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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子彈飛了兩年，震驚華人圈的美國名校賄賂案披露更多細節

2021-03-10 19:01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原創李媛加拿大和美國必讀

文|李媛

網飛（Netflix）近日發布了一部原創紀錄片的開播預告，該紀錄片名為《大學藍調行動：名校招生丑聞》（Operation Varsity Blues：The College Admissions Scandal）。根據網飛（Netflix）官網介紹，該片時長1小時40分鐘，是一部紀錄片，該片的創作基于美國司法部截止到2019年5的最大規模起訴案即2019年美國名校錄取賄賂丑聞案的調查事實記錄，相信有更多細節將被披露。

據悉目前該訴訟案仍有部分被卷入的涉事人員在調查之中。

圖片截取自Netflix官網

2019年美國大學錄取賄賂丑聞案，53人被起訴

2019年3月12日由美國聯邦檢察官披露了這件震驚全球的丑聞，“名校申請咨詢師”威廉·里克·辛格（William Rick Singer）長達7年內一直用違法違規手段幫助富裕家庭子女獲得美國幾所著名大學本科錄取。

隨后，由美國聯邦檢察官安德魯·萊林所率領的聯邦檢察官辦公室向馬薩諸塞聯邦地區法院提起了針對威廉·里克·辛格和被他所賄賂的大學工作人員，以及被指控利用欺詐和賄賂手段以確保他們孩子被11所大學所錄取的家長們的共謀重罪訴訟，共計起訴53人，這些身為被告的父母不少是知名演員或著名商人。

威廉·里克·辛格控制著參與整個欺詐計劃的兩個公司：關鍵全球基金會（Key Worldwide Foundation）和優良大學及職涯網絡（The Edge College & Career Network）。

目前，辛格已經向聯邦調查局認罪并與其合作，以搜集其他共謀者的罪證。根據他的供認，辛格違規協助750多個家庭的孩子進入名校。在2011年到2018年期間內，多名學生家長向威廉·里克·辛格（William Rick Singer）支付了超過2500萬美元；其中部分款項被辛格用于欺詐性地夸大申請者的入學考試成績并賄賂大學官員。辛格將面臨長達65年的監禁和并處125萬美元的罰款。

圖源：Bing

斯坦福、耶魯成名流家庭獵場，華人家庭斥資最巨

這起全球范圍內引起強烈反響的名校錄取招生賄賂事件中，FBI稱33位家長通過與其他人合謀，利用賄賂和其他形式的詐騙，非法安排讓他們的子女考上頂尖高校。

根據進一步調查顯示，11所大學相關工作人員參與其中，斯坦福、耶魯、哈佛大學等世界超一流名校均在其列。而斯坦福、耶魯在此次影響惡劣的事件中，所獲得的“捐贈款項”最多，分別是650萬美元（約合4,377萬人民幣）和120萬美元（約合782萬人民幣）。

這些本該以學術嚴肅嚴謹著稱的超一流名校，當下成為了社會名流家庭的獵場。孩子的教育問題，延伸到家長的戰場。似乎誰的出價更高，自己孩子就能去往更有名氣的大學。

涉案的11所大學以及組織包括了喬治城大學的男子和女子網球球隊驚嘆隊、哈佛大學體育代表隊緋紅隊(未點名具體項目）、西北大學體育代表隊野貓隊(未點名具體項目）、斯坦福大學帆船運動隊主教隊、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體育代表隊金熊隊(未點名具體項目）、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男子足球隊棕熊隊、圣迭戈大學男子籃球隊托雷羅斯、南加州大學女子足球隊特洛伊人、得克薩斯州大學奧斯汀分校男子網球隊長角牛、威克森林大學排球隊惡魔管家隊、耶魯大學女子足球隊斗牛犬。

此后，據事件主要任務辛格供認，從他的華人家庭客戶那里收取了650萬美元，但是只捐贈給斯坦福50萬美元。后經斯坦福方面應對事件的做法，以申請材料造假為由將這位華人家庭的孩子開除。

根據斯坦福校報（Standford Daily）公開消息，該華人家庭被確認是山東步長制藥的董事長趙濤（Tao Zhao)，以下是公開消息：

圖片截取自斯坦福校報

根據該校報稱，中國富豪趙濤是步長制藥的董事長，他為了能使自己的女兒趙雨思（Yusi Zhao，音譯）成功進入斯坦福大學，共計支付了650萬美元的金額，為本次賄賂風波中的金額之最。

而Yusi Zhao已經確認于2019年3月30日離開了斯坦福，比斯坦福官方發布的開除她的新聞通告早3天。4月10日，Yusi Zhao在斯坦福的就讀資料已經從StanfordWho的頁面上消失了。她離開斯坦福之時，就讀于大學二年級。大學之前，她就讀于英國頂級寄宿制私校Wellington College。

斯坦福開除聲明后一個月，趙濤發表聲明，稱趙雨思赴美求學屬于個人和家庭行為，未動用步長制藥公司資金，不影響公司經營。然而媒體以步長制藥2018年向趙濤支付的薪酬136.49萬元人民幣計算，趙家相當于為中介付出了趙濤32年的薪水。

代表趙雨思母親的律師文森特·劉(Vincent Law)發表聲明，表示趙雨思及其母親是辛格騙局的受害者，并且說趙雨思的母親相信，那650萬美元是給斯坦福大學的合法捐款?！斑@一慷慨之舉不只是對學校及其學生的一片心意，也是一位慈母對雨思的愛與支持，”聲明寫道。

趙雨思家是由一個名叫邁克爾·吳(Michael Wu)的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顧問介紹的，該公司說已經將這名顧問解雇。然而我們也無從印證，投資界大名鼎鼎的大摩（即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為何會卷入到這一場震驚世界的名校賄賂案件中。但是似乎官方調查尚未針對大摩或其所稱的被開除投資顧問有任何披露。

同時根據美國司法部，馬薩諸塞聯邦地區法院所披露的案件調查事實中，也未發現任何針對趙雨思（Yusi Zhao，音譯）及其父親趙濤（Tao Zhao)的消息。

趙雨思在一個網絡視頻直播中談到過自己被斯坦福錄取的事，她稱自己是靠著努力拿到斯坦福的錄取通知的，她智商并不高，在第一次ACT（大學本科錄取參考用標準化測驗）考試中很不理想；一年后她再次參加ACT，滿分36分她考出了33分。

在那次直播中她還稱她的托福成績考了111分（滿分120分）。沒有跡象表明趙雨思此前知曉自己的父母為自己運作了這份斯坦福錄取通知。

據公開資料顯示，趙濤國籍為新加坡。

在這場風波中的第二大賄賂金額為120萬美元，被支付給耶魯大學，據悉同樣來自華人家庭，Sherry Guo (郭雪莉，音譯）的家庭。Sherry Guo的代表律師也采用了類似的說法，聲稱認為這120萬美元是通過合法途徑捐贈給耶魯大學的。

除了這些人之外，涉案的還有一位移居加拿大的華人媽媽隋曉寧（Xiaoning Sui,音譯），她已經在2020年2月21日認罪，并在5月18日被判處有罪。她在2015年時為了兒子的教育移居到加拿大BC省蘇雷鎮。

根據美國司法部發布的聲明，她被勒令支付25萬美元罰款，此外還要繳出她支付給加州入學咨詢顧問威廉·“里克”·辛格(William “Rick” Singe)的40萬美元。隋曉寧用這筆錢請辛格讓她兒子被UCLA錄取。

截取自美國司法部官網

在其他卷入風波的家庭中，我們無從得知全部750多個家庭的情況如何。但是根據馬薩諸塞地區聯邦法院起訴的53人中，我們發現了參與其中的大多都是社會名流階層，包括知名演員，獲得過奧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的費利西蒂·赫夫曼（Felicity Kendall Huffman）、女演員洛莉·路格林（Lori Loughlin）等；知名學者，如牙科副教授霍馬恩·扎德（Homayoun Zadeh）、放射腫瘤學家格雷戈里·科爾本（Gregory Colburn）；作家、知名律所的聯席主席、眾多企業家、媒體界名人、投資界名人、前米高梅酒店集團高管等等......

目前該事件仍有很多涉案人員并未被起訴。雖然調查仍在進行當中，截至到今天僅29名涉案人員被定罪。但筆者不禁想問一句：若完成全部750多家庭的調查，就能實現教育公平化嗎？

圖源：Bing

韓國影視劇改變國家？現實比劇本更抓馬

2018年，韓國一部電視劇火出圈了。因為打破了此前韓國非無線電視的收視紀錄，甚至火到了微博上，熱搜不斷。

這部劇，網友戲稱其講述的就是一個首爾版海淀黃莊故事。劇名《天空之城》（Sky Castle), 以教育作為切入點，設定一處名叫天空之城的居住小區為一座韓國頂端0.1%上流所居住的城堡，齊聚此地的名牌大學太太們希望將自己的子女培養成天下無雙的二代貴族，為了子女傾盡所有家庭和社會資源考取名校，劇集中聚焦的韓國高考壓力和教育焦慮，戳中了所有人的痛點。

《天空之城》中SKY其實也是韓國排名前三的大學，即首爾大學S、高麗大學K、延世大學Y的首字母縮寫組合，這三所學校在韓國相當于本地版常春藤聯盟，大約70%的韓國企業CEO們和80%的公務員都是出自這三所名校的。

而最近又有一部韓國SBS電視臺的劇集，延續了教育的話題，同樣也是不出意外的火出圈了。這部叫做《頂樓》（War In Life)的劇目前正在放映，還未結局。

和《天空之城》非常類似的設定，也是在一棟只有頂級名流才可以入住的高端公寓，這里的家長們同樣為了子女能夠升入首爾大學，同為鄰里的家庭互相爭斗，陰謀等等......甚至在劇集開始就有一個青春年華的學生，因沒有任何家庭背景的身份而考入知名私校，被害墜樓而亡。

韓國高考的殘酷性，其實一點不比國內差，據悉整體錄取率僅50%，且每年大約75%的學生都會去補習班。根據一份經濟與合作組織（OECD）的報告稱，自2003年之后韓國青少年自殺率在經合組織36個國家里始終位列第一，自殺原因排在首位的居然就是“成績和升學”相關的憂慮。

有網友曾經說過，韓國能夠拍出改變國家的影視劇。但是，筆者卻認為在子女教育問題上的違規行為，韓國現實中就有過比劇本更抓馬的事件。

在2016年，梨花女子大學卷入了韓國政治丑聞中，因為這所韓國知名女校的前就讀學生鄭維羅由于母親與時任韓國總統樸槿惠的親密關系，盡管不符合要求，但因特殊規定而被錄取。在政治丑聞爆發之前，學生已經在抗議大學對學位制度和系的單方面改變。結果，該大學的校長崔京姬被免職并被定罪，鄭維羅的學位也被撤銷。

鄭維羅曾以特權優惠的方式，經梨花女子大學以馬術專長生名義錄取，當時大學報名早已截止。鄭維羅所獲得的仁川亞運馬術比賽金牌并不是個人賽，而是團體賽。梨大師生曾為此發動學潮，示威數十日，最終迫使校長崔京姬引咎下臺。

2016年11月15日，韓國教育部發現她在清潭高中不但高三僅上課17天還能畢業，且超額參與運動賽事（一年只能參加4次），因此要求該高中取消其畢業證書。同時也要求梨花女子大學取消她的入學資格，并追究相關人士。

2017年1月1日，鄭維羅在丹麥被捕；5月31日，鄭維羅被引渡回韓國。6月3日，鄭維羅獲釋。

鄭維羅因此成為韓國歷史上第一個因高調炫耀自己身份家族背景和賄賂入學的事實而傾覆了當時政權以及國家領導人的奇女子。

圖源：Bing

教育焦慮是個世界性話題

2019年，耶魯人類學博士韋德斯黛·馬丁寫了一本書，取名《Primates of Park Avenue(公園大道的靈長類)》。也許看到這個名字一下子會感覺不知所云，也許覺得在國內盛行“爆品”文學，中文版本給這本書取了個直接可以原地爆款的名字：《我是個媽媽，我需要鉑金包》。

這個名字從字面上看來實際上還是沒有如此赤裸裸的揭示社會名流的教育焦慮問題。

在這部小說的開篇，作者寫道：人們發財之后，兩種供給就吃緊了，一是房地產市場，一是曼哈頓私立學校......我跟上東區的媽媽一樣，跟全世界的媽媽一樣，每天都在焦慮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夠好、不夠多，生怕對孩子的未來造成影響......人們認為母親除了要負責讓孩子活過嬰兒期，也要負責他們整個童年期的幸福安康，甚至為他們一生的成功負責。就算母親不是唯一要負責的人，人們也認為責任大多在母親頭上。就算母親不是唯一要負責的人，母親身上的責任也因而不同。……就好像我生孩子之前，沒有自己的人生，誰都不是，就好像是孩子給了我生命一樣。

韋德斯黛·馬丁本人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女性，于耶魯大學取得比較文學與文化研究博士學位，與丈夫長居紐約，有超過20年的寫作經歷，在這場關于育兒的戰爭中，她切身感受到曼哈頓上東區家庭的無法逃離的怪圈，人人都圍繞著私立學校的文憑，拿著錢也買不到的破爛學區房，每月花費在各項日常、參加學校家長會、聚會、護理身體與皮膚上的花費，是否真有資格背一個愛馬仕包包......這樣的話題而活著。

筆者相信，曼哈頓上東區的人們，里面一定包括無數像那些卷入2019年美國名校賄賂丑聞案件中的人一樣的社會名流。

似乎這是一個成功的家庭在培養二代問題上面，想要維護家族體面的唯一辦法了，一定要讓孩子比鄰居們，朋友們，親戚們的孩子更優秀，上更好的私立學校，讀更好的大學，最好畢業之后還能進入高收入高社會地位的行業，比如金融，法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