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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選秀:資本滲透的大眾狂歡
原創 圍爐weiluflame 圍爐

前言
偶像選秀在中國并非一塊嶄新的熱土。從電視臺到互聯網,選秀時代的變遷也反映了造星力量的蛻變,但其本質與核心似乎一直未變。同時,資本對選秀的滲透越來越顯著,由互聯網流量和數據支撐起來的新世代選秀偶像,是萬眾崇拜的對象,還是資本引導下的產物?粉絲經濟的紅利期一過,偶像選秀是否還能興盛?在本次小炒中,我們所討論的“偶像選秀”特指新時代商業化明星偶像類選秀,我們將注視其形式,探究其內容,反思其內核。
“失衡:單一形式與高漲熱度”
選秀是2003年之后在我國新生的一種節目形式,因其超高的收視率成為了最為流行的娛樂形態,被廣泛模仿。從最初期的《快樂男聲》到現在的《創造營》,可以發現其內核并沒有過多改變,很少出現形式上的創新,可是為何在十幾年后的今天,這類節目的關注度仍然居高不下?近幾年中國娛樂化產業井噴,但大眾仍追捧這種特定形式(如歌舞競技選秀類節目)。為什么同質化內容的不斷重復依舊能被大眾認可和接受?
溫寧 | 雖然形式上沒什么創新,審美標準卻變了,內容也一定程度上有改變,以前選歌手,現在選帶有個人特征的臉,比較看中顏值的感覺。
林睿思 | 對歌舞類選秀的追捧很可能來源于粉絲文化的傳播,粉絲群體在當下得到了更廣泛的社會話語權,他們由崇拜者變成參與者,選秀也就更被認可。
考后悲傷的學生 | 可能每個人都有一種偶像夢?聽說一個人喜歡關注的人肯定有一項那人沒有但很向往的特點。很多人都想成為聚光燈下的人,因此也會格外關注這批“選秀素人”。所以說追逐偶像的過程也是某種特定的“價值實現”的過程。
袁曼榕 | 選秀更像是一種重生,素人通過努力和機遇獲得更光鮮的舞臺。人類一直在經歷選秀中的“選”,只不過很少有人能登上時代的秀場。不斷重復依然能被大眾認可和接受,可能是因為每一代都有十幾歲二十歲的年紀,就像是高考、進入社會也是在同質化的過程的那樣。
斑鳩 | 現在被關注的不僅是選秀本身,這類節目也被打造成一檔綜藝。節目組會為制造話題進行剪輯,或者設置劇本等等。
白水 | 101系選秀脫身于日本。日本的偶像文化和軟色情是離不開的,一方面是“養成系”,制造普通人一步步成為偶像的幻想,另一部分是滿足觀眾對另一半的想象,所以對偶像要求異常嚴格。中國內地并不存在純粹的偶像職業,偶像大多以歌手和演員的形式出道,參與選秀后依舊會逐步轉型為歌手和演員。鑒于目前音樂市場飽和,演員是主要出路,比如《創造營4》里吳宇恒是趙薇旗下的演員,對于他們而言選秀是一個跳板。內地娛樂圈粉絲對偶像也沒有嚴標準, AKB(日本女子偶像團體)曾經的一員因被拍和男子出入酒店而剃發,下跪道歉,而拿《創造營4》學員任胤蓬舉例,他曾被拍到和站姐(專門拍明星路透圖的人)約會,但依舊可以被大多數粉絲原諒。

《創造營》和《青春有你》均脫胎于韓國選秀節目《Produce101》
考后悲傷的學生 | 我覺得現在選秀性質有點變了,以前可能是真的選實力,現在就是選臉。不過這也是消費者(觀眾)決定的。就比如哪怕現在,像《明日之子》選樂隊的熱度肯定沒有《青春有你》那樣選idol的熱度高。
白水 | “顏值”這件事是可以被引導的,愛奇藝和騰訊的濾鏡,妝容,剪輯都可以塑造對一個人顏值的印象,更多的是“梗”和劇本。偶像,或者擴大到練習生,除非有機遇,不然也就是“小火靠捧,大火靠命”的“命”,大多數還是以家庭條件優越的為主。因為從練習生到一名普通的偶像是一個漫長、耗費極大的過程,所以粉絲會給自己的偶像一些明顯的標簽,比如“人間Gucci”“貴公子”以及“小公主”等。
Jerry | 最接近偶像“養成”“成長”的企劃形式大概是ACG的跨媒體偶像企劃,動畫做【養成劇情】+人設+動畫Live(然后按二次元形象出周邊),真人出境、互動、真Live。退而求其次,“戰斗吧歌姬”企劃用基于動捕的虛擬形象呈現成長過程。三次元偶像談養成?我覺得難以做出好看的東西。

虛擬偶像養成企劃“戰斗吧歌姬”新年賀圖
白水 | 這個也是日本比較火,《歌之王子殿下》什么的,國內以前也搞過,但是技術不過關,來錢不快。目前這兩個偶像養成節目的粉絲市場也不完全重合。國內這幾個月的“養成”實際上選的還是屬于“成品”,包裝一下就能出道了。
Amarantine | 選秀形式看似沒有創新,但參與選秀的人卻有著不同的可能性。人是豐富多樣的(無論是選手本身的面貌還是打造出來的人設),這或許是選秀這一形式能夠長青的一個原因。從最早《快樂女聲》的李宇春到近期《創造101》的孟美岐,觀眾能夠從這些不斷涌現出來的偶像身上看到不同的魅力點,從而在相對固定的形式中找到具有獨特吸引力的所在。雖是“換湯不換藥”,但“換湯”這個過程本身也能夠帶來一定新意。
“博弈:資本與觀眾,誰是決定者”
選秀節目通常以造星為目的。現在選秀節目貌似將決定權給了觀眾,實際上在大眾的知曉情況下,資本會介入,并且破壞規則和生態。甚至在最初期的選秀中,節目制作方具有操控選手晉級或離開的能力。在這種缺失公平的情況下,為何大多數人還在樂此不疲地為自己喜歡的偶像籌錢刷票,僅僅是因為喜歡,還是一種對于資本的反抗?
白水 | 他們因為喜歡,所以就遵循資本所定下的規則玩游戲。很多粉絲的心態和抓娃娃一樣,娃娃不重要,重要的是抓的過程,娃娃可以換,但抓的樂趣是一樣的。
Lesley_Cheung | 為自己喜歡的偶像刷錢,可能更多的是一種關于價值觀的綁架。現在粉絲年齡段偏低,缺乏成熟的價值體系,很容易被一些“夢想當熱血沸騰”的詞語迷惑。他們的對手是一群專業的、有體系的營銷團體。投票者可能以為自己喜歡,但實際上是一種操控。
白水 | 并不是,我兩個月換一個偶像喜歡和給他們打投并不沖突,本質上是一種錢貨兩訖的關系,我要付出感情,偶像對粉絲的回應給我滿足感。
Lesley_Cheung | 往往在實際運營中會更加復雜,綜藝節目可以制造出一些詭譎變換的劇本,讓受眾產生一種可以反抗資本的錯覺。最高級的消費就是消費情感。我沒有在否認樂趣的問題,我只是站在背后,分析整個商業模式與套路。
白水 | 這個倒是有個很真實的例子。《創造營4》的選手利路修并不想出道,他的粉絲看出了他抗拒出道的心理,以一元的形式集資,認為自己在騰訊定下的規則里表達自己對選秀劇本的抗拒。實際上,錢打了就是打了,騰訊也不在乎打錢的人怎么想。真的想讓自己喜歡的偶像出道的粉絲,與其說反抗資本不如說與它合作,以參與度和集資額度提現這一偶像的吸金實力來倒逼資本考慮這個人能不能出道,甚至令資本做出在名額有限的情況下不得不將高位選手退賽的事。即使是資本力捧的人,也會給粉絲營造出一種排名不穩的假象來刺激粉絲,叫“虐粉”,逼粉絲來證明這個偶像的價值。

《創造營2021》學員利路修直言跳舞很累想玩手機
Lesley_Cheung | 從程度上來說,任何公平都是相對存在的。刷票存在的合理性就在于它本身為粉絲提供了價值感與存在感,某些刷票的人的生活可能是無聊甚至枯燥的,在刷票過程中他們尋求到了在其他領域得不到的精神價值。
方青惠 | 選秀如今門檻越來越低也是選秀時興的原因之一,選手似乎只要稍有名氣加之外型清秀就可以參加選秀,如果沒有外型,那么足夠的話題度也可以彌補。根本在于信息化的時代,信息爆炸,話題人物層出不窮,流量被分流,所以各個綜藝絞盡腦汁吸引觀眾眼球。
而“偶像”這一詞也被重新定義。韓國對偶像的要求很嚴格,唱跳外形身材缺一不可,而在中國,最重要的反而是人氣和背后不可言說的“資本”。選手能否出道,關鍵也在于這兩樣是否足夠突出。選秀節目的剪輯背后是否有資本的運作我們也不得而知。資本如何選人?歸根結底,還是看人氣,看流量,看話題。所以說來說去,無非是娛樂至死,所謂“媽媽粉”“女友粉” 沒有那么無私,說到最后,粉的都是偶像帶給自己的精神享受和娛樂價值。
白水 | 很多人都說,現在看偶像選秀不能帶真情實感吧。可是一旦真的成為粉絲,不真情實感是不可能的。有兩類投入真情實感的粉絲,一類粉絲可能會在偶像出道之后會長情一點,大熱的top位的偶像能獲得更多的曝光機會,所以能留住的粉絲更多,另一類粉絲就是單純夾娃娃。韓國偶像的嚴格更多的是因為他們學習日本杰尼斯從比較低的年齡培養,還沒有日本位列世界第二的音樂市場,只能不斷內卷或者進軍海外。韓國練習生多數家庭條件不好,薪資水低,和內娛一大片有退路的富二代也有很大差別。
林睿思 | 情緒價值對于粉絲而言是正向反饋,那為什么我們明知是資本包裝的偶像卻依然愿意投入個人成本呢?如果這種真情實感的建立是選秀偶像的價值所在,那資本也獲得了勝利,這是不是一種雙贏?比如被資本控制搖擺的排名,對粉絲來說似乎是很大的不公。
白水 | 粉絲沒有能力反抗,愿意反抗不吃這套的也不會成為粉絲,一旦成為粉絲,情緒就會被喜歡的偶像捆綁。偶像握在資本手里可以像人質一樣,要么給錢,要么脫粉。在我的理解里,這種正向反饋并不值得付出更多,比如參與集資和做數據女工。就像一味追求高于自己購買力的奢侈品一樣,粉絲給偶像的投入超出一個娛樂項目價值的時候,大家都是韭菜。
林睿思 | 每年一大批愿意前往韓國做練習生的中國年輕人大多家境不錯,本身應該就掌握一定資本。這同時也讓人感到中國的練習生制度依然是沒有根基的復刻版,因為這個行業的興起本身就是資本的引流,受益者都是同樣一批人。
方青惠 | 很多人粉的就是個人設,并不在于偶像本身。資本包裝偶像,也是根據粉絲和市場的喜愛度來包裝的。比如楊超越火了,就有資本想把自己的藝人包裝成楊超越的人設,耿直、接地氣、搞笑,但弱雞。那么觀眾買單嗎?其實大部分還是買單的。就好像聽完一場相聲,很少有人去了解表演相聲的人的真正性格是怎么樣的。人們也只記得表演脫口秀的人舞臺上的樣子,不在意生活中他們是否真的遛狗遛了半個小時,發現自己沒帶狗。
林睿思 |那這就是盲目了。當粉絲的參與力量會左右資本對選秀偶像的資源分配,那可以理解為粉絲在起決定作用。反之,被割韭菜的就是被金錢規則操控。籌錢刷票的行為,與其說是對資本的反抗,不如說恰恰被資本利用了這種心理。
資本的介入和操控和節目方的支配,是不是某種意義上契合安東尼奧·葛蘭西提出的文化霸權理論,即統治階級階級主宰另一個階級的意識形態及文化,通過控制文化內容和建立重要習俗/以統一意見來達到支配目的?
楊晨 | 我覺得文化霸權不太適合形容偶像選秀,因為這只是大眾娛樂中的亞文化而已,而非資本社會的核心。因此,稱呼選秀中的資本操控為文化霸權,就只是扣了一頂過大的帽子,而非精確地形容這種文化現象。
魔法少年怕大火 | 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想象一個沒有資本和節目組支配的選秀,給予每一個選手相同時長的鏡頭,讓粉絲自由投票且投票不需要金錢的介入。這種情況下的選秀所推選出來的偶像是不是會和現在推選出來的有較為大的差異,我覺得這個差異能一定程度確定資本控制文化內容的程度。
楊晨 | 但這種節目設置上的平等就意味著對于資本操控的反抗嗎?畢竟這個節目仍然是由資本投資運營的。因此,選秀形式的平等只是觀眾所謂“民主平等的幻想”而已。
李文軒 | 葛蘭西的文化霸權理論是對資本主義社會非常廣泛的批判,批判的不僅僅是資本對社會的顯性的控制,而是資本主義文化,資本主義生活方式,包括選秀。葛蘭西很可能根本不認可選秀本身。
白水 | 說起來資本控制,半小時前“桃叭崩了”上了熱搜。“桃叭”是一款供粉絲集資的APP,由各粉絲后援會聯系,通過“團建”或者聯系其他后援會“battle”的形式進行集資,以此來展現某個偶像的價值。


粉絲后援會的集資不到一個小時總額突破220萬
當我們談論資本對選秀影響的時候要清楚的認識到,他們以何種方式盈利、變現,最直觀的反應市場,和目前這一市場的監管力度。當粉絲以這種形式證明他們的購買力和活躍度的時候,給予每個選手同樣的待遇是否還能意味著公平。而讓他們不參與金錢的投入單單論人數,合作的商家和舉辦方又如何變現支撐起舉辦資金?
現在所有的影視平臺都在虧損,騰訊幾乎是依靠游戲收入來支撐騰訊視頻,而舉辦選秀帶來的盈利是十分可觀的,我不清楚“桃叭”是否能夠通過資金流進行盈利,因為目前粉絲集資還屬于灰色地帶。
粉絲集資所得金額理論上將會全部投入到購買選票上,也就是和騰訊視頻合作的純甄酸奶,純甄屬于蒙牛旗下,蒙牛牛奶的價值問題暫且不討論,能獲得投票機會的酸奶是特定款,并且粉絲投票會分兩到三次清零,甚至最后階段可能要求粉絲購買新的產品,以前囤積的票全部作廢。粉絲和資本共生的這套模式下,選秀就是資金的比拼,不論是粉絲集資還是類似于嘉行新悅影視傳媒公司這類大公司的私下協議.但是我們又無法跳出這一模式。破后是要立的,不能單單抨擊資本操作下的選秀,卻除了否定外什么都做不到,更重要的是我們面對它應該持一種什么樣的態度。如果本身對偶像、選秀無感,那你也不是選秀節目的目標觀眾。如果是一個粉絲,應該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意味著什么,自己的錢花到了哪里。我可以算“追星族”一員,并一直試圖解決這個問題。
溫寧 | 有一個關于粉絲文化的經典問題:到底是粉絲自主選擇追隨某種標志,還是被資本操縱引導去追隨消費呢?
白水 | 首先偶像的“人設”是其在聚光燈下所刻意放大的,作為粉絲永遠也不可能真正的認識作為一個“人”的偶像。粉絲所付出的是時間精力金錢,偶像并不能點對點給予粉絲回應,這種粉絲單方面的熱愛,得到的是偶像對于某一粉絲群體的回應。基于這一事實,粉絲可以對偶像進行幻想,但也能夠認識到這一幻想不現實。粉絲消費的是偶像的“產出”,可以是作品,人設,歌曲,綜藝,影視等等。這也就是為什么有些偶像(比如鹿晗)公布戀情的時候粉絲反應會很大,因為ta販賣給粉絲的是供幻想的“人設”。我不能討論我選擇喜歡某一偶像的時候是否基于自己的自由意志,因為這一意志本身的構成因素紛繁復雜,但是當粉絲能夠意識到這種買賣關系的時候,才能夠克制住自己泛濫的感情,去衡量自己的付出與回報,并將偶像這個人與其販賣的“產出”做出一定程度的分離。當喜歡選秀偶像的時候就可以衡量他能給粉絲的回報期有多長,人設崩塌的風險有多大。
溫寧 | 是,大部分粉絲似乎都會去強調自己追隨偶像的真實性,官方也會去宣傳偶像本身的真實性,你在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不會建立在對他真實性的認同上嗎?還是事后才會去解讀這樣的喜歡呢?
白水 | 這種真實性有些是對某些特點的放大,這種屬于可接受的真實,有些人設會相信純屬一廂情愿,比如吃貨人設卻不會胖這類。當我喜歡一個偶像的時候我會默認他是真實的,雖然這種真實存在崩塌風險。崩塌之后我的情緒類似于用較低的價格買到了假冒偽劣的商品。但是我傾向于認為自己買了真貨,因為便宜,還能滿足需求。偶像市場的監管力度本身就小,也不會有人給我提供售后保障。所以我投入的時候會克制,給自己一個明確的風險預估。意識到自己的傾向和粉絲偶像之間的買賣關系后,可替代品就會變得非常多。我喜歡偶像和喜歡動漫,一個季度換一個“老婆”一樣,喜歡的情緒是真實的,不能否定我的喜歡,但也不能去要求粉絲長情不計成本的投入,消費者是有權利選擇商家的。
林睿思 | 也就是說粉絲是掌握選擇權的?那意味著粉絲經濟對資本控制下的偶像文化是具有決定作用的。
白水 | 并不是,我只是提供了一種在模式下的相對自由。因為粉絲喜歡的人,還是資本推出來的或者是資本發現其吸金能力后捧的。拿《創造營4》舉例,雖然我不知道小炒參與者里面有沒有他們的粉絲,可能會有點冒犯。前十四名里十二人背后是有公司強支持的。兩個是被后期發掘的。他們因此獲得了更多曝光機會,也就意味著他們能獲得更多的粉絲。資本已經把選擇范圍局限在了一個特定的框架里,粉絲能做的是分辨,衡量投入產出,反省自己在加入粉絲小群體后日漸上頭的情緒。

由網絡總結的一些偶像背后的經紀公司 |
圖源:娛樂資本論
林睿思 | 選秀本身的公平性對于粉絲來說應該是可控的,至少基于對買賣關系的認知上,不論是資本販賣人設還是粉絲掏錢買流量;但對團體或者選秀選手而言,他們作為“商品”在粉絲市場流轉,卻往往顆粒無收。
白水 | 這個看情況,選手有的自己就是老板,比如榜首的劉宇,有的會明確和公司分成,并且內娛大多數練習生家境都不錯。以肖戰舉例,他的工作室“仲夏之月”的股東是由新麗公司代表和兩位肖姓分別持股,這種情況就是偶像委托代理持股。那種韓國練習生吃不起飯的情況還是比較少的。
“價值觀的是與非”
在探討過資本與觀眾以及公平性問題后,我們不妨來討論一下選秀節目的價值觀。打造正能量偶像一直是選秀節目有意識彰顯的價值觀。這種出發點本身是好的,但時下個性突出的選手也獲得了大量觀眾的青睞,人品缺陷亦有所暴露。某女性選秀節目在改變傳統審美體系下對女性的窺視和物化,促進獨立進取意識的同時,也被詬病對女權過度包裝和宣揚,存在對女權的誤讀和對公眾的誤導。怎樣的呈現形式才是一種價值觀的良性輸出,偶像式的價值觀又應如何真正跨越階層和群體,成為具備傳播和引導意義的普世價值觀?
林睿思 | 價值觀的輸出肯定是良莠不齊,但就跟人設一樣,你愿意相信,它就是無瑕的,你保留一定的風險預估,就不至于被不好的價值觀荼毒。還有一些比較特殊的選秀文化現象,比如現在最火的組合基本都是單一性別,有產生過混合性別情況但反響不大,這或許可以理解為是單一形式的橫向發展,并且已經固化為一種粉絲消費導向。樂隊可以男女混搭,但偶像團體不行,這應該是受以往選秀史影響所產生的局限性,但也是市場選擇的結果。
邵文澤 | 我們要承認,粉絲會不自覺地模仿偶像,一定程度上將偶像的人設投射到自己的身上,這決定了節目輸出價值觀的重要性。節目方面,我們應當假定市場具有選擇力,長期輸出落后偏激價值觀的節目不會受到大眾的追捧,所以輿論環境也倒逼節目制作者自我審核,輸出一種能被大眾普遍接受的價值觀。除了市場的影響,我也認為例如廣電總局的審核管理機構會發揮作用。選手方面,觀眾向往完美的人設,這也促使某些人深扒選手的歷史,翻出幾年前的言論來說事。沒有人是完美的,包容和選擇性忽略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會讓選秀的環境更明朗。總的來說,選擇出一種普世價值觀很難,只有不斷地討論節目和偶像所展示的價值觀,才會引起觀眾對其深入而獨立的思考。
后記
偶像、資本、觀眾的三方博弈已經成為了一種文化現象,造就了如今繁榮的粉絲經濟。個性化選秀偶像和資本化選秀形式的碰撞反映了如今的選秀生態。當下年輕人的價值觀在選秀上折射,同時也在被其左右,對這個龐大而不完全成熟群體的滲透,使得層出不窮的選秀節目正在逐漸從亞文化圈層走向主流,它的繁榮也越來越值得我們的思考。希望本次圍爐小炒的思維碰撞,也能激起你的思考。
討論 | 溫寧 林睿思 考后悲傷的學生 袁曼榕 斑鳩
白水 Jerry Amarantine Lesley_Cheung 方青惠 楊晨
魔法少年怕大火 李文軒 邵文澤
統稿 | 邵文澤
圖 | 來自網絡
原標題:《圍爐小炒 | 偶像選秀:資本滲透的大眾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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