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商業評論/文】

5月上旬，在線招聘網站前程無憂收到由德弘資本、鷗翎投資及公司CEO甄榮輝組成的財團發起的私有化邀約，報價53.3億美元。消息傳出后，前程無憂股價上漲11.19%，創下2021年來單日漲幅新紀錄。

前程無憂上一次創下股價漲幅紀錄，同樣來自德弘資本的私有化邀約。去年9月消息首次傳出時，前程無憂漲幅一度超過20%，市值超過50億美元。但因遲遲無進一步消息，市值逐漸回跌至40億美元上下。

若此次收購提案達成，前程無憂將成為第二家從美股退市的在線招聘企業。2017年9月，智聯招聘在美股上市僅僅3年，就選擇了退市，而從1997年正式成立到敲響紐交所的鐘聲，智聯招聘花了將近20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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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內人士認為，美股對“增長型”的互聯網公司會給予更高的估值。而對于前程無憂、智聯招聘等營收穩定、不以用戶增長見長的傳統類型公司來說，回到國內的資本市場，或能尋求更高的估值。公開資料顯示，前程無憂的PE僅為28.27倍，而在港股上市的獵聘PE已經達到了203.68倍。

長期關注招聘行業的投資人提示，不管未來前程無憂選擇在哪登陸資本市場，勢必需要考慮避開智聯招聘，“兩家公司業務高度相似，但智聯招聘這兩年強打年輕人與互聯網概念，在資本市場上會比前程無憂更討巧，影響后者估值”。

01 瘋狂的廣告大戰，錯失的移動互聯網

招聘是最早上網的行業之一。

在國內互聯網還處于荒漠的20世紀90年代，智聯招聘、前程無憂、中華人才網等一眾招聘網站相繼成立，企業方和求職者兩端資源被規模化地整合到網絡上。

求職者可以免費在網上查看企業招聘信息、投遞簡歷，減少了線下的來回奔波，企業通過付費的方式即可批量獲取簡歷，求職招聘的效率得以提高。

當一眾互聯網玩家還在艱難探索盈利模式時，在線招聘網站早已賺得盆滿缽滿。2004年，前程無憂率先在美股上市，全年收入達到4799萬元，較前一年增長了63.6%，股價也一路從18.98美元攀升至55.5美元，超越網易成為納斯達克表現最好的中概股。

不過，在一個完全競爭的市場上，誰也不能永遠稱王。在運營模式基本一致的情況下，廣告成為競爭的關鍵點。自2006年起，不甘屈居老二的中華英才網發起了凌厲的廣告攻勢，地鐵、電視、網絡……，鋪天蓋地的廣告轟炸著各地的上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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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的效果立竿見影，第二年，中華英才的收入達到3.4億元，躍居業內首位，前程無憂降到了第二位，收入為2.9億元，智聯招聘則位居第三位，在線招聘玩家們首次感受到了廣告的魅力。

自那以后，盡管中華人才網因屢屢易主而逐漸走向沒落，但在線招聘廣告大戰的硝煙卻從未熄滅。每到金三銀四、金九銀十這樣的求職旺季，無論是地鐵，戶外、車體，還是電視、網絡等各種渠道，在線招聘網站的廣告幾乎實現了全覆蓋。

2011年，移動互聯網的浪潮呼嘯而來，過去的游戲規則發生了改變，上網的行為由電腦轉向手機，系統有機會通過利用APP上脫敏行為數據，越來越“懂”求職者和招聘方，從而大幅度提升匹配效率。

然而，長年的廣告大戰，讓老牌招聘網站難以從“以廣告換流量，以流量賣簡歷”的怪圈中跳出，無力增加對技術與產品等核心競爭面的投入，最終錯過了移動互聯網的機遇。時至今日，兩家在運營策略上也仍以傳統招聘網站的銷售+廣告為主。

落后的產品與業務模式，用戶自然也會用腳去投票。根據TalkingData的數據顯示，在大量求職模式從線下轉為線上的2020年，智聯招聘和前程無憂日活躍用戶在3月及4月有較為明顯的提升后，隨后便呈下降趨勢。

從前程無憂財報來看，其服務的企業數量持續下降，2018年至2020年分別為485008名、422458名、360755名，同比減少6.6%、12.9%、14.6%，且減少數量連續兩年達到6萬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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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應地，其營收也出現了下降趨勢。根據其2020年的年報，公司全年總營收為36.890億元，同比下降達7.8%。其中，人力資源相關營收比同比增長0.8%，網絡招聘服務營收則同比下降了13.1%。

02 資本游戲能否真正引領招聘變局?

2020年7月，在首次收到私有化邀約之前，甄榮輝曾公開說，過去幾個月公司有認真地考慮回歸國內上市。而智聯招聘在退市后，就不斷傳出要回歸A股的消息。

近年來，隨著國內股票市場的日趨成熟，股民對互聯網等新興經濟模式的認知提高，不少企業選擇了回到國內。當然對企業來說，回國內上市也意味著股價的大幅度攀升，比如360從美股轉到A股后，股價一度飆升700%。

但即便可以拿到漂亮的股價，仍需要回到企業的基本面看問題。與老牌招聘網站同時代誕生的騰訊、阿里巴巴等企業，能夠一步步成長為互聯網巨頭，核心就在于持續在產品和技術上進行創新，而這正是智聯招聘和前程無憂所需要補齊的短板。

從PC互聯網到移動互聯網，招聘的本質一直沒有發生變化，都是將目標崗位的任職要求和應聘者的素質、能力與經驗相比較，從而判定兩者的吻合程度，其核心是要拿到入職結果。這就涉及人的技能與崗位，人的期待與崗位，人的性格與公司，人的職業狀態與崗位開放期之間的復雜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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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招聘網站來說，誰能幫助求職者快速找到工作，幫助招聘方快速找到合適的候選人，誰就能在競爭中處于優勢地位。

目前，前程無憂和智聯招聘所做的依然是信息展示與發布和簡歷的批量下載。在整個業務環節中，提供的價值很單薄。甄榮輝也曾在公開采訪中表示，“在線招聘的客單價在過去二十幾年都是很低的，幾千塊買個套餐就可以搞定全年的招聘，但是一個公司的綠化、飲用水這些行政開支，每年都有幾萬”。

算法推薦對在線招聘行業帶來了本質改變。招聘描述和求職簡歷單薄帶來的信息不對稱得到解決；招聘和求職的需求是多樣性的，單一產品無法適用所有的規則得到解決；招聘市場不是一個市場，而是多元化的市場，用戶多而雜造成很大不可控風險因素得到解決。

而算法體系一方面需要資金與人員的支持，另一方面也需要企業自上而下的全面重視。如果前程無憂、智聯招聘能順利回歸國內市場，不單將之視為單純的資本游戲，而是將募集的資金投入到技術和產品創新上，對中國的求職者與招聘者不失為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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