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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大上中國文學史課:先默默讀完這19本書吧

戴燕
2014-11-12 11:59
來源: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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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一次聽哈佛大學的王德威、宇文所安教授說起在美國,已經沒有文學史課,而在我們這里,文學史課雷打不動幾十年,中文系同學一上就是三、四個學期,說起來不可思議。今天是文學史的第一課,我知道它很重要,因為它可能會影響到大家對于整個中國文學史的看法,這么一想,倒有點不知從何說起。還是先講一講我自己學習文學史的經歷吧。        

        我是1978年春進北京大學中文系的,也是在二年級開始上中國文學通史課,那是兩年的基礎課,分時段教學,老師們大多講自己的教材。參考書方面,一個是北大游國恩、中大王季思、山大蕭滌非和教過我們的費振剛主編的《中國文學史》,一個是中國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編寫的《中國文學史》,都是人民文學出版社1962年出版,1979年初重印,我們正好趕上。參考書里還有劉大杰的《中國文學發展史》,不是“文革”中間修改過的,是以前的版本。當然,北大中國文學教研室編的《先秦、兩漢、魏晉南北朝文學史參考資料》和朱東潤編的《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是必讀,還有王力《古代漢語》里面的“古漢語通論”,它們介紹學習古漢語的各種常識,像詩詞格律就講得深入淺出,這部分內容現已單獨抽出來變成一本《中國古代文化常識》。因為這個課,當時還摸了不少書,印象比較深的有如游國恩的《先秦文學》、作家出版社編的《楚辭研究論文集》、王伯祥的《史記選》、魯迅的《古小說鉤沉》、社科院文學所編的《唐詩選》、汪辟疆的《唐人小說校錄》、錢鍾書的《宋詩選注》、龍榆生的《唐宋名家詞選》、胡云翼的《宋詞選注》、鄧廣銘的《稼軒詞編年箋注》、凌景誕的《董解元西廂記》、王國維的《錄鬼簿校注》、張友鶴的《聊齋志異會注會評》等等,一開始都是泛覽,囫圇吞棗,以后慢慢發現不但都記住,而且非常有用。        

        兩種1960年代初出版的文學史以及劉大杰的文學史當年公認最好,今天來看,仍有其長處,讓我來舉例說明。這里暫且只講科學院文學史,領銜編寫這套文學史的是余冠英、錢鍾書和范寧。第一個例子是看它怎么樣講孔子。三十多年前,一般人對孔子還沒有什么好印象,因為“文革”后期批林批孔,有本由巴金撰文、賀友直繪畫的小人書叫《孔老二罪惡的一生》一度流行,那里面把《春秋》說成孔子留下的歷史變天賬,把《論語》說成孔子的反動言論集。我們那時上中國哲學史課,讀到任繼愈主編的《中國哲學史》,里面也寫著孔子代表的是沒落的與新興封建勢力對抗的奴隸主階級,他的政治理想與當時的社會發展方向背道而馳。那時對孔子基本上是這樣的印象。可是,這部文學史有一節講《論語》,它前面介紹孔子的生平,也還是用了那個年代流行的階級分析的方法及語言,稱孔子鼓吹的“仁”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愛人、博施于民能濟眾這一套,“都是剝削統治階級欺騙和麻醉人民的言論”,然而接下來它說孔子聚眾講學、有教無類,是把知識傳播到廣大社會中去,已經有點褒意了,它又說《論語》里面寫出來的孔子,是“一個思想深沉、舉止端方的大哲學家、教育家的形象”,這一下子就把孔子的形象扭轉過來了。        

        第二個例子是杜甫。那些年我們都知道毛澤東喜歡“三李”,不喜歡老杜,他說杜甫是個小地主,寫的詩都是政治詩而又哭哭啼啼的。郭沫若在1972年出版的《李白與杜甫》,揚李貶杜的傾向就很明顯,他認為李白的性格和詩歌都富于平民性,杜甫卻“站在地主階級的立場、統治階級的立場,而為地主階級、統治階級服務”,這是揭了杜甫的“老底”。可是,這部文學史講到杜甫時,雖然確定他是一個“儒家思想的信奉者”,但它指出儒家思想中也有民貴君輕、匡時濟世的一面,就是這一面引導著杜甫憂國憂民、感時傷事,只不過由于階級的、時代的局限,“封建主義的倫理綱常特別是封建帝王仍然是他精神上的最高主宰”,使他不能分辨“忠君”與“愛國”之不同,不能徹底變成自己階級的貳臣逆子。這一分析可能還有過去意識形態的痕跡,然而指出儒家思想影響下的杜甫是有兩面的,講得非常中肯。它分析杜甫的《聞官軍收河南河北》,形容這首詩“一氣貫注,奔流直下,不僅是從它的每一個形象里奔跳出喜悅的感情,而且它的每一個音節都像春天的旋舞曲似的飛轉著輕快的旋律”,既貼切又富有現代感,是相當不錯的文學解讀,也能讓人一下就記住這首詩。        

        十幾年后,我在京都大學對面的舊書店偶然買到一本久保得二的《中國(支那)文學史》,它是1903年出版的早稻田大學教材。起初我并不知道久保得二在日本學界大名鼎鼎,還做過臺灣大學中文系的首任教授,我是被他將中國文化置于與歐洲、印度文化的比較當中,又從文化講到國民性、從國民性講到文學的思路吸引住的。國民性的說法并不稀奇,1980年代“文化熱”時,這是談得最多的題目,魯迅對國民性的批判更是早就耳熟能詳的,但是用國民性來推導中國文學的特質,在我們的文學史里還是罕見,這讓我頗有點驚訝。久保得二說中國人偏于現實、重視現世,缺乏理想和想象力,有排他的、崇古的習性,中國文學因而為教訓的、保守的、擬古的、形式的、虛飾的,這些我以前都不曾讀到,我們的文學史往往都是以親切的口吻稱呼“我國文學”如何如何,都是贊頌備至,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敘述。        

        這部文學史對孔子和杜甫也沒有那么多褒揚。它說孔子是深刻的哲學家、道德楷模、文獻學家,政治上卻很失敗,他不承認文學是獨立的,以美與善之和諧為藝術的最高境界,他的詩論妨礙了純文學的發達,也阻止了后來中國文學的進步。它又說杜甫是一個入世的、講義氣的北方人,曠放而不自檢,好高論天下事,唯有每飯不忘君的罕見忠誠,思君憂國,因而也褊狹躁急、憤懣不平,時常在作品里悲時事、哭自己,表現社會的紛亂,故有“詩史”之稱號。它對孔子和杜甫不但評價不高,分析得也有些漫不經心。        

        從久保得二起,我后來讀了古城貞吉以下很多日本學者寫的中國文學史,從明治到昭和,一點點捋下來,就發現中國人講中國文學史,開頭是跟日本學的。這樣去讀在中國正式出版的第一本中國人自己寫的文學史,也就是1904年林傳甲為京師大學堂師范班編的《中國文學史》,就很有意思了。這本文學史,我好多年前專門寫文章介紹過它,它完全是一個年輕人“臨時抱佛腳”編的急就章教材,所以,第一它宣稱“我中國文學為國民教育之根本”,以此說明對文學史的需求很急切;第二它毫不諱言自己參考了日本人的書;第三它交待應公共科和分類科的要求,要講歷代源流義法,還要練習各體文字,于是有“篆籀音義之變遷,經史子集之文體,漢魏唐宋之家法”這樣的內容。今天回過頭去看,這部文學史實在奇特,好像面面俱到,卻又丟三落四,不過是僅僅講了個文章學,別提小說戲曲,連詩歌也是七零八落。        

        它也講到孔子,它說漢唐以來,孔子至圣、為萬世師表已成定論,可最近卻有些“頗謬于圣人”的議論,《論語》里“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話,也因不明古訓而“為外教所排擊”,這句話的本意是“孔子殆傷民智之難開,并非若秦政之愚黔首矣”。對孔子的回護溢于言表。它本來不怎么談詩,但是也稱“李杜起而詩律一變”,青蓮盡其工、工部大其體,又說到“萬方多難,不有以鼓吹之,則民心將不知有國矣”,“韓柳李杜,豈僅自悲其身世哉,所遇者奇,而詩文所流露者亦奇”,對杜甫肯定居多。它最后論及當世,甚至說日本明治維新,一般人以為“黜漢學而罪歐化”,可是如果去讀日本戰爭文學、走卒下士所為詩歌,“或奇崛如李,或雄健如杜”,便會有“中國辭章之士,茍讀之而愧奮,中國庶幾中興乎”的感嘆。這表明他對明治維新后的日本極為傾慕,他寫文學史效仿的就是早稻田大學的笹川種郎,可是他也并不是亦步亦趨、照單全收,孔子至圣先師的地位仍不可動搖,李杜仍是文學上的最高典范。        

        那個時代,講文學史的人很多都照搬日本漢學家寫的中國文學史,如發行很廣的曾毅的《中國文學史》,如作為東南大學教材的顧實的《中國文學史大綱》。顧實的書在好些地方,如講南北文學之差異、講孔子和李杜,都與久保得二如出一轍,它還說孔子是北方思想的開山,文學上并不值得崇拜,因為孔子不懂文學真正的性質,其主張是詩要有美與善的結合、詩要用來做教育,都是不知文學為何物,偏偏對中國的詩論影響極深。        

        在這樣一個氣氛下面,胡適的《白話文學史》就起到一個特別關鍵的作用。胡適立足于國語的、白話的立場,用當時新興的文學觀念,可以說是把中國古代文學來了一個大疏通。他的這個講義,開始是為一個國語講習班作的,有人根據現場講演記錄下來,題目叫做《國語文學史大要》,那里面是把《詩經》《楚辭》、杜甫和李白的詩都當成白話作品來講的。后來據以改編成《國語文學史》,最后以《白話文學史》為名出版,主要保留了漢唐這一大塊。這部文學史還有一個特別之處,是它本身就用白話寫下來。        

        《白話文學史》既是從漢代講起,那么關于孔子,就要去看胡適稍早出版的《中國哲學史大綱》。有意思的是,《中國哲學史大綱》于“中國哲學發生時代”一節,引了很多《詩經》里的詩,用來說明當時的政治之黑暗、貧富之不均,導致社會上產生憂時的、厭世的、樂天安命的、縱欲自恣等各種各樣的思潮,老子、孔子都是思想界革命的種子。它說孔子本來有志于政治改良,因時勢不合,遂專心教育,子路稱他是“知其不可而為之”,活寫出一個孳孳懇懇終身不倦的志士。孔子要改良社會,“仁”是他理想的人道,君子為他心目中人生的模范,禮樂為他用作培養道德的利器,他主張“禮讓為國”、國中弦歌不輟,故說“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他寓文學于美術觀念,是一個氣象闊大的人。對孔子的這些評價,是不是有點夫子自道的意思?而這是與日本漢學家又或顧實等人看法不同的。《白話文學史》講到杜甫也很有意思,因為杜甫“晚節漸于詩律細”,一般評價杜詩,都必要說他的律詩成就很高,然而白話詩的提倡恰恰要打破格律,怎么能給杜甫那么大篇幅?《白話文學史》講杜甫,突出的是兩點,一是他的寫實,稱其為八世紀中葉以后寫實文學的創始人,二是他的詼諧,主要表現在那些信手拈來、滑稽風趣的絕句里。說寫實容易理解,因寫實才能稱得上“詩史”,可為什么要強調杜詩的詼諧呢?原來“白話詩從打油詩來”,這就拐到白話詩上了。像“三吏”、“三別”這樣的,又可謂故事詩。既寫實,又是白話,還在敘事,胡適最看重的三個白話文學要素,杜詩兼而有之。        

        胡適以后,很多人都學他的方法講文學史,不再盲從古人對于文學的看法,同時吸收很多新的考訂和研究成果,再前前后后把文學史從先秦到清代補足,這樣形成了一個文學史的主流,直到1950年代。上面講到1970年代末我念大學時讀的那兩套文學史,也是這一潮流里的成果,這兩套書現在仍有重印。        

        最后,我們來看一看宇文所安、孫康宜主編的《劍橋中國文學史》,這部文學史的中譯本問世后有不少評論,有贊有彈,我自己也有評論發表,大的方面就不去說了,單看它怎樣寫孔子和杜甫。它稱贊孔子為學問、容止、道德俱佳的君子,“是深刻自省之人,是個性謙恭與道德權威的典范”,也不會“為了換取政治影響而對自己的道德原則有所妥協”,而他對后世文學的影響,表現在他的文質平衡論成了中國文學的一個重要修辭理論,他對《詩經》的編訂也使詩歌有了在古代中國文學里的首席地位,他的崇古則發展為中國中古詩歌的一個主題,等等,它在孔子身上用的這些溢美之詞,不僅在文學史里前所未有,有的可以說都超出了孔子本人的言行與影響。然而說到杜甫,它卻異常克制,只是淡淡地提到杜詩里有些無人可及的細節,恰與重大政治事件交織,這使杜甫贏得了“詩史”之名,但晚期住在成都的杜甫卻是與世隔絕,他的詩里有理想主義,也有溫和的自嘲。它大概有意將杜甫其人與其詩區分開來,所以說杜甫是用詩歌建構了自己的生活,這些詩最終將一個失意的小詩人,變成了中國文學傳統中最有名的詩人和人格。        

        對孔子、杜甫的描述及評價,在文學史里只占很小很小一部分,以此為例來看整個文學史,自然是以管窺天、以錐刺地,但是就這一小部分也已經顯示出這么大的差異,說明文學史始終是變化的,變化的是文學觀念、檢討文學史的方法、對作品的解讀以及據以批評的立場。但是文學史也有它不變的地方,有一個大致的范圍和一些固定的常識,是很久以來形成的,比如它始終要選擇《詩經》《楚辭》、漢賦、唐詩、宋詞,作為每個時代之主流的作品、文體,它始終也不能缺少孔子、杜甫、關漢卿、曹雪芹等等具有典范意義的人物。也正是由于這些不變的內容,讓文學史有了一定穩定性和延續性,無論意識形態、研究風氣怎樣變化,它都有自己的立足之地,獨立的、不變的,這些也是我們文學史課最重要的內容。所以這個課,除了基本資料,你可以選任何一種文學史作為參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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