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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Schnappi

從2020年大選日開始， 在總統任期的最后日子里，川普潰不成軍，也把美國拖入了泥潭，終致于任期還剩兩周的時候，他的支持者們沖擊了美國國會大廈。這個系列文章描述了川普是如何走上這條不歸路的。

【編者按】

《紐約時間》的讀者大概還記得我們前不久向大家介紹的Axios的那篇精彩的報道，《脫軌番外篇·川普最瘋狂的一次會議全記錄》。Axios的《脫軌（Off the rails: Episode library）》系列長篇報道，共有八篇，像一部精彩的美劇，生動呈現了川普在總統任期的最后日子里各種荒誕無稽、充滿戲劇性的表現。因為過于鴻篇巨制，《紐約時間》的編輯此前一直沒有鼓起勇氣把這組報道啃下來。但是現在，我們終于可以高興地向各位尊敬的讀者獻上這組報道，就算是一份特別的春節閱讀禮品。前四篇已于昨日刊出，今日刊出余下四篇。

第 5 篇

有關CIA的秘密計劃

By | 子西

川普和吉娜——總統越來越不顧后果，他計劃要插手國家的情報指揮部。

在他任期的最后幾周，大選輸給拜登之后，川普總統開始實施一項報復性的離任策略，包括欠考慮地倉促解雇了CIA局長的高級副手，代之以自己的支持者，共和黨國會議員德文·紐恩斯（Devine Dunes）。這是一項搞亂CIA局長吉娜·哈斯佩爾（Gina Haspel）工作日程的計劃。

該計劃震驚了國家安全官員們，幾乎動搖了世界上最強大的間諜機構的領導班子地位，好在發生了一系列巧合事件，副總統麥克·彭斯和白宮律師帕特·希波隆尼在最后關頭叫停了這一計劃。

撼動哈斯佩爾，或者有意導致她辭職的計劃，發生在12月初，就像一場巨蟒喜劇團（Monty Python）的糟糕的小鬧劇，充斥著垮塌與無能。

白宮總管馬克·麥多斯受命解雇，又馬上取消解雇CIA的副局長旺·比紹普（Vaughn Bishop）。

他的職位，川普打算讓卡什·帕泰爾（Kash Patel）接任，此人是紐恩斯的前情報委員會高級職員，曾在川普的國家安全委員會服務，但是沒有任何情報機構的經驗。在川普想來，這樣做有可能讓帕泰爾無需經過參議院確認就能領導CIA。

川普任期的最后一年，絞盡腦汁在研究哈斯佩爾，他的一些忠實的擁護者，包括福克斯商務主播瑪麗亞·巴提羅莫（Maria Bartiromo），一直公開質疑她，這在他腦子里生了根，他開始不信任她，繼而想要換一個自己的忠實擁護者到CIA的最高職位。

她不是唯一一個總統想要踢出去的國家安全官員。

中情局局長吉娜·哈斯佩爾

大選過后六天，他解雇了國防部長馬克·艾斯伯，代之以反恐局長克里斯·米勒（Chris Miller），然后他任命帕泰爾做了米勒的參謀長，這驚到了國家安全部門大佬們。帕泰爾沒有軍隊經驗，普遍被人們視為一個唯利是圖的政客，致力于懲罰總統所謂的“深隱政府”（deep state）的敵人。

但是川普告訴親信們，他對帕泰爾還有更大的計劃：他要讓帕泰爾接替CIA老將比紹普，如果哈斯佩爾以辭職抗議，就讓帕泰爾或者另外一個心腹領導CIA。

帕泰爾獲得川普的歡心源于他在共和黨一個項目里擔任要職，該項目是針對特別檢察官羅伯特·穆勒（Robert Mueller）的俄羅斯調查而設立的。帕泰爾是一個備忘錄的主要起草者，在這個備忘錄里，紐恩斯指責司法部和FBI濫用監控法，是一項具有政治目的的旨在拉川普下臺的行動的一部分。一名總檢察員后來核實了一些共和黨對司法部辦事程序的指控。

川普還確信在CIA散落著各種保密文件，足以對他的敵人們造成傷害，這其中有前總統奧巴馬，希拉里·克林頓，CIA前局長約翰·布萊南和其他一些人。他把帕泰爾當成了一個可以信賴的人，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會挑戰，不會拖延，不會質疑他的判斷，也不會問那么多煩人的問題。

就這篇報道的內容，帕泰爾在發給本社（Axios）的手機短信中表示不認同，他提到報道中對他的描述說，“對于我跟總統的相處方式，你們寫的都是謊言”，“絕對”錯誤地敘述了他的“能力”，對總統12月初的計劃，他不予置評。

川普很快把帕泰爾納入了核心層，委任他一些敏感的任務，包括去年派他去大馬士革跟阿薩德政權秘密進行人質會談。

川普12月8日緊急召他回華盛頓的時候，帕泰爾正跟代理國防部長米勒在亞洲旅行。五角大樓那時候拒絕回答為什么帕泰爾被召回來。

鑒于川普用自己的親信替換國防部的高級官員，造成了五角大樓的緊張氣氛，引起了國防部的高級雇員們亂七八糟的猜測。

帕泰爾不得不轉了好幾趟民航班機急忙趕了回來。同時，川普指示麥多斯告知CIA局長哈斯佩爾，他要解雇副局長比紹普，讓帕泰爾接任。川普計劃12月11日任命帕泰爾為CIA的副局長，那是個周五，在那之前，正式任命帕泰爾的文件已經起草好了。

希波隆尼聽聞此事，立刻找總統談話，不同意讓帕泰爾擔任權力那么大的職位。

在那同一天，數周以來哈斯佩爾第一次決定參加總統的每日情報簡會。關于她的職位岌岌可危的報道已經流傳了幾周了，她一直在回避白宮西翼，那里是新冠盛行的地方。在那天的簡會上，哈斯佩爾恭敬地印證了川普對她的第一印象：正如川普經常說的那樣，她是個強硬的人，在制服恐怖者這件事上非常拿手。

簡會結束，哈斯佩爾離開會議室以后，川普詢問他的幾位高級助理，他們怎么看哈斯佩爾。

彭斯極力為哈斯佩爾辯護，說CIA的局長是個愛國者，稱贊她的工作成績，試圖想讓川普放心她是支持總統的。希波隆尼也一再跟總統說哈斯佩爾的好話。

川普突然改變了主意，決定不執行對帕泰爾的任命。但是有一個差池，同一層樓隔著沒多遠的白宮總管辦公室里，麥多斯已經告知哈斯佩爾，帕泰爾將取代比紹普。

哈斯佩爾回答得凌厲逼人，她的這一點很為人熟知。她說她不會接受這一任命，她會在帕泰爾做副局長之前辭職。麥多斯是把這個決定當成既定事實發布的，但是哈斯佩爾不會毫無反抗地接受。現在川普改了主意，麥多斯不得不咽下自尊收回這道命令。

倘若彭斯和希波隆尼沒有為哈斯佩爾大力進言，倘若哈斯佩爾那天沒去參加每日簡會，帕泰爾極有可能已經做成了CIA的副局長，甚至局長。

而1月4日，川普給紐恩斯頒發了自由勛章，這是全國公民的最高榮譽，里根總統曾經授予特蕾莎修女同等的獎賞。

在此期間，邁克爾·艾利斯（Michael Ellis），川普的另外一個擁護者，紐恩斯的前助理，曾在國家安全委員會任職，在總統任期還剩三天的時候，被任命為國家安全局的總法律顧問。紐約時報注意到，由于這個職位的民事服務屬性，意味著即將上任的拜登政府可以趕走他，但是很難徹底把他清除。

即使彭斯和希波隆尼制止了“卡什·帕泰爾領導CIA”的美夢，總統的外部支持者們仍然抱有幻想，包括像我的枕頭（MyPillow）公司總裁麥克·林戴爾（Mike Lindell）這樣著名的推翻大選的陰謀論者。帕泰爾跟本社（Axios）說：“我想要明確地記錄在案，我從來沒有見過麥克·林戴爾，沒講過話，沒會過面，沒發過短信，沒有交流過。”

1月15日是川普在白宮的最后一個周五，林戴爾到橢圓辦公室拜會了川普。

華盛頓郵報的攝影記者杰賓·波茨福德（Jabin Botsford）拍了一張林戴爾進入西翼之前他所拿的筆記的照片，在他手上的一疊給總統的文件中有這么奪目的一行字：“讓卡什·帕泰爾代理CIA。”

為了進行這個系列報道，Axios的采訪團隊（Jonathan Swan, Zachary Basu）對現任和前任白宮官員、競選團隊、政府和國會官員 以及直接目擊者和接近總統的人進行了多次采訪。消息人士已獲準匿名分享他們不會被正式授權披露的敏感觀察或細節。報道發表前，前總統川普和其他被提及的官員也獲得機會確認、否認或回應報道內容。

Axios原文鏈接：

https://www.axios.com/off-the-rails-episodes-cf6da824-83ac-45a6-a33c-ed8b00094e39.html

原標題：《特集 I 瘋王川普脫軌記：有關CIA的秘密計劃 I 第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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