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聞記者 錢成熙

據尼泊爾當地媒體報道，5月12日，有兩名珠穆朗瑪峰登山者在下山時死亡，這也是今年登山季開始后，發生的第一起死亡事件。負責兩位死者登山活動的探險公司“七峰徒步”（Seven Summit Treks）在社交媒體上證實了這一點。

新冠疫情未能阻止登山者的腳步

死者之一是來自瑞士的阿卜杜勒·瓦拉赫（Abdul Waraich）。他已經成功登頂，但在下撤時發生了體力不支的狀況，盡管登山公司緊急派遣了兩名夏爾巴人攜帶著氧氣和食物前往支援，但還是回天乏術，他在海拔8748米處死亡。

另一位美國公民劉普偉（Puwei Liu，音譯），在抵達希拉里臺階（海拔8790米）后，由于雪盲癥和體力耗盡不得不掉頭返回。他也得到了氧氣補給和額外的夏爾巴人向導的幫助，順利抵達四號營地。但周三晚間，他突然去世。

史上最擁擠登山季

雖然這個珠峰登山季籠罩在新冠疫情的陰影中，此前還傳出過尼泊爾一側的登山大本營新冠疫情爆發的消息（后來被尼泊爾政府緊急澄清），但今年的登山者比任何一年都多。

據統計，2021年的春季登山季，尼泊爾政府發放登山許可證數量為408張，是自1953年人類首次登頂珠峰以來最多的一年。

此外，每名登山者至少會雇傭一名向導，因此媒體估計今年尼泊爾一側的珠峰登山者總數超過了800人。但這一估計非常保守，因為光12人的巴林登山隊便雇用了26名向導。

巴林皇家護衛隊展示國旗

珠峰南坡本來就以登山季期間的“擁堵”著稱，甚至還因此發生過登山者死亡事件。最近以及最著名的，便是2019年的大擁堵。那次擁堵導致14名登山者因為等候時間過長，體力耗盡而死亡，另有3人失蹤，是人類攀登珠峰史上規模第四大的山難。可以想像，今年的擁堵更加嚴重。而尼泊爾政府今年也頒布了新的政策，禁止登山隊分享帶有其他登山隊的照片。據戶外網站explorersweb推測，這是為了避免坡道上擁擠的情況被散布出去，招致外界批評。各登山隊也遵守了這一規定，同時也對大本營的新冠疫情傳聞保持了沉默。

盡管有這些因素影響，今年格外溫暖和平靜的天氣還是為登頂創造了良好條件。

據explorersweb報道，在5月11日和5月12日的天氣窗口，每天都有約一百人登頂。其中包括尼泊爾登山明星明瑪·G（澎湃新聞私家地理報道過他今年完成人類首次冬季征服K2的壯舉）的三位姐妹、5名中國人，以及巴林王子Mohamed Hamad Mohamed al-Khalifa和他的巴林皇家護衛隊。

死去的阿卜杜勒·瓦拉赫便是在5月11日登頂的。

三姐妹此前登山照片

大本營的新冠疫情疑云

峰頂熱鬧，大本營也沒閑著。直升飛機來來往往，為登山者送來氧氣罐和其他補給，并撤走那些感到身體不適，疑似患有新冠的登山者。5月11日，有19人撤離大本營，5月9日則有9人撤離。

直升飛機在這個登山季格外忙碌

珠峰大本營的醫生告訴《尼泊爾時報》，到目前為止，直升機已經疏散了大約30名“疑似有新冠癥狀的人”，而醫生不被允許在現場做新冠病毒測試。

所有出現癥狀的人都必須到加德滿都的外國人醫院CIEWC接受檢測和診斷，但那里的醫生也對媒體保持緘默。因此，至今我們無法確知大本營的新冠疫情狀況。

救命的登山氧氣瓶

在登山者們攀登高峰的同時，尼泊爾國內的疫情正在急劇惡化。截止5月11日，尼泊爾國內報告了總共403,794例新冠病毒感染者和3,859例死亡。僅5月11日一天，便有9483起新增病例和225例死亡。

這也導致了尼泊爾正在面臨醫院床位、醫用氧氣、病毒檢測試劑盒和其他醫療用品的嚴重短缺。據《紐約時報》報道，當地醫生表示，醫療氧氣的短缺是造成死亡率激增的一個因素。許多醫院已經停止接收新的新冠患者，理由是缺氧。

人們正在為家中隔離的患者運送氧氣瓶

為此，尼泊爾登山協會緊急呼吁登山者在下山后將所有氧氣瓶交出，以備充氧后重復使用。尼泊爾法律禁止登山者在喜馬拉雅山留下任何設備，但有時精疲力盡的登山者會將氧氣瓶埋在雪地里，或者由探險公司藏起來，以便日后使用。此次，據登山協會估計，登山季結束后，登山公司可以從喜馬拉雅山區運出至少4000個氣瓶。

七峰徒步公司主席明瑪·夏爾巴已承諾，將在其團隊的登山者回到大本營后，送出500個氣瓶?！拔业奈ㄒ粭l件是，這些氣瓶應當給貧困者使用，不能用于V.I.P.病房。”他說。

登山中使用的氣瓶比通常在重癥監護病房中使用的氣瓶要小，但重新充氣后，它們可給那些無法找到醫院床位，在家中接受治療的病人使用。

中國承諾向尼泊爾提供2萬個氧氣瓶和100臺呼吸機，第一批已于周二抵達。此外，5月9日，中國宣布將在珠峰峰頂設置隔離線，禁止南北坡的人員和物品在峰頂接觸。

據新華社報道，2021年中國國內從北坡攀登的共有兩支隊伍，一支為攀登珠峰的21人隊伍，另一支是到珠峰北坳徒步的17人隊伍。目前珠峰北坡無新冠確診病例。

隔離線將在21人隊伍登頂前，由專業向導提前設置，登山部門也將重點做好珠峰北坡登山大本營及沿途各個營地的防疫消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