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哥”，“小馬云”，“拉面哥”……當一個個草根明星一夜爆火后，他們的屋子連帶整個村子，似乎都會變成一個大型的“魔幻世界”。各式各樣的人一齊涌去，“爭奇斗艷”。

“大衣哥”院外，有人站在墻根處探頭往屋里望去，甚至有人往院子里扔石子企圖引對方露面?！靶●R云”村里的小賣部，有人掏出零錢給他買吃的換取他不再擋鏡頭和唱“阿里巴巴”。“拉面哥”家門口，有人拉來了音響，直接跳舞唱歌以及直播帶貨。

“烏合之眾”、“跳梁小丑”，扣在這些拍客自媒體頭上。批判之余，我們不禁好奇，那些拍客大軍里的一個個鮮活個體，有著怎樣的人生經歷？懷著怎樣的心思？又是怎樣面對罵聲和自己？

嘉賓介紹：

婁哥，2019年開始拍攝三農及蹭飯視頻。2020年，“小馬云”范小勤回到江西永豐縣家里后，婁哥前往范小勤家中，在他家住下，拍攝“小馬云變形記”等短視頻，短期內漲粉破萬。2021年，“拉面哥”爆火，他又去了“拉面哥”家圍觀，隨后又去了“大衣哥”處。

只有我把他們教好了

才能贏得更多粉絲的關注

婁哥出生在江西永豐縣，離“小馬云”范小勤家只有兩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2015年，因為和企業家馬云長得十分相像，范小勤走紅網絡。

那年，32歲的婁哥也趕個熱鬧，跑去范小勤家附近圍觀。他那時還沒想到，從20歲起一直在實業創業的自己，有一天會走上拍網絡短視頻的路子。更沒想到，眼前的這個8歲的娃娃，以后會成為自己的蹭流量對象。

“早知道我那個時候就拍他，早就幾百萬粉絲了。”38歲的婁哥有些后悔。

范小勤回到老家之后，苦于粉絲少的婁哥覺得“他很紅”，趕過去拍了個視頻。看到播放量增高，他又去找范小勤的父親商量，自己可以教范小勤類似認錢、數數等生活技能，而自己也可以通過拍視頻“掙點流量”。

他坦言，這是一場利益互換。

視頻里，他給范小勤洗頭、帶他去吃飯、削竹簽教范小勤兄弟倆算數。范小勤在商店里吵著要多買東西的時候，他也會像長輩一樣訓斥他“不聽話”、“下次不帶你來了”。

當被問到是否可以接受“只教導兩兄弟不拍視頻”這種“單贏”選擇時。他否定了。

這肯定有錯的

就是（我們）這批人把他慣成這個樣的

婁哥給范小勤系列視頻取名叫“小馬云變形記”。

他覺得，范小勤是被包括自己的一眾拍客給慣壞了：為了讓范小勤配合拍攝視頻，拍客們會滿足他提出的要求，給錢或者買零食。

他似乎處在矛盾之中。行為上，他站在拍客的立場討好小馬云、舉起了手機。認識上，他又覺得這種行為是錯誤的，甚至還有一絲自責。

另一種矛盾體現在他對其他拍客的看法上。

他將拍客的成功定義為“播放量高”。看到蹭“小馬云”熱度、做“表面功夫”而迅速漲粉的拍客，他覺得自己是“典型的傻瓜蛋”，不會演，也演不來，不羨慕那些人還甚至還有點討厭他們。

幾百上千個人在那里拍

沒啥區別，都是為了流量

從范小勤家離開后，他被“拉面哥”的熱度吸引了。

一開始，他聽說“拉面哥”不想成為網紅，但因為聚集心理，他仍舊去了那里，看到了“挺配合”的拉面哥。

他感到，拉面哥所在的村子都在迎接拍客們。免費的開水、停車場、充電、接送。人山人海，仿佛所有的主播都聚集在了大面哥家門口，在那邊“各顯神通”。

在拍客圈里，播放量就是王道?？赡苡谐砂偕锨€底層的普通人像婁哥一樣，想往金字塔尖的位置爬，卻終究停留在幾萬粉絲、變現艱難的位置。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我寧可去擺攤我都不去打工

婁哥算了算，從2017年到現在，他總共從平臺獲得了8000多元，差不多與自己奔波成本持平。

拍范小勤那段時間，他花了2000多元，漲粉了1萬左右。他也說不上這樣是否劃算，漲粉雖然是好事，但這些黏性不高的粉絲如何變現，又是一件難事。

20多歲起，他一直都在創業的路上折騰。虧損了之后，他靠著網吧每月一萬多元的收入維持家庭開銷，但仍然想要通過短視頻翻身。

他樂觀地想著，自信會讓自己底氣十足，希望以后粉絲能過百萬，每月通過視頻能掙個幾千塊錢。

錄制的最后，婁哥謝謝《未完待續》讓他有曝光的機會，粉絲增加。被反問“說不定會有很多粉絲罵你，你能接受嗎？”之后，他說“沒什么接受不接受，反正都習慣了，不看就當做沒發生，是不是……”

主持 / 方云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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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鐘笑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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