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本星君 讀懂本星球 收錄于話題#讀懂美國21個

作者▏栗子糕

出品▏本星君

1月6日，特朗普的一小撮瘋狂粉絲，圍攻美國的國會。

1月6日到現在，美國主流政治勢力對沖擊國會人員反攻倒算。

美國國會啟動了新一輪彈劾特朗普的動議。美國各界紛紛與特朗普劃清界限。就連特朗普非常忠實的盟（走）友（狗），前總檢察長威廉·巴爾也反水，跳出來指責特朗普煽動暴亂。

更不必說美國各個互聯網公司，全面封殺特朗普的社交媒體賬號。

圍攻國會山一夜過后，為何特朗普眾叛親離？

▲騷亂中的美國國會

因為特朗普1月6日煽動自己的鐵桿粉絲，圍攻的是國會山。這就對美國政治體制開始了瞄準心臟的攻擊。雖然這種攻擊肯定不會成功，傷害性雖然很小，但極具侮辱性，侮辱了美國的核心政治理念。

美國的核心政治理念是什么？就是國會（立法權）、總統（行政權）、法院（司法權）的三權分立。

▲美國國會山夜景

其中國會與總統的相互制衡，被美國人視為自己建國之本。然而，1月6日，總統居然煽動暴民妄圖擺脫國會對他的制約，這在美國真的就人神共憤了。

不吹不黑，今天就看看美國國會與總統相愛相殺的這兩百年，以及他們背后的憲法邏輯。

（一）

可能會有人說，三權分立可不是美國原創。人家英國人很早就有“王在議會”的傳統。

沒錯，美國國會制度確實最初脫胎于英國議會制度，但是美國這個后浪，還真與英國的前浪有本質區別。

早在美國建立國家之前，北美洲東海岸最早的十三州，就仿效英國政治體制，建立了州議會。

▲北美洲東海岸最早的十三州

大體來講，老十三州的政治權力就初具“三權分立”的雛形。各州設有總督、參事會、眾議院三個機構。

其中總督類似于今天的美國總統或者說各州州長，行使行政權。

其余的部分就帶著濃濃的英倫風：總督和參事會是英國國王任命。參事會和眾議院則完全繼承英國上議院和下議院的風格。英國的上議院又稱“貴族院”；英屬北美的州參事會，也都是非富即貴之人擔任參事，且不經過民眾選舉，直接任命。

英國的上議院還是最高司法機關，上院議長兼任大法官。英屬北美的最高法也是由參事會和總督共同構成。

北美各州眾議院也和英國下議院一樣，由選民選舉產生。

總督和議會的斗爭自此開始，然而這種斗爭和英國議會斗爭卻有很多不同。

英國的傳統是“王在議會”、“王在法下”，實際上就是議會至上。不過到美國建國之時，美國卻拋棄了英國議會至上的原則，對中央權力作了新的劃分。

這就是美國1787年憲法確定的：憲法之下，三權分立，但是三權又平等。

▲描繪美國憲法簽署時場景的繪畫

總統和國會之間是平等的，以平等求制衡。同時還有一些職權看似相互重疊，實際上是為了相互牽制。

比如，1787年憲法就規定，國會除了有立法權以外，還有可以制造法定貨幣，發行國債，還可以管理外貿事務。對政府和法院的人事提名有權否決。

上面這些看似屬于行政權的范疇，卻被劃給了國會。另外，美國的“宣戰權”其實一直是在國會的，總統雖為三軍統帥，但并無宣戰權。（不過后來美國打了個補丁，說總統可以緊急使用軍事力量但不得超過一定期限，最終的“宣戰權”理論上還是在國會）

既要保證三權平等，又要防止三權完全分開，成為美國三權分立制度的重要設計。

當然，美國議會還繼承了英國紳士傳統。現在人們在亞洲一些地方看到的議會打架、罵街的景象也不會在美國國會中出現。

18世紀美國國會就對議員發言的語言禮儀做了規定，連重復引用其他議員論述的啰嗦表達也不可以，議員也不能當麥霸，發言次數也有限制。

▲美國國會眾議院

（二）

如果有人說美國議會制度天生完美無缺，出道即巔峰，那就大錯特錯了。

最初，美國的議會選舉，對選民的選舉資格限制很多。女人、黑人、印第安人都不能投票，不光如此，選民的宗教信仰還有限制，基督教新教以外的別的宗教，哪怕是同為基督教下的羅馬天主教（當然，新教本來就是背叛天主教而產生的嘛）。許多州對選民的財產還有要求，窮人也不能去投票。

▲美國國會的第一位女議員珍妮特·蘭金于1917年4月2日在美國全國婦女參政權協會的陽臺上致辭

在第一屆國會選舉中，全部人口中只有3%的人參加投票。

不過就權力掌握來講，美國議會剛剛建立時候確實是巔峰。

從建國到美國南北戰爭，美國政治由國會和州議會主導，總統則常常是“逍遙派”或者吉祥物，總之就是不怎么掌權。美國三權分立制度設計，雖然主觀上求三權平等，但最初的近百年時間里面，權力的天平是傾向于國會的。

然而林肯總統之后，這種權力傾斜發生了變化。林肯在內戰中的杰出貢獻為自己贏得了巨大聲望和權力。

20世紀以后，總統和國會的權力天平如鐘擺一樣左右晃動。例如，二戰時候的富蘭克林·羅斯福總統乾綱獨斷，以應對二戰的亂局，總統權傾一時，國會權力受到打壓。

20世紀七十年代，國會權力全面復興。不過好景不長，強勢總統里根上臺后總統權力擴張。

小布什、奧巴馬也都沒少受國會的牽制，人們記憶猶新的奧巴馬政府關門歇業，就是總統府和國會矛盾所致。

美國國會與總統的這些斗爭，其實早在美國憲法中就有埋下了雷。

美國憲法中，對國會的權力界定很清晰，前面提到的立法權外，還有鑄幣權這些具體的內容。但是對總統的行政權就界定模糊，這樣，不同的總統，在不同的歷史條件下，就有了不同的權力范圍。

▲2017年1月6日，當時的副總統拜登（按慣例兼任參議長）在國會宣布特朗普當選總統。四年后的同一天，特朗普煽動粉絲圍攻國會，只因為不滿選舉結果。

（三）

美國三權分立之所以和英國議會制度不同，還有一個顯著的區別是最高法獨立。前面講到，英國上議院是最高司法機關，然而美國卻有自己獨立而且很有個性的最高法院。

▲美國最高法院

▲從美國最高法院看到的國會山

不過，這樣的制度安排同樣有例外。在個別情況下，美國國會的參議院，也扮演了法院角色。

這就是在彈劾總統的環節中。

回到最近幾天美國政治現實中，特朗普遭到了第二次彈劾。美國總統彈劾步驟比較復雜，但簡單的講，就是眾議院扮演檢察官的角色，參議員扮演法院的角色。

如今，眾議院已經通過彈劾議案，相當于刑事案件已經進入起訴環節（特朗普這一次被彈劾因為事發突然，所以調查取證環節進行得很快；去年彈劾特朗普時，眾議院是經過了較長時間取證調查）。

眾議院將在適當時候（現在看來要到特朗普離職以后，因為1月20日他任期就到了），提交參議院審議該彈劾案，也就是相當于法院庭審。

那時候，首席大法官將主持參議院的會議，100名參議員如果67人同意特朗普有罪，他的罪名就成立了，彈劾就成功完成了。

如今的美國人是否還對自己的制度那么有信心？

原標題：《美國國會與總統，相愛相殺的兩百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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