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趙小昭 時拾史事 收錄于話題#趙小昭85個

小昭專屬cv：多情劍客無情劍

正所謂，無道之時多有盜，小盜偷雞摸狗，大盜燒殺搶掠，巨盜竊國泱民。（重點，要考）

一、時遷show time

《武林外傳》里的“盜墓”雷老五，曾經對“賊”有過一段精彩的評論（唐山音）：

這么多年以來，我們搞盜墓的，是起早貪黑兢兢業業，費了多少心血，出了多少汗，可到后來呢？所有的榮譽，都歸了你們走飛檐的。什么盜圣盜神，什么盜王盜帥，全都是你們飛賊，輪到我們了，就沒什么好的了。什么滾地龍，鉆地鼠，好一點的吧，叫刨地快，這一不留神啊，會聽成撲克牌！

水滸里著名的賊時遷，就是“走飛檐”的。

他的綽號來源于《周禮》的軍“旅夜鼓”，指夜晚戒嚴用擊鼓來防備盜賊。而時遷可以在夜晚戒備森嚴之時，輕松自由地想偷就偷，你敲“夜鼓”防賊，我就在鼓上輕松的蹦跶，所以叫“鼓上蚤”。

相比之下，書中之前的賊，比如林沖救助的偷主人錢財的伙計李小二，還有梁山上原來的賊“白日鼠”白勝等，都只能算“撲克牌”。

時遷是難得的技術型人才，不但能飛檐走壁、跳籬騙馬，還會掘墳盜墓，口技易容。so，他被后世的同行尊為“賊神菩薩”，很多地方都有供奉他的廟宇，含蓄點的叫做“穆神廟”，魯迅筆下常出現的“土谷祠”，就是“北臨東咸歡河，南接穆神廟”；

直接的就叫“遷神廟”、“財神廟”，或者就直接叫“時遷廟”。比如杭州西湖邊，“吾杭清泰門外有時遷廟。凡行竊者多祭之。”（《兩般秋雨庵隨筆》清·梁紹壬）

明清時的竊賊，在夜深人靜“開工”之前，只要默念祭詞：“卅六人中惟善偷，時遷廟食城東樓；后世偷者奉為祖，月黑深宵具酒脯。但愿人家不閉門，黃金取盡青氈存；歲歲報祭官不捉，天上追蹤東方朔?！本湍塬@得時遷的小宇宙，收獲滿滿而且不被人捉。（《武林雜事詩?時遷樓偷祭》民國·丁立誠）

《時遷盜甲》清代宮廷畫師焦秉貞

時遷剛上梁山，宋江就給他派了個“對口”的任務：去偷徐寧的“賽唐猊”燕翎金甲。

同樣是教頭，林沖教的是部隊士兵，而徐寧是“中南海保鏢”。徐寧越能打，時遷越危險。

據徐寧的姑舅兄弟湯隆說：“這副甲是他的性命?！毙鞂幾约阂舱f過：“別的都不打緊，這副雁翎甲乃是祖宗留傳四代之寶，不曾有失?；▋和跆驹€我三萬貫錢，我不曾舍得賣與他，恐怕久后軍前陣后要用。生怕有些差池，因此拴在梁上。多少人要看我的，只推沒了。”

《中國古典文學名著《水滸傳》（第四組）》特種郵票（4-2）T 時遷盜甲

“時遷盜甲”的過程精彩如同特技魔術表演一般。什么換位、吹燈、盜甲、口技等，因此被湘劇、漢劇、等地方戲劇都有《盜甲》，滇劇有《盜金甲》。最近，粵劇成為世界的宣傳片中，《時遷盜甲》就是其中的片段之一。

“看見土地廟后一株大柏樹，便把兩只腿夾定，一節節爬將樹頭頂上去，騎馬兒坐在枝柯上”張望地形，等徐寧回家，“從樹上溜將下來，踅到徐寧后門邊，從墻上下來，不費半點氣力爬將過去”，“從戧柱上盤到膊風板邊”上了房，等人都睡著了，取個蘆管兒把燈吹滅。

趁丫環開門，溜到后門邊黑影里，從槁子邊直踅到梁上，解了皮匣。徐寧的娘子覺來，聽得響，叫梅香道：“梁上甚么響？”時遷做老鼠叫。丫嬛道：“娘子不聽得是老鼠叫？因廝打，這般響?！?/p>

時遷就便學老鼠廝打，溜將下來，悄悄地開了樓門，款款地背著皮匣，下得胡梯，從里面直開到外門，來到班門口，已自有那隨班的人出門，四更便開了鎖。

時遷得了皮匣，從人堆里，趁鬧出去了。（《水滸傳》第55回）

堂堂金槍班教師，守衛皇宮的徐寧，嚴防死守半輩子的金甲都能被偷走，可想而知，天下再沒有賊偷不走的東西了。

二、天下有賊

現實中，時遷這樣的“神偷”并不罕見。

著名的“雞鳴狗盜”，孟嘗君的門客中就有能扮狗狗鉆入秦營偷狐白裘的，還有學雞叫讓長工半夜起來干活（并沒有），學雞叫是引真的雞叫，以此騙開城門，讓孟出城跑路。

《淮南子?道應》中說齊國和楚國開戰時，齊國一副要血洗楚國的架勢，把楚國的大將們愁壞了。楚將子發找來個神偷，又是對他行大禮，又是請他吃喝，把這偷兒感動得不行，然后給他交待了任務。

偷兒趁著夜色潛入齊軍大營，把主帥的睡帳偷了。主帥第二天醒來后發現睡帳不見了正納悶，子發就派人把睡帳給他送來了。

他并不是很怕，覺得無非是不夠警覺才被人趁虛而入，于是加強了戒備。然并卵，第二天一醒來，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就開始飛揚——我擦，頭上的髪簪不見了！這時楚軍使臣還簪子來了……

主帥終于崩潰了，外面層層把守，自己幾乎是睜著眼睡覺，頭上的簪子還是被偷了，那要想偷他的腦袋呢？……撤軍！

在神偷“我來也”“宋四公”“一枝梅”等的故事里，幾乎都有類似情節，用偷東西來不戰而屈人之兵，偷雞摸狗升華到保家衛國。

《隋書》載，陳國太建年間，一個叫麥鐵杖的偷兒，他去洛陽偷東西，從宋州出發，頭天晚上出發第二天清晨就能返回。

后來他被官府抓捕，憑著“神行”這一時代需要的特長，被皇帝赦免并擔任皇家快遞員。后來他還立了赫赫戰功，最終死在前線——對一個小偷來說，算死得其所了。

《刑案匯覽全編》載：清道光年間，蘇州有個叫王小麻子的神偷，是業內公認的一流高手。

有天喝高了，大肆吹噓自己偷人荷包時多么快準狠。其中有個同行不服，故意刺激他：啥時候你能從官差身上弄點東西，哥幾個才真心服你！

“酒壯慫人膽”，何況王小麻子不慫。他頭腦一發熱，就表示明天就偷給你們看！

第2天，王小麻子酒醒了也冷靜下來，開始后悔，但事已至此，如果不偷肯定被人恥笑，以后沒臉在道上混了。他在尋找目標時，看到了一個外地來的官差，腰上捆著一個黑漆漆的小木匣子，外面用黃色綾羅捆著，他推測應該是啥值錢的玩意兒。他趁這個官差住店吃飯時，用刀割斷捆綁木匣子的黃色綾羅，把匣子偷走了。

到了僻靜之處，他撬開木匣子的鎖，里面只有一封公文。他直呼晦氣，就將木匣子扔在一條漁船上。

然鵝還沒等再次下手，就被五花大綁押到了衙門。蘇州知府大發雷霆，先是一頓打：“你膽敢偷盜朝廷的機密文書，破壞皇家黃綾拜匣，按照大清律例，判你絞監候。”

王小麻子嚇癱了，磕頭如搗蒜。不知是出于“愛才”，還是因為他主動配合找回了匣子和公文，蘇州知府最后判決他“罪減一等。杖責一百，依照盜竊法刺字，發配三千里充軍?！?/p>

連環畫《燕子李三全傳》內蒙古人民出版社1985-5

近現代的傳奇神偷“燕子李三”，現實中其實有兩個。

一個是民國初年的河北人李鴻，字景華?！八茴^朝下，身子像壁虎一樣緊貼墻壁爬，他曾在白塔寺高高的大殿墻壁上爬過，這一招兒叫'蝎子爬'。他還會點氣功，不知怎么一用氣，腳后跟的那塊骨頭便能縮回去。他隨身帶一條繩子，繩子一端拴一個鐵爪子，把繩子往樹上或木梁上一扔，鐵爪就抓在木頭上，他便順繩子爬上去了。正因為這樣，偵緝隊雖多次對他嚴加緝拿，但是很難抓到。就是抓到了也看不住他，他的腳后跟骨一縮，鐵鐐就脫落下來。所以他在北平曾七次被捕，七次脫逃?！?/p>

他在京津一帶作案時，用白紙疊成“燕子”留在現場，因此得名“燕子李三”。據說他會把偷來的財物分給窮人，所以被稱作“義盜”、“俠客”——這多半是窮苦百姓的想象。

1935年1月24日《京報》：1935年1月，北平地方法院判處“燕子李三”“強盜罪”有期徒刑12年。

李景華不服判決，提出上訴。

可尚未等到最高法院回復,1936年1月9日,因長期吸食鴉片造成的肺癆發作,“燕子李三”死在北平看守所,時年40歲

（參考資料：北京市政協文史辦《我作燕子李三辯護律師的回憶》作者蔡禮 ）

一個是濟南人李圣武，又名李化天。16歲爬火車到東北，拜在匪首劉洪吉門下學拳腳、刀劍輕功、爬竿爬樓。18歲開始在哈爾濱、北京、天津、濟南、徐州等地搶劫殺人，曾潛入韓復榘府邸行竊，成為國民黨統治時期有名的“飛賊”，屢次逃過緝拿。

由于民國那個“燕子李三”在民間頗有名望，所以李圣武也自稱“燕子李三”。

1948年12月，濟南慶豐金店被一持槍歹徒搶劫，打死一名店員，搶走金首飾三兩多，北海票（當時流通于山東地區的貨幣）五、六十萬元。31日深夜，老鳳祥金店被一名持槍蒙面歹徒闖入，經理的父親被殺，搶走金元寶24兩。此外，還有幾起類似持槍、搶劫殺人的惡性案件。

當時的濟南公安局局長是凌云，后來曾經擔任首任國家安全部部長。他立即組織精干警力，成立專案組。發現幾起搶劫的現場都留有“光明正大，劉吉作”的字樣。但是經過偵察，有偷盜前科的劉吉正在監獄服刑。劉吉給專案組說，這是“燕子李三”李圣武干的，因為他倆有仇。

1949年1月6日，經群眾舉報，公安人員抓住了李圣武。押解途中，李突然撲倒在地拔槍向公安人員射擊，混亂中趁機脫逃。

10天后，李圣武又一次被四名公安人員抓獲，搜身時，辦案人員沒搜他的下身——正常人誰會想到“襠部藏槍”呢？在押解途中，他故伎重演，趁公安人員不備拔槍射擊，再次逃脫。

濟南公安頂著巨大的壓力，不舍晝夜地偵察。后得到一個與李熟識的在押國民黨軍官舉報，說李可能逃到徐州他的情婦張玉蘭家去了。

辦案人員根據這一線索，1949年6月24日，在張玉蘭家中抓獲了李圣武。

圖源見水印

據濟南市公安局軍醫回憶，他給“燕子李三”打預防針時，他戴著手銬和腳鐐，身穿一身黑色練功服，除了身體非常健壯外，沒覺得他有啥特別之處。

“燕子李三”被擒后態度十分囂張，并無悔改之意，1949年10月27日，在濟南市“十二馬路北卡子外”被執行槍決。

網上流傳的"燕子李三"的大腿標本圖

李圣武死后，尸體被山東醫學院用作醫學教學解剖，大腿則被制成標本。1951年，山東省舉行衛生教育展覽時，他的大腿就是展物之一。據說前來參觀“燕子李三”粗腿兒的人把展覽室的大門都擠壞了。

（參考資料：《1948-2018濟南大案風云(2)親手抓捕“燕子李三”》作者桂樹槐；《我曾參與偵審“燕子李三”案》作者徐志剛）

三、偷盜專業哪家強？

在古代，“盜”屬三教九流中的下三教七流。如民國時名噪一時的“燕子門”，則把自己視為上流名門正派。

據完顏紹元的《流氓世家》記載，盜賊又分許多種“專業”，掌握的技術不同，涉及的領域也不同：

1、 空空兒

“后夜當使妙手空空兒繼至。空空兒之神術，人莫能窺其用，鬼莫得躡其蹤。”（《太平廣記》宋·李昉）成語“妙手空空”就是說他們的。

在這個專業里，又分為“上”和“下”：不用器具便能翻身上房的叫上手把子，借助滑條（竹竿、布索類）的叫下手把子。

唐代中葉，長安有個上手把子田膨郎，曾翻越皇宮高墻，竊走于闐進貢的白玉枕。嚇得唐文宗怒斥警衛說：“一枕誠不足惜，但禁掖森嚴，飛賊得以如此來去自由，是天子環衛形同虛設了！”

這應該就是《武林外傳》“盜圣”老白盜九龍杯的原型吧。

2、 開天窗

在屋面掀去磚瓦，弄個窟窿，用繩索捋著下去偷東西的。

《新唐書·竇建德列傳》將這個專業往死里“黑”：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伙盜賊到竇建德家開天窗，警惕性很高的竇建德發現后不動聲色，拿把刀等著，盜賊下來一個，他殺一個，一連殺了三個。

這伙盜賊沒想到碰上這么一個膩害角色，準備撤。而且在撤之前，提出了一個“合理”的要求，把同伙的尸體帶走。

竇建德說：“帶走尸體可以，你們把繩子順下來，我把尸體捆上，你們拉上去。"繩子從天窗垂了下來，這伙盜賊把一具具尸體往上拉，"一個……二個……三個……”

他們忽然發現第三具尸體有些不對勁：“這個怎么變形了？”他們萬萬沒想到竇哥除了練武之外還有個愛好是Cosplay ，“尸體”忽然睜開眼蹦了起來，盜賊嚇得在房頂上亂跑。

竇建德搶過一把刀，砍瓜切菜般送他們上了西天。

3、 開窯口

也叫開桃源，這是掘壁穿穴賊的通名。

《韓非子》里說宋國盜賊趁大雨之夜鉆入墻穴偷取財物就是用的這個辦法，可見此專業在先秦已經流行。

4、 掘冢、椎埋

這是盜墓賊的“學名”。新石器時代的考古資料已經有了盜墓賊的足跡，在春秋時期“禮壞樂崩”之后，厚葬之風興起，盜墓盛行。

西漢時，盜墓成為王公貴族們的游戲，于是有“國內冢藏，一皆發掘”，“所發冢墓，不可勝數”的情形。

漢魏也是盜墓的高發時期，曹操還設立了“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等高級學位。

2016年電影《盜墓筆記》海報

當年那些盜墓賊肯定想不到，自己會對幾百年后的出版業和影視業有這么偉大的貢獻，人們都想看自己的祖墳被挖得多精彩。

5、 排塞贓

即撬門闖竊者。這個專業依作案時間分出不少名目：

趁天未亮時活動的叫踏早青，大白天動手的叫白日闖、白日鬼，點燈時分攫物而逸的叫跑燈花；“九月至二月，夜長天寒，（人）多畏寒懶起，乃可為盜”，這類叫“夜燕”。（《該聞錄》北宋·李畋）

6、 吃恰子

撬鎖入戶偷竊。“恰子”即鎖，吃恰子的都有自己配備的“萬能鑰匙”。

宋朝時有個姓魏的帥哥在酒肆喝酒，栓鞋帶時在桌下看見一大串鑰匙，不知何用，順手往佩囊里一放。等到深夜從KTV出來時，三四個古惑仔圍上來非要拜他當大哥！

原來這幾個混混是扒手，在KTV偷了他的佩囊，打開一看，哇塞！吃恰子！魏帥哥十分尷尬……（《癸辛雜識》南宋·周密）

7、 鐵算盤

假裝乞討，趴門邊觀察地形和儲物所在，然后另覓時間作案?，F在是假裝發傳單什么的“踩點”。

8、 收曬朗

這個專業比較時尚，看誰家衣服晾外面比較時髦，就給你順走了。

這事在馬三立那里叫《逗你玩》：一個“收曬朗”的在動手前，給邊上的小孩說，我叫“逗你玩”，然后就開始作案。

小孩一見立馬喊：媽媽，他拿被子了！媽媽問：“誰啊？”小孩：“逗你玩！”——滾！

9、 拾帳頭牽鼻頭

即偷雞賊和偷牛賊。最著名的偷雞賊是時遷，他偷一只雞，引發了一場戰爭；梁山為了救他這個偷雞賊，把祝家莊給滅了。

在農村，最普遍的偷牛方法是：大白天，幾條大漢開著一輛機動三輪闖進門，當著面撲一下就把牛放倒了，噌一下就把牛捆上了，砰一下就把牛扔車上了，牛還在哞哞地叫著，車已經突突地開遠。

據說，還有一些地方把“牽鼻頭”和“開窯口”的技術結合起來，趁晚上在墻上挖洞，把牛牽走。

10、 鉆底子

“底子”是“船”的隱語，指專進船艙偷物者。梁山水軍能在水戰時把官府的戰船底鑿個洞，大概就是因為有這手藝吧。

11、 挖腰子

以長竿之類工具“釣”竊船上物件。人家是“釣魚執法”，這專業的是“釣竿偷竊”。

12、 插手

指在人堆中竊取受害者隨身攜帶的錢物，現在叫“扒手”。

如果是徒手行竊，稱清插；如借助剪子、刀片一類工具，稱渾插。據說是因為北宋時紙幣“交子”的出現，四川的偷兒們才發明了“渾插”，“蜀民以‘交子’貿易，多置衣帶中，而盜于爪甲間扶刀，伺便微取之，至十百而不敗，民甚病之。”（《折獄龜鑒》南宋·鄭克）

香港電影《文雀》里，任達華扮演了一個“口含刀片”的行竊高手。只見他眼中含情，不到十秒，就用撞、割、探、拿幾種方式，連偷了三個路人，步伐節奏宛如探戈。

賈樟柯的電影《小武》，男主角也是個“插手”，別人問他，你是干什么的？小武：“手藝人。”

他說得好有道理。據新聞報道，一些扒手與你擦肩而過時，能神不知鬼不覺將你手腕上的表捋下來，跟魔術大師有一拼，可不就是一門手藝！

和武功一樣，神偷的手藝也是師傅傳授的，只是傳藝程序和其他行當不同：不是徒弟找師傅，而是師傅找徒弟。

賊師傅傳授的主要有眼法和手法。

眼法∶人群中一眼看出該偷誰，再一眼看出藏錢的地方。

手法∶偷竊動作的快捷準確。比如油鍋里撈肥皂，米缸里夾銅錢啥的。（參考資料《舊中國三教九流揭秘》范春三、袁東旭編著）

柳跖是傳說中春秋時期的大盜，統領數千人的偷竊集團。

有一次，嘍羅問他∶“做賊也要講道義和原則嗎?”

柳跖回答說∶“那當然，對我們這一行來說，事先摸清楚對方有多少財物，再分析能否得手，這叫圣明；動手時大膽心細，別想后果，這叫做勇敢；完事后主動斷后，掩護同伙，這叫義氣；適可而止，見好就收，這叫明智；分贓時公平，取少讓多，這叫仁義。這五條就是我們遵守的道義和原則?！?/p>

——這就是“盜亦有道”的來歷，出處是《莊子》雜篇·盜跖。

問題來了：一個讀過《莊子》的、理解并做到盜亦有道的人，干嘛要做賊？他咋不去考狀元呢？

END

部分圖片來源于網絡

喜歡本文/作者，文末贊賞一下表達支持吧！

▽

作者趙小昭：現居于成都，大齡未婚問題美少女。專注于一切有趣無意義之事，做浮華時代清醒的看客。

本文系網易新聞?網易號新人文浪潮計劃簽約賬號【時拾史事】原創內容，未經賬號授權，禁止隨意轉載

原標題：《?天下有賊：鼓上蚤時遷這樣的“神偷”，歷史上真的存在嗎？》

閱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