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達財經出品 文︱張釗丹 編︱深海

2月24日，有媒體爆料稱快手前副總裁、社區內容研究院負責人趙丹陽因收受賄賂，“數額特別巨大”，在離職之后被逮捕。除了其本人，多位下屬也被卷入。對此，快手方面回應情況屬實。

資料顯示，趙丹陽于2015年2月加入快手，曾任快手公司副總裁，在快手任職期間，快手的整個內容審核評級系統由趙丹陽負責搭建，而平臺的內容審核評級系統權力較大，基本掌握了內容的分發權和推薦權。

在快手前副總裁趙丹陽被爆受賄后，不少網友猜測行賄者是誰，快手主播“天津李四”、“辛巴”、“二驢”、“散打哥”等多次出現在網友的猜測名單中。據悉，這些主播都曾因直播違規多次被快手平臺做出封禁直播功能等處罰，而后又回到直播間。

如今，快手已經實現上市的夢想，成為了“短視頻上市第一股”，其中直播業務構成了快手的主要營收來源。然而，過度依賴頭部主播、直播帶貨翻車現象頻發、假冒偽劣等問題也給快手直播電商的發展帶來挑戰。

有業內人士表示：“快手平臺目前的情況恐怕短時期內難以破解，這些問題如果不盡快解決或者得到規范，將在一定程度上影響這種新形式電商未來的發展空間。”

快手前副總裁趙丹陽受賄被捕

2月24日，有媒體爆料稱快手前副總裁、社區內容研究院負責人趙丹陽因收受賄賂，“數額特別巨大”，在離職之后被逮捕。

據悉，快手已于2020年11月發布內部郵件通報了此事。根據快手公司內部通報郵件，趙丹陽時任下屬李磊、徐娟也因長期惡意騙取公司財產，數額較大，涉嫌犯罪而被警方逮捕和刑事拘留。同時，趙丹陽被逮捕后不久，快手原內容評級部，武漢中心負責人也因收受多個供應商賄賂，數額較大而被警方帶走。

對此，快手方面回應情況屬實。

公開資料顯示，趙丹陽于2015年2月加入快手，曾任快手公司副總裁。在入職快手之前，其曾在優酷擔任副總編輯、內容管理總監等職位，主要負責優酷社區內容運營管理。

在快手任職期間，“快手社區內容研究院”這一部門僅有趙丹陽一人，且快手的整個內容審核評級系統由趙丹陽負責搭建。

一位前快手的評級部門員工表示：“對于快手這樣的內容社區來說，內容審核評級系統的搭建是極其重要的任務。一方面，這是社區內容平臺最基礎的業務，也是用來抵抗競爭對手安全入侵的防御系統，平臺內的內容安全無法保障，再多好內容都沒用；另一方面，審核評級系統則主要承擔對內容進行分級、審核的作用，對不同的用戶打不同的標簽，依據算法對內容進行分發。”

行業人士稱，平臺的內容審核評級系統基本掌握了內容的分發權和推薦權。平臺內容負責人不僅對視頻內容、稿件質量把關，還對其推送范圍、受眾面大小、粉絲獲取以及是否能獲得更多的流量推薦擁有判定生死的特權。趙丹陽所處崗位賦予其極大的權力，但與此同時也加大了其受賄的風險。

而此次快手前總裁趙丹陽受賄被捕，也是快手成立以來，首次郵件披露公司高管因為腐敗被抓。

有業內人士稱，“中國許多互聯網公司的崛起，靠的是“人口紅利”。那些已經成熟的企業往往會擁有更多的流量，而相關崗位的管理人員也就擁有更多的特殊權利，如果沒有嚴格、明確的制度約束，那么行業的崩塌就在頃刻之間。”

值得一提的是，除快手外，近年來，反腐成為互聯網公司的一項重頭工作，騰訊、阿里、百度、京東、美團等都曾對外發布過打擊反腐的報告。根據專業組織注冊舞弊審核師協會的預估，欺詐和貪污涉及金額甚至可以達到一家公司總收入的5%至7%。

任內多位知名主播被罰后解封

快手前副總裁趙丹陽被爆受賄后，不少網友猜測行賄者是誰，快手主播“天津李四”、“辛巴”、“二驢”、“散打哥”等多次出現在網友的猜測名單中。

據悉，2019年中秋節，快手網紅天津李四在中秋節之前開展了一場賣貨直播，在天津李四的推薦下，商戶“田哥大閘蟹”家的大閘蟹創造了超過一萬份訂單。事后，田哥大閘蟹店鋪出現嚴重的延遲發貨、缺斤少兩、出現死蟹等問題。隨著事情的發酵，此事更是登上了遼寧衛視。但彼時快手僅予以限時封禁直播功能的處罰，一個月后天津李四再度回歸。此外，天津李四此前還在直播中公開表示封號了有人給解封。

2020年10月，辛巴團隊主播“時大漂亮”在直播時推薦了一款即食燕窩產品，隨后有消費者質疑這款產品不是真的燕窩，而是糖水。起初，辛巴態度強硬的回應網友稱要將造謠者追究法律責任，然而沒過多久辛巴便通過社交平臺發布《辛有志寫給廣大網友的一封信》，信中承認燕窩產品確實存在夸大宣傳，并提出退一賠三的解決方案。2020年12月23日，監管部門公布處理結果，辛巴旗下公司被罰款90萬元，快手也對辛巴和時大漂亮的個人賬號封停60天。不少網友認為辛巴售賣假貨金封號60天，處罰過輕。

“二驢”、“散打哥”則因曾涉嫌發布不當輿論、直播內容低俗等還能回歸快手直播引發網友不滿。坊間更是流傳著“有事找散打，只要你給錢都能給你解決；得罪誰不要得罪散打哥，一張小紙條就能封你號”的說法。

如今上述快手大V仍然活躍在快手平臺。對于快手前副總裁趙丹陽受賄被捕，有網友表示：“這才是快手亂象的根源！沒有內鬼，快手不會有這么多無良商家、低俗主播、拉幫結派。”

雷達財經注意到，此前快手為了維護平臺用戶的合法權益，制定了《快手小店商品推廣管理規則》，對商品推廣者的違規行為作出了具體的行為糾正和違規扣分規則。 其中，涉及到推廣假冒商品的部分，具體的處罰措施如下：下架相關商品、暫時關閉購物車功能、關閉訂單。情節輕微扣60分，情節嚴重扣100分。

然而，這樣的處罰措施，對于辛巴、天津李四、散打哥這樣的大主播而言，震懾效果并不明顯。主播因直播違規多次被快手平臺做出封禁直播功能等處罰，而后回歸直播間屢見不鮮。在此背景下，快手平臺上的售假、低俗內容層出不窮，而快手本身也頻因內容審核問題被約談。

早在2016年，快手因一些農村題材被指尺度較大，以及內容審核界限問題而引起爭議時，趙丹陽就多次對外發聲，解釋快手所做的內容規范化努力。2018年，快手的內容審核團隊從2000人增加至5000人，然而審核團隊的擴張以及審核中心的建立并沒有終結快手被約談。

2018年4月，快手平臺因未能落實企業主體責任，出于獲取流量目的，任由未成年人主播發布低俗不良信息，被國家網信辦約談，國家廣電總局責令限期整改。

2020年5月，快手主播“小付同學”與主播“zhangxun000”進行直播連麥時，因一位女性在直播間內突然裸露上身，危害社會公德，快手被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沒收違法所得751.2元，并處以2萬元罰款。

成立至今，快手及其平臺上的主播因直播帶貨質量有問題、直播內容不健康等多次被罰。

電商業務被大量投訴

早前，面對快手中的農村題材被指尺度較大時，趙丹陽曾公開表示，快手反映的是中國互聯網的真實現狀——6億網民呈現金字塔的形狀分布，金字塔的底部正是規模龐大的農村網民。如今，在眾多農村網民的“點贊”與“支持”下，快手實現了上市的夢想，成為了“短視頻上市第一股”。

2020年11月5日，快手正式向港交所遞交了IPO招股書，并于今年的1月15日通過港交所聆訊。2021年2月5日，快手正式在港股上市交易，發行價115港元，估值超600億美元。上市當日開盤即大漲至338元，收盤價300港元，漲幅高達160.8%。

據快手最新發布的招股書顯示，2017、2018、2019年以及2020年上半年，公司營收分別為83億、203億、391億、253億，其中來自直播的收入分別為79億、186億、314億、173億，占總收入的比例為95.3%、91.7%、80.4%、68.5%；直播月平均付費用戶為1260萬、2830萬、4890萬、6400萬，持續穩步增長。

此外，2020年9月，快手電商宣稱，在過去的12個月里，快手訂單總量僅次于淘寶、京東、拼多多，位居電商行業的第四名。可以看出，直播業務構成了快手的主要營收來源，快手也成為全球以虛擬禮物打賞流水及直播平均月付費用戶計最大的直播平臺。

然而，過度依賴頭部主播、直播帶貨翻車現象頻發、假冒偽劣等問題也給直播電商的發展帶來挑戰。

2019年，快手主播辛巴及其家族的直播帶貨GMV(成交總額)達133億，占快手平臺的22.32%；2020年“雙11”啟動當天，辛巴及其家族就完成了高達18.8億的銷售額。憑借高額的帶貨額，辛巴曾喊話快手：“我辛有志可以調動國內所有的資源，請珍惜我的本事和資源。”

值得一提的是，被爆出的辛巴售假案例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距離快手主播辛巴“辛巴糖水燕窩事件”過去不到3個月，又有網友投訴快手銷售山寨阿迪達斯羽絨服。目前，在黑貓投訴平臺上，快手的投訴量高達22229條，其中有大量針對電商業務的投訴。

有業內人士表示：“快手平臺目前的情況恐怕短時期內難以破解，直播帶貨因其迅速爆發的態勢和巨大的商業利益吸引，目前對于信息傳遞、產品質量以及售后等問題還存在許多問題，這些問題如果不盡快解決或者得到規范，將在一定程度上影響這種新形式電商未來的發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