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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廳|都市人的育兒焦慮:要不要聽婆婆的?
【編者按】
這是在10月26日“我們的城市”論壇-“拿什么養育你,我的孩子”上分享的第二則內容。
再說一下“我們的城市”。這是上海一群高校老師自發形成的城市問題討論組,不定期在季風書園對所有市民開講。每期確定一個主題,之前討論過的話題,包括交通、環境、鄰避現象等。實際上,有形可循的城市問題有許多,比如交通、污水以及廣場舞;但有些不著形跡的方面,也深刻影響著城市人的生活方式。育兒的困擾就是其中之一。
復旦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沈奕斐,就為我們分享了都市人育兒焦慮的一方面。這些分享讓我們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所身處的環境。
我自己這幾年來的研究方向,偏向于性別和家庭,育兒不是最主要的。但實際上,每一次做家庭的研究,在具體實踐里所談的問題,都會跟生孩子、育兒有關。這里,我把2005—2007年之間做的研究報告,跟大家分享一下。到今天為止,我覺得這個結論依然成立。事實上,這種情況不僅沒有改變,反而更嚴重了。
2010年5月,媒體報道了一件事:白領熱考“家長執照”。似乎非得拿一個家長執照,才是合格的家長,不拿就很有問題。
“家長執照”是商業機構+傳媒+專家的典型運作案例。盡管這表面是簡單的商業事件,但其背后卻有非常強烈的一種理念做支撐——今天,人們對“科學育兒”這個概念的接受程度極高,或者說,“科學育兒”幾乎成為現在育兒理念的主流。
“家長執照”暗示著,人們不會隨著有孩子這一過程自然會做父母,需要接受科學知識的培訓,才會知道如何做父母,才能成為父母,成為合格的、優秀的父母。
我跟我媽聊“家長執照”這個事的時候,她覺得很奇怪,做媽要什么執照,我們當年不就這么把你們生下來,養大了,我們這么養,有什么不好嗎?而在我們的生育過程中,如果有公公婆婆在旁邊帶孩子,我們經常會批評他們不夠科學。好像有一套很科學的東西,可以作為育兒的準則。
“科學育兒”的外衣
2005年的時候,我們開始做一個質性研究。我們思考的是這樣一個問題:“科學育兒”,到底是什么?我們想問,既然依靠科學,解決了育兒問題,那么在日常生活中,我們為何還會看到那么多女性為此焦慮和困惑?背后是什么原因?
質性研究采取的是目的性抽樣的方法。其邏輯是,找出能回答這個問題的最典型人群作為研究對象。我們的樣本為年齡在20—40歲之間的23位女性,學歷分布為2位專科、7位本科、14位碩士或以上。提高調查對象的學歷水平,意味著我們尋找的女性更接近精英女性概念,她們在面對職業和生育時,有更多的自主選擇權,也有更多機會“科學育兒”。
從訪談結果看,我們發現科學育兒并沒有拯救高知女性,她們在生育過程中長期處于一種焦慮和煩躁的狀態,而這種狀態與“科學”緊密相關。
需要補充的是,科學育兒在城鄉之間的差異非常大。我個人做城市家庭研究,比較偏向城市。盡管農村有類似問題,但農村體現的方式是不同的。
那么,什么叫“科學育兒”?我們發現有很多學者對此有專門的界定,比如有學者提出,在健康和優生觀念方面,進行胎教和選擇最佳受孕時間,代表一種更理性、更科學的優生行為。這也是新一代城市青年生育意愿的新特征,有利于優生優教,提高人口素質。這是專業人士的說法。
但是,如果你去查什么叫“科學育兒”,反倒會發現,這樣一個人人都談的話題沒有定義。比如,胎教怎樣是科學的,受孕怎樣是科學的,喂養怎樣是科學的?“科學育兒”,簡單說就是用科學知識指導育兒實踐。但什么是科學知識?這樣的概念,內涵外延其實都不明確。
從被訪者的話語看,我們發現,科學育兒中的科學知識主要是指專業機構人員的話語、專家的指導和書本(部分網站)上的科學知識。具體內容各有千秋。更進一步說,具體內容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有一件科學的外衣。
那么,究竟是誰把它呈現出來,科學的外衣是怎么做的,就變得很重要。到底哪些東西一定是科學的,我們不能達成共識。但以什么機構來發布,以書面還是口頭傳播,誰來發布,這些非常重要。這是我們在研究“科學育兒”時非常明顯的感受。
在訪談中間,我們就遇到類似的故事。樂樂媽媽是一位有研究生學歷的母親,而樂樂的奶奶是一位只有小學學歷的農村女性。樂樂媽媽覺得自己的婆婆特別不會科學育兒,很多時候有自己的想法。而樂樂奶奶已經帶過7個孩子——雖然自己沒有那么多孩子,但幫別人家帶過孩子;這幾年出生的孫子,老大老二老三,是樂樂奶奶帶,其他親戚的很多孩子,都是她在帶,所以她有自己的經驗心得。樂樂奶奶帶樂樂時,發現樂樂常流鼻血。老人注意到,樂樂每天都吃鯧鳊魚,按照她的經驗,一樣東西不管多好,如果吃多了,都會有問題。婆婆跟媳婦說,每天吃鯧鳊魚,可能是導致流鼻血很重要的原因。樂樂媽媽完全不認可,說這話一點科學依據都沒有,科學依據說,鯧鳊魚里蘊含著各種豐富營養,所以需要每天吃。樂樂媽媽拿出自己專門在網上查的資料,給婆婆看,說,瞧這是科學的。樂樂奶奶不能直接反對,也開始搜索各種書本知識,有一天終于在書本上找到依據,書上說,如果鯧鳊魚吃得太多,會導致某種元素富含量,進而導致流鼻血。樂樂奶奶拿著這本書跟樂樂媽媽講,瞧,書本上這么說,這時,樂樂媽媽認可這是科學知識。從此家里開始減少吃鯧鳊魚的次數,小孫子的鼻血自然就沒有了。在這個故事中,我們看到,到底吃鯧鳊魚是科學的還是不科學的,取決于誰講這個話。同樣的內容從樂樂奶奶嘴里說出來,就是“村姑之見”,不值得采信;而在書本上出現,就馬上成為科學知識,得到了重視。
對很多年輕的父母來說,即使“科學育兒”很難做到,但只要醫生說對孩子好,做母親的就一定會堅持。這里還有一個左側睡的故事。有一位媽媽聽醫生說,左側睡是好的。但她左側睡不著,整個孕期都為此焦慮不已。她說:“醫生說只能朝左側睡,我就一直朝左側睡,于是就很累。能夠朝右側睡一下,或者平躺一下,覺得特別放松。但過了一會兒,為了考慮孩子需要,還是朝左側睡。其實那個姿勢我很難受,但也就那么堅持下來了?!?當問到如果右側睡會對孩子造成什么傷害或問題的時候,她的回答是不知道!
這時,我們發現,一件很“科學”的事情,卻給人們造成很大的困擾和焦慮,它不是來解決你問題的,是給你制造麻煩的。
我有兩個孩子。老大在國內生,老二在美國出生。我特別喜歡吃水果,在中國生孩子時,醫生不允許我吃很多水果,生怕得孕期綜合癥,認為生育期間需要控制。我到美國以后,狂吃水果,我問醫生,吃那么多水果,會不會有問題。醫生講,如果你喜歡吃,說明你體內孩子也需要,我們這邊會幫你監測,有問題就告訴你,沒問題就吃。
那么左側睡右側睡呢?我問美國的醫生,他說怎么舒服怎么來,不然,你睡不著,你孩子休息不好。我還問他,用微波爐有沒有輻射的問題。美國醫生問,你會鉆到微波爐里面去嗎?我說不會。他說:“那有什么問題?”在美國,是買不到孕婦防輻射服的。
你會發現,這些問題都是以科學面貌出現,但各自主張的做法都不同。
在很多訪談中,參與者在強調自己是用科學方式育兒的時候,常常不知為什么要這么做,不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這種態度與科學知識本身所要求的懷疑和探索的精神是相去甚遠的。
我訪談一個大學本科畢業的女性時,她說:“我那時真是沒知識,現在人家懷孕都看那么多書,還上網查資料,咨詢別人。我那時候還不能上網。知識特別少,都是聽老人的灌輸。她說不能洗就是不能洗,她說得喝雞湯就得喝雞湯?!孟裼幸欢螘r間我挺忙的,都沒什么奶水了,就吃那什么鯽魚湯,那東西據說可以發奶。其實那樣發出來的奶也沒什么營養的,但還是發的,喝了好多好多的湯,很痛苦的。那時候還是挺沒知識的,也不知道看書”奶都發出來了,看書發出來的奶,會比沒看書所發出來的奶,更有營養嗎?
這類故事很多。你會發現,在“科學育兒”理念的教導下,這種恐慌非常厲害。尤其在兩代人帶同一個孩子的時候,老年人的育兒經驗,不僅沒有成為一種資源,反而成為了育兒沖突的一個主要原因。大部分的年輕訪談者都不信任老人的育兒方式,理由是“太過傳統,不夠科學”。媒體也大肆渲染隔代育兒的弊病。
是不是按照科學的方式,真能解決所有育兒問題,讓人們很愉快地做父母?從我們的訪談來看,一個具有共性的現象是,科學知識造成了很多女性在生育期的心理焦慮。
人們之所以很焦慮,和“科學育兒”的兩個要素緊密相關,其一是“科學育兒”衡量標準的簡單化和數據化;其二是“科學育兒”過程中的自相矛盾和缺乏對個體差異的靈活性。
簡單化、數據化
除了上面的故事之外,一些部門會發布各種數據。這些數據把衡量孩子健康的標準簡單化了。上海推行“兒童保健卡”,幾乎每個孩子在0-6歲之間,都要定期到醫院去測量身高、體重、頭圍、胸圍,看數據合不合規。通過比照一系列數據,醫生會判斷孩子是否健康成長,如果沒有達標,醫生會反復提醒家長,孩子不夠健康,需要進一步加強“科學育兒”。
我和鄰居生孩子的時間先后差不多。鄰居這家人老公一米八幾,老婆一米七;而我一米六都不到,我先生一米七五。我們兩家父母個體差異這么大,怎么可能生出來的孩子長度一樣,都能達標呢?她的孩子每次去檢查,身高都達標,我們的孩子每次身高都不達標。醫生會告訴我們,孩子現在處于不標準的狀態,具體指標在什么位置。
要達到標準額度,還是挺難的。就算身高達到標準,體重還是不行;而體重超過這個指標,則可能過重;頭太長,你會擔心是不是智障。反正好多標準,總有不達標的項目。用這個衡量,中國的孩子個個都有問題。
在醫院的檢查中,這樣的數據標準更多,包括一天吃多少、拉多少、睡多少等等,孩子去檢查,總有一兩項會不符合要求,于是家長就很焦慮,去買各種補鈣的、補腦的、調理腸胃的中西藥給孩子吃。
而在美國時,我所經歷的過程是,美國的醫生會給你一個圖表,讓你做檢測,但不會告訴你跟標準差多少。醫生總是告訴你,在正常區間里。他只有在覺得檢測值很特殊,可能存在問題時,才會告訴你。
所以,中國為了1%的唐氏綜合癥,把99%都削平了,這就是我們的“科學育兒”。在上海,孩子出生以后,家長會得到《0—3歲嬰幼兒教育方案》,告訴家長每個月的孩子應該有什么表征,家長對照這個表格,又開始恐慌。
比如,發展到7—9個月時,男孩身高應多高,有個指標。鄰居生的是女孩,我們家是男孩。鄰居這家的媽媽一米七幾,所以鄰居家女孩子比我們家男孩子高。但這個標準不考慮基因等問題,就告訴你身高要達到多少、體重要達到多少、感知到什么程度、語言能力發展到什么程度,情感表達到什么程度,都一一框死了。拿這個框你家孩子,你家孩子無論如何都有一點小問題。所以你焦慮嗎?很焦慮的。我們從開始懷孕,就聽到各種恐嚇,就開始焦慮。這是打著什么名義?“科學育兒”。

當我們走到這一步時,我們就問,科學育兒還是不是科學育兒?科學育兒的本質是什么?
除了結果的簡單化和標準化,當科學育兒在過程中提出具體指導的時候,我們又發現,不同的“科學育兒”理念可能是背道而馳的,甚至是相互沖突的。
舉個例子:到底要不要胎教?如果通過google搜索“胎教知識”,可以獲得2,550,000條結果,不僅有各種胎教知識,還有一些胎教音樂;但如果搜索“胎教危害”,有2,540,000條結果,只比“胎教知識”少一萬條而已,數字很接近。關于胎教危害的這些資訊,告訴你胎教問題很大,會損傷嬰兒聽力、造成孩子性格孤僻等。有關胎教的爭論一直不斷,胎教究竟是否有用或者是否需要一直處于爭議中,但這種爭議依然披著科學的外衣,只是不同專家發出不同聲音。而對年輕的父母來說,如何判斷“是科學”就成為一個巨大的挑戰。
科學育兒本身是為了解決育兒的困惑,結果到后面,它沒有解決你的困惑,反而給你增加了很多困惑。
我自己有個親身經歷的故事。生老大的時候,我在上海的醫院,我婆婆跟我講,要裹蠟燭包。醫院說,不能裹蠟燭包。為什么?因為小朋友要自由地成長。當時我也找到相關科學書籍證明了這一點。我跟我婆婆講,要聽醫生的,我婆婆字都不認識,最后是聽醫生的,不裹蠟燭包。
我生老二,是在美國哈佛大學下屬醫院,全美排名第一的婦產科醫院,我生完孩子后,醫生給我一個被單,和我講,給孩子裹一裹。醫生還教我怎么裹。我一看,那不是我婆婆的蠟燭包嗎?我就問,為什么要裹,不是要叫孩子自由活動嘛?醫生跟我講,小朋友在子宮里到后期被緊緊地包裹住,這是他最安全的環境。當他出生,到了新的地方來,要注意一下,不要讓環境立馬改變,讓孩子依然處在過渡期,等待他一點一點自己掙脫包裹,等到包裹怎么也捆不住他時,說明他適應環境了。我說,不是自由成長嗎?裹住了,就不能自由成長了。醫生跟我講,你會游泳嗎,如果不會游泳。把你扔到游泳池,你的動作是怎樣?我說,是亂抓。他說是的,那不叫自由運動,那叫驚恐地亂抓。
在美國醫生科學育兒的指導下,我們家的老二用醫院提供的大方巾包起了蠟燭包。到今天為止,我依然不知道蠟燭包對孩子來說究竟是好是壞,不包蠟燭包的老大和包了蠟燭包的老二都成長得很好。
蠟燭包到底科學不科學,你相信哪一個?這就說明,一種說法以什么面孔出現,變得很重要。在育兒的各個階段,很多資訊讓我們焦慮,但毫無道理。我們迷信科學,走到科學的反面,不相信自己的親身感受,開始出現很多問題。
除了自相矛盾,科學還有一個問題是,它總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像醫學發展到現在,總有疾病治愈不了??墒?,科學育兒的論斷給年輕父母的感覺卻是,只要按照科學的方法做,一切育兒問題都能迎刃而解,當人們發現自己遇到的情況和書本講的不同時,育兒的焦慮就更甚了。
“科學主義”
信奉科學到迷信的程度,這是我們認為的“科學主義”,即把科學教條化了,沒有真正帶著科學精神探索,沒有在具體語境中審視這種情況。任何學者做研究,都有一個具體語境,即外界環境如何。美國跟中國情況不一樣,美國做出的某個結論,到中國不見得成立。這里面有前提假設、自變量、控制變量。非專業出身的人一看這些研究,就把問題極端化了。比如有人說,媽媽越時髦,孩子越自信。這有什么關系?里面有很多前提假設,很可能是中間第三個變量在影響它,但我們不管,拿來就用,所以走到科學主義的反面。
費孝通非常重視本土知識。在他的書里說,“我自己在抗戰時,疏散在昆明鄉下,初生的孩子,整天啼哭不定,找不到醫生,只有請教房東老太太。她一聽哭聲就知道牙根上生了‘假牙’,是一種寄生菌,吃奶時就會發痛,不吃奶又餓。她不慌不忙地要我們用咸菜和藍青布去擦孩子的嘴腔。一兩天果然好了。這種地方有這種病,每個孩子都發生,也因之,每個母親都知道怎樣治,那是最有效的經驗。只要環境不變,沒有新的細菌侵入,這套不必講學理的應付方法,總是有效的。既有效也就不必問理由了?!碑數睾芏嗪⒆佑胁。靡恍┧麄兊耐练椒ǎ覀儾恢榔鹱饔玫臇|西是什么,也不知道生效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它管用,很管用。
有的時候,我們很多家庭矛盾是這么來的,婆婆講的很多東西有道理,但有時環境變了。比如,婆婆說月子期間不能洗澡,我認為不是特別有道理,因為以前洗澡沒有空調??墒牵移牌耪f,月子期間不能吃硬的東西,我覺得有道理。因為生孩子時骨架特別疏松,對牙齒有影響,這是有科學依據的。我們有空調,可以改變溫度,但沒有東西能讓孕期的牙齒不受影響。
當人們把科學與經驗對立,走到科學背面的時候,家庭也開始出現一些問題。第一,否定上一輩育兒的權威性,老人的經驗變得不重要。因為無法說明為什么有效,也不能拿出數據或實驗證明有效,那些寶貴的經驗常常被視作“不科學”的做法。擁有這些經驗的人不僅得不到重視和尊重,反倒成了在育兒過程中是被提防、被監督、被批評的對象。整個社會否定老人的價值。好像人一老就沒用了,即使他們累積那么多經驗。于是很多家庭矛盾就出現了。
第二,母親個體經驗不被重視。很多母親有直覺,有很多經驗,但母職的正當性被科學剝奪了,變得醫療化了。在科學育兒的語境中,孩子的任何問題都是“養育不當”,其承擔者都是“母親”。而母親的個體經驗和感覺在育兒中又是不重要的。母親覺得自己的孩子生長得好是沒有用的,必須通過那些指標的考驗,只有“科學”能判斷孩子的狀況。
第三,對經驗的不信任和對科學的迷信,導致整個育兒過程過度醫療化?,F在過度醫療化的問題非常嚴重,比如小朋友有點膽小,就說是不是有可能有心理疾病,稍微有點咳嗽感冒就送醫院了。在強調用科學育兒來保障孩子健康的今天,孩子進醫院的次數卻比過去任何時代都要多。
過度醫療化,加上老一輩的經驗都被拋棄。最后產生的結果,就是育兒焦慮加劇。在這個過程,科學精神不是探索性的,不尊重個體經驗,而變為對科學教條主義的迷信,這就從科學育兒走向科學主義。
我們回到最大的主題,“從科學育兒到育兒的科學主義”。這樣的話題是需要反思的,因為它對我們的現實生活,實打實地造成很多影響。這幾年,人們的育兒焦慮非常普遍,有各種各樣的問題,這里無法全部說完,但科學育兒走向育兒的科學主義是其中很重要的原因。
(作者系復旦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本文來自作者在10月26日“我們的城市”論壇上的分享,并參考作者所撰《科學育兒的悖論》一文,對案例說明做了補充。內容經作者審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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