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文史君 浩然文史 收錄于話題#漢朝歷史32#中國古代史131

“生男無喜，生女無怒，獨不見衛子夫霸天下……”長安街上，一群兒童邊跑邊跳，興高采烈地唱著這首《衛皇后歌》。一位衣著華貴的男子從旁經過，聽到這首兒歌時，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加快了回府的腳步。

這首兒歌他已經聽過好多次，每次聽到，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

夜已深，這位快到而立之年的男子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思緒仿佛飄到了從前。

一、我曾是少年

大約從五六歲開始，我每天都要外出牧羊。回家后，母親很少對我噓寒問暖，常常疾言厲色，哥哥們也欺負我。父親很關心我，對我總是和顏悅色，我喜歡呆在父親身邊。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到我十幾歲時，我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來我叫衛青，是父親和平陽侯婢女衛氏的私生子，我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哥哥衛長子、姐姐衛孺、衛少兒、衛子夫以及弟弟衛步廣。因為母親無力將我撫養，所以才把我送到了父親這兒。現在，我已經長大，母親很想念我，父親打算送我回平陽府，與母親團聚。

衛青：有人說我會官至封侯

我到了平陽府后，見到了母親和姐姐衛子夫。姐姐比我大不了兩歲，人很美，端莊嫻靜，一頭秀發尤為惹人注目。她是平陽府的謳者（歌女），對我很親近。因為我擅長騎射，便做了一名平陽府的騎奴，經常扈從平陽公主出游。

建元二年（前139年）三月，上巳日，當今天子、平陽公主的弟弟出游霸上，回宮途中，路經平陽府，前來探望姐姐平陽公主。天子即位數年，立陳氏阿嬌為后。皇后一直未生育子嗣。

黃曉明版漢武帝

平陽公主很擔心皇室繼承人問題，便從民間挑選了十幾位美貌、性格溫柔的良家少女，教以各種才藝和皇家禮儀，希望能獻入后宮，為大漢綿延皇嗣。

晚宴開始后，公主讓這些女孩一起謁見天子，期望有人能夠博天子一笑。望著跪在面前的十幾個女孩，天子搖了搖頭。公主讓她們退下后，又讓府中的一班女樂前來歌舞助興，姐姐是歌女，也奉命參加。

王珞丹版衛子夫

公主對這一群歌姬舞女不抱希望，更沒有想到她們當中誰會有幸被天子看中。誰知姐姐容貌不俗，又歌喉清麗，令天子一見傾心，龍顏大悅，當晚就命姐姐在尚衣軒中侍候他更衣。

第二天，天子回宮，平陽公主奏請將姐姐送入宮中，天子欣然允諾。她親自為姐姐梳妝，送她上車。臨別之際，平陽公主撫摸著姐姐的后背說：“子夫，到了宮中后，要努力加餐飯，保重自己，更不要忘了今日引薦之恩。”姐姐一一答應。

周麗淇版平陽公主

二、我的姐姐是皇后

或許是天子忙于和太皇太后竇氏奪權，或許是宮中美女如云，亦或是陳皇后驕橫，姐姐入宮后，再也沒有見過天子。

一年后，天子下令釋放一批老弱無用的女子出宮嫁人。姐姐不愿意繼續呆在宮中，她趁這次機會見到天子，哭著請求她放自己回平陽府。天子見到姐姐后，想起了初見姐姐的情景，又記起了他昨晚夢見姐姐的庭院中生出了梓樹，梓主得子，祥瑞之兆，便再次寵幸了姐姐。

很快姐姐便有身孕，天子圣心甚慰，對姐姐尊寵日隆。懷胎十月，姐姐生下了她和天子的第一個孩子——衛長公主。天子興奮不已，天子無子的謠言也不攻自破。

姐姐盛寵在身，天子漸漸冷落了陳皇后，她憤恨不已。原來她是天子的表姐，是姑母館陶大長公主和堂邑侯陳午的獨女。天子幼時，曾說要金屋藏嬌，娶她為婦。多虧姑母館陶大長公主的幫助，天子先是從膠東王改立為太子，繼而榮登大寶，成為大漢第七任皇帝。

現在姐姐得寵，陳皇后門前冷落，車馬漸稀。長公主怨恨姐姐，便指使人將在建章宮當差的我綁架，打算殺掉我，恐嚇姐姐。我的好朋友公孫敖聽說后，帶著十幾位壯士拼死將我救出，我才僥幸不死。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天子聽說我被長公主派人綁架，大怒，立刻封我為建章監，并加侍中，我的哥哥衛長君也受封為侍中。姐姐子夫被封為夫人。數日之內，天子賜給衛家的賞金累計竟達到千金之多。

朕生氣，后果很嚴重

后來，我的長姐衛孺又嫁給太仆公孫賀為妻。二姐衛少兒又嫁與開國元老、丞相、曲逆侯陳平之曾孫陳掌。衛氏逐漸顯貴。

從大漢立國之初，匈奴便在北方橫行無忌，威脅漢廷。高祖劉邦曾試圖攻打匈奴，慘遭失敗，被困于白登山（山西大同東北）長達七天七夜，在采納丞相陳平向匈奴冒頓單于閼氏行賄的計策后，才得脫險。之后，漢廷只能一面和親，一面苦練兵馬，力圖早日解決邊患！到天子登基時，大漢經過了六七十年的發展，國力蒸蒸日上，有了和匈奴叫板的資本。

天子發現我精于騎射，擅長作戰，從元光六年（前129年）開始，便封我為車騎將軍，派我領兵討伐匈奴。我初戰告捷，直搗匈奴祭天圣地龍城，是大漢對戰匈奴以來第一次取得的勝利，天子封我為關內侯。

元朔二年（前127年），匈奴大舉入侵上谷、漁陽，天子命我領兵從云中出發迎戰匈奴。歷經一番苦戰，我將匈奴在河南地的防線全面攻破，匈奴白羊王、樓煩王被迫率殘部逃出塞外。戰役結束后，我以收復河南地的戰功被封長平侯。

紀錄片《河西走廊》繆曉東版衛青

去年，我的姐姐為時年29歲的天子生下第一位皇子，天子異常欣喜，詔令當時善為文者枚皋及東方朔作《皇太子生賦》及《立皇子禖祝》之賦 。他又修建了婚育之神高禖（句芒）神之祠，加以祭拜。整個大漢都為這位繼承人的降生歡呼雀躍，天子為其賜名劉據，承載了天子的無限期望。姐姐因誕育皇嗣有功，被立為皇后。

漢武帝：我只想聽聽收獲

元朔五年（前124年），匈奴再次率部襲擾大漢邊境。天子令我經朔方，出高闕，北出邊塞六七百里，奔襲匈奴右賢王部成功，確保了朔方郡的安全，又切斷了匈奴單于主力與長期盤踞河西地區的休屠王、渾邪王的聯系，再次威懾了匈奴。

尚在塞外，我在軍中即被天子遣使拜為大將軍，載譽而歸。我的三個兒子也被封列侯，長子衛伉為宜春侯，次子不疑為陰安侯，最小的兒子衛登還在襁褓之中也被封干侯。此前我的外甥、二姐衛少兒之子霍去病也被封為冠軍侯。因為姐姐的關系，衛氏一門五侯，成為大漢政壇上一顆既傳奇又耀眼的新星。這大概也是市井小兒到處傳唱《衛皇后歌》的原因所在。

三、君恩如流水，匆匆不回頭

人們往往只看事情光鮮亮麗的一面，很少想到另外一面。姐姐從一介從歌女一躍而成為大漢皇后，她內心深處也有些惶恐。

我們出身低微，朝中沒有任何根基。后來，我以及外甥霍去病屢建軍功，并且絕不養士，聚集門客，沉靜自持，雖功高卻不震主。又兼之姐姐容貌姣好，性格柔婉，誕育太子有功，所以地位一直很穩固。

只是，自古以來，色衰而愛弛就是后宮嬪妃都擺脫不了的命運，姐姐當然也不例外。

《漢武大帝》林靜版衛子夫

天子多新寵。在我被拜大將軍回朝時，我的好友甯乘告訴我說，您雖然貴為大將軍，是當今皇后之弟。王美人現在深得圣心，其母家并未富貴，如今天子賞賜多達千金，您應該以天子所賜之金為其母祝壽。言外之意就是姐姐面臨失寵的風險。我聽從了他的建議，奉五百金為王夫人母壽。

日月如梭，時光從不偏愛任何一個人。姐姐容顏漸衰，天子身邊不乏新人，除王夫人外，還有中山李夫人、尹婕妤等人。太子逐漸長大，溫厚好靜，與天子性情不同，在處理政務上分歧越來越大。天子慢慢地很少來姐姐的宮中。母子二人憂心不已，天子曾特令我轉告姐姐和太子，認為太子是守成之君，能安天下……可我知道，事情并非那么簡單。

文史君說

元封五年（前106年），衛青病逝。他大概也永遠想不到，十七年之后，大漢會圍繞著他的皇后姐姐和太子外甥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先是外戚受到牽連，公孫賀被逮捕下獄，罪名考實，父子二人都死于獄中，族誅全家。衛青的長子衛伉也被坑殺。皇后衛子夫的兩個女兒陽石公主和諸邑公主全部被殺。其后，皇后被迫自殺，太子劉據在逃亡的路上自縊而死。事情越來越嚴重，長安城人人自危，互相告發，牽連受害的前后達數萬人。衛青生前的忐忑和擔憂竟然變成了現實……

（注：本文涉及史實來自傳世史料文獻，部分“內心戲”加入了作者的一點推測，請注意區分）

參考文獻：

《史記·外戚列傳》

《史記·衛將軍驃騎列傳》

《漢武故事》

《兩漢賦》

（作者：浩然文史·微雨燕博士）長按二維碼贊賞支持（公眾號專用）本文所用圖片，除特別注明外均來自網絡搜索，如有侵權煩請聯系作者刪除，謝謝

原標題：《有一個皇后姐姐是一種怎樣的感受？衛青告訴你：這種感受很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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