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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垮掉的一代”重要成員，勞倫斯·費林蓋蒂還見證了同伴們的一一離世。近年來，他甚至已經不再有多少送別的機會，一個人孤單了許久。如今，他送別了自己，也宣告了“垮掉的一代”正式落幕。

撰文〡葉克飛

2月22日，詩人勞倫斯·費林蓋蒂去世，享年101歲。

這位百歲老人的人生不僅僅橫跨兩個世紀，還見證了人類最喧囂的時代——從二戰到冷戰，再到我們如今身處的世紀。

作為“垮掉的一代”重要成員，勞倫斯·費林蓋蒂還見證了同伴們的一一離世。近年來，他甚至已經不再有多少送別的機會，一個人孤單了許久。如今，他送別了自己，也宣告了“垮掉的一代”正式落幕。

1919年，勞倫斯·費林蓋蒂生于紐約。他的母親是猶太人，父親是意大利人，青年時移民美國。費林蓋蒂是遺腹子，出生七個月前，父親就已去世，母親在他出生后被送進精神病院。他先是由舅媽撫養，后被領養。

二戰期間，費林蓋蒂加入美國海軍，戰后入讀哥倫比亞大學。1947年，他獲得碩士學位，其后前往法國，在巴黎大學獲博士學位。

回到美國后，費林蓋蒂定居舊金山，寫詩與藝術評論，翻譯法國詩集，也做法語老師和作畫。但他最為世人所知之舉，是1953年創辦“城市之光”書店，1955年創辦城市之光出版社。

城市之光出版社是“垮掉的一代”的重要陣地，以出版垮掉派詩人的詩集而聞名，也出版了許多譯作。值得一提的是，金斯堡的《嚎叫》就由這家出版社出版，還導致費林蓋蒂卷入一場淫穢出版物官司，與書店經理雙雙被捕，所幸法官最終判處該詩集淫穢罪名不成立。此后，杰克·凱魯亞克、威廉·巴勒斯與尼爾·卡塞迪等人的作品相繼由城市之光出版社出版。

城市之光書店更是“垮掉的一代”的重要象征，也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書店之一。這家位于舊金山的書店，被許多人視為圣地，終年不乏朝拜者。

“城市之光”之名取自卓別林主演的同名電影，費林蓋蒂作此選擇，是希望以小人物姿態對抗主流。很快，它便成為“反叛文化”的標志之一。

這個宗旨足足堅持到了今天。它始終對抗主流文化，守護著另類聲音。

書店最初成立時，就是美國第一家專售平裝書的書店。在當時的美國，這可是石破天驚之舉，因為在當時的美國社會，只有各種兇殺、恐怖和情色的通俗小說才會做成平裝書。

談及創辦書店的初衷，費林蓋蒂說是因為當年的舊金山，老式書店晚上和周末都不開門，店里沒有地方坐下來看書，也沒有期刊和報紙。費林蓋蒂的書店不一樣，開業之初就每天深夜兩點才關門，并出售各種報紙。

城市之光書店從不出售暢銷書，而是只賣“本應在世界上最暢銷的書”。這樣的小眾書店，經營狀況自然不會火爆，多年來一直勉強維持。費林蓋蒂也拒絕了無數開設分店的建議，因為在他看來，書店并非可以擴充成連鎖店的行業，“我們的書店有獨特的性格，我并不想復制它”。

此前，已經邁入百歲老人之列的費林蓋蒂出版了小說《小男孩》。這部融合自傳、哲學、詩歌和文學批評的實驗性作品，講述了費林蓋蒂的早期人生，從童年到二戰，還有大學時代與在巴黎的流浪生活。

這是他人生的最后一部作品，它的創作過程并不容易，近年來的費林蓋蒂因視網膜黃斑變性導致視力大幅下降，已經無法正常閱讀，也無法散步或騎自行車。但他仍然拒絕使用拐杖，并堅持寫作與參加社會活動，一如昔日。

疫情之下，城市之光書店一度面臨危機，所幸各界捐款支持，終于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光。但此刻，書店必須送別自己的創辦人——費林蓋蒂。

但可以確認的是，城市之光書店依然只會是一家書店，一種生活方式。因為，費林蓋蒂從不用“生意”這個詞來形容城市之光，也因為，“我們之所以能夠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幸存下來，靠的是我們創造的一個汲取知識的氛圍，一個與文學相會的場所。我們能提供給讀者那些圖書超市所不能給予的東西。”

圖片均來自網絡

原標題：《“垮掉的一代”正式落幕，所幸我們仍可朝拜“城市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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