄羅斯精英壟斷權力和腐敗行為的不滿。2014年烏克蘭危機以來，俄羅斯又面臨著巨大的危機。艱難的國際局勢、衰退的國內經濟促使俄羅斯政府必須作出大幅度調整，這無疑加劇了精英內部的矛盾，進而推動了近年來俄羅斯內部系統性、整體性、全局性的精英變遷。

圖爾恰克是這次大規模人事變動的受益者，作為年輕的技術型人才代表在地方和政府部門之間進行職務調換。

2017年10月12日，俄羅斯總統普京簽署命令，解除圖爾恰克所任普斯科夫州州長的職務。當天，統一俄羅斯黨主席梅德韋杰夫任命其為統一俄羅斯黨總委員會代理書記。統一俄羅斯黨總委員會是負責黨內事務的常設機構，成員包括統一俄羅斯黨各地方及分支機構的代表。總委員會書記負責處理總委員會及主席團的各項活動，代表統一俄羅斯黨與其它政黨交流，確認統一俄羅斯黨在國家杜馬中的代表名單，提名黨所推舉的總統候選人等。2017年11月2日，圖爾恰克再次被普斯科夫州地方議會提名為議員。11月8日，他被提名為聯邦委員會副主席。

有傳言稱，梅德韋杰夫等人曾反對對圖爾恰克的任命，但普京密友謝爾蓋·維克托羅維奇·切梅佐夫（Сергей Викторович Чемезов）等一些有影響力的大人物則為圖爾恰克的高升出了力。一般而言，為保持政治平衡，政黨領袖不能同時在議會身居高位，此前未有先例。而圖爾恰克被任命為統一俄羅斯黨高層后不久就再被任命為聯邦委員會副主席，其中透露的信息也是十分微妙的。

2018年12月，圖爾恰克（右一）與總統普京和總理梅德韋杰夫一同參加統一俄羅斯黨活動。

克里姆林宮的消息人士表示，普京總是在關鍵人員任命上親自做決定。來自統一俄羅斯黨的一位消息人士也透露，對圖爾恰克的最終任命是由普京親自作出，他甚至將圖爾恰克稱為“普京之子”，稱其由總統府直接領導，與總統辦公廳副主任謝爾蓋·基里延科直接對接。俄羅斯政治技術中心首席分析師阿列克謝·馬卡爾金表示，可能是圖爾恰克與普京的私交造就了他在兩個系統（統一俄羅斯黨和聯邦委員會）被予以重用。但從另一方面來說，個人相識的因素也并沒有那么重要。畢竟，普京有很多朋友，但并不是所有朋友的子女都能獲得青睞。這意味著盡管現代俄羅斯政治中的“家族”因素變得越來越重要，但在人員任命的過程中也要考慮個人素質，圖爾恰克在商界以及地方從政所表現的能力同樣不可忽視。

克里姆林宮的消息人士透露，2018年總統大選是對圖爾恰克的重要考驗。盡管在2018年俄羅斯總統大選中，普京是以獨立候選人的身份參選，但是圖爾恰克參與了提名普京為俄羅斯聯邦總統候選人的行動小組。2020年9月23日，圖爾恰克被選為俄羅斯聯邦委員會第一副主席。1個月后，他被授予亞歷山大·涅夫斯基勛章，以表彰其為加強俄羅斯國家地位、促進議會制發展和積極參與社會活動所作出的重要貢獻。

考慮到他的背景、年齡和經歷，作為“圣彼得堡幫”新星的圖爾恰克或許可以走得更遠。他的前任維亞切斯拉夫·維克特羅維奇·沃洛金（Вячеслав Викторович Володин）曾在2005-2010年擔任統一俄羅斯黨總委員會書記，后升任副總理，總統辦公廳第一副主任，現為國家杜馬主席，被視為普京的核心團隊成員。

家庭

圖爾恰克的妻子基拉·葉夫根尼耶夫娜·圖爾恰克（Кира Евгеньевна Турчак）1976年出生于列寧格勒，12歲開始練習柔道，因而與圖爾恰克相識。

基拉高中畢業后與圖爾恰克一同前往圣彼得堡國立航空航天儀器制造大學讀書，她在文化藝術學院就讀，大三時因為已經育有兩個孩子，不得不轉去通信系接受函授教育，后來她還在圣彼得堡國立大學修讀了心理學作為第二學位。

圖爾恰克及家人

圖爾恰克夫妻感情很好，在普斯科夫的重大文化活動中，圖爾恰克總是在妻子的陪伴下出現。基拉現在是列寧涅茨股份公司的董事會主席，還是許多其它公司的董事會成員。2010年，她的收入達到2108萬盧布，位列十大最富有的州長夫人。2020年她的收入為1.11億盧布（約合人民幣970萬元），而圖爾恰克的收入為560萬盧布。

圖爾恰克夫婦育有兩子兩女。大兒子安納托利生于1996年，在父母的母校就讀；二女兒奧莉加生于1998年，在國立圣彼得堡戲劇學院就讀；三女兒索菲亞生于2002年；小兒子菲利普生于2009年。

（周楚人，復旦大學國際關系與公共事務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