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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溯倫勃朗在荷蘭藝術市場的“沉浮”
澎湃新聞獲悉,位于渥太華的加拿大國家美術館將劃于5月20日舉辦倫勃朗大展,這是50多年來加拿大舉辦的首個倫勃朗展覽,展覽將倫勃朗的作品置于17世紀的荷蘭藝術品市場,除了其作品外,還將展現大約20位與之同時代的藝術家作品,以及一些原住民藝術家的創(chuàng)作,試圖從更豐富的視角來看待倫勃朗的作品。
展覽“倫勃朗在阿姆斯特丹:創(chuàng)造與競爭”將囊括藝術家在這座荷蘭城市進行創(chuàng)作的頭20年,這是他藝術生涯中最為成功的階段。除了倫勃朗的繪畫外,展覽還呈現了他的朋友、追隨者以及對手的作品,其中不少是首次在加拿大展出。這樣的對話揭示了這位天才藝術家與周圍環(huán)境的關系,后者為他帶來的挑戰(zhàn)與靈感。

《戴著帽子和兩條項鏈的自畫像》,倫勃朗,1642—43
展覽由斯蒂芬妮·迪基(Stephanie Dickey)策展,這是第一個在阿姆斯特丹藝術市場的語境內追溯藝術家職業(yè)生涯黃金時期的展覽,也是1969年以來在加拿大舉辦的首個倫勃朗大展,還是加拿大國立美術館第一次展出這位藝術家的作品。
在倫勃朗的時代,荷蘭共和國與北美有著密切聯系,由于跨太平洋的奴隸交易,當時的荷蘭殖民者與北美原住民之間產生了交流。展覽中,一系列當代原住民藝術作品追溯了這層聯系,并從超越歐洲中心主義的廣泛視角進行探索,與此同時,幾位藝術家將審視荷蘭殖民過程對于黑人與原住民產生的影響。
此次展覽中有不少為借展作品,其中《參孫的失明》(The Blinding of Samson,1636)借展自德國施泰德藝術館(St?del),《石橋》(Landscape with Stone Bridge,1638)則來自阿姆斯特丹國立美術館。兩幅畫作將于加拿大國家美術館自己的館藏《舊約女英雄》(Heroine from the Old,1632/33)共同展出。

《石橋》,倫勃朗,1638
1631年,倫勃朗在藝術品經紀人亨德里克·格里茨佐恩·范·烏倫堡(Hendrick van Uylenburgh)的邀請下來到阿姆斯特丹,并獲得了大量的肖像畫訂單。彼時的荷蘭共和國奉行商業(yè)資本主義,經濟和社會地位不再由土地所有權決定,而是取決于個人擁有的資本以及生產工具。彼時,消費品、收藏品和奢侈品都是生活的一部分。市民不僅為砂糖、咖啡和瓷器買單,也為油畫和版畫花費巨資。藝術品是人們的商品。購買藝術品的不只富人,還有工匠和海員。

《阿姆斯特丹證券交易所》,1675—80,約伯·阿德里安斯·貝克海德(Job Adriaenszoon Berckheyde)

《舊約女英雄》(1632/33)
這些熱忱的市民都渴望成為倫勃朗的客戶。他很快成為阿姆斯特丹最炙手可熱的肖像畫家之一。他的肖像畫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傳遞出生氣和個性,也為這位年輕的畫家?guī)砹朔€(wěn)定的客戶。倫勃朗的畫總是與神話交織在一起,讓人感到驚喜,這些畫作呈現出每個人的獨特性。正如他自己所描述的那樣,他的目標是呈現出“無比強烈而自然的動態(tài)”。

《荷蘭港口之景》,塞曼
荷蘭共和國占據的領土較小,人口和生產原料也并不多,但得益于全球海上貿易,這個年輕的國家集聚了大量的財富和權力。在倫勃朗的時代,阿姆斯特丹見證了人口、藝術生產以及科學發(fā)現上的“爆炸”,這座城市成為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思想與影響力的熔爐。戰(zhàn)爭、貧窮、宗教與政治迫害等促使成千上萬的歐洲人來到了荷蘭。倫勃朗的鄰居就來自世界各地。他居住在布里街(Breestraat)上,那里國際化的環(huán)境反映在其繪畫中。布里街是黑人社群之家,那里居住著許多為荷蘭貿易公司工作的黑人海員,倫勃朗的《兩個非洲人》就描繪了他的這些鄰居。

《兩個非洲人》,1661
倫勃朗的藝術不只反映了時代的繁榮,也與歐洲的殖民史交織在一起。事實上,“黃金時代”這一術語時常被用來形容17世紀荷蘭在文化和經濟上的發(fā)展,但是在今天卻受到了質疑,因為這種繁榮并不屬于每個人,與之相伴的還有艱苦的工作條件、社會不平等以及嚴苛的貿易政策等。在倫勃朗的創(chuàng)作中,今天的人們或許會反思這段歷史背后的另一面。例如,倫勃朗曾在巴西紅木上創(chuàng)作油畫,這種木頭來自巴西東北木的新荷蘭殖民地,用于制造運輸砂糖所需的盒子。而在另一幅版畫上,倫勃朗使用了精致的亞洲紙,這種珍貴的材料經由太平洋航線運至歐洲。

《為掃羅演奏豎琴的大衛(wèi)》
倫勃朗并不滿足于肖像畫,還涉獵了風景畫以及宏大敘事作品。他的天賦認為給止步于此,除了刻畫現實中可見的東西,他捕捉了那些不可見和稍縱即逝的東西:光線、天氣、心情以及各種微妙的表情。他善于在單幅作品中描繪宏大的戲劇場景。例如在《為掃羅演奏豎琴的大衛(wèi)》(David Playing the Harp for Saul)中,倫勃朗刻畫了這幕出自《舊約》的場景。光是掃羅的表情就透露了大量信息:苦澀、悲傷的國王,被大衛(wèi)演奏的豎琴所打動,暫時地擺脫了憂郁,卻又流露出妒忌、猜疑和憤怒。在《參孫的失明》中,倫勃朗又聚焦于殘酷的場景,似乎讓觀眾成為了見證者。

《參孫的失明》
雖然倫勃朗的繪畫技藝不斷發(fā)展,他在藝術市場的境遇卻每況愈下。正如今天的消費文化,當時的阿姆斯特丹藝術市場也處在不斷的流動中。17世紀中葉,人們的品位發(fā)生了快速的變化。來自法國的潮流開始占據荷蘭市場:基于古典時代(古希臘古羅馬時代文化史)的法則而創(chuàng)作的藝術變得越來越流行。古典時代的藝術顏色更加明亮,形式更為清晰,與倫勃朗的繪畫方式截然不同。當他在藝術市場碰壁后,倫勃朗的生活也開始變得困窘。無論如何,倫勃朗不拘一格的藝術魔力至今仍然吸引著我們。

《縫制花邊的女子》,尼古拉斯·馬斯

《男子肖像》,富林克

《靜物(和孔雀)》,1639,倫勃朗
“倫勃朗在阿姆斯特丹”原定于5月14日開展,并持續(xù)至9月6日,但鑒于渥太華最新的疫情防控措施,美術館如今計劃于5月20日舉行展覽開幕式。加拿大國家美術館館長薩沙·蘇達(Sasha Suda)表示,目前仍有很多未知。
(本文編譯自《The Art Newspaper》以及加拿大國家美術館官網相關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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