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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版浪姐”,為什么《追光吧!哥哥》浪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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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王秦怡
優酷新綜藝“男版浪姐”《追光吧!哥哥》(下簡稱“光哥”),沒能延續“姐姐們的榮光”。
在上線近一周時,豆瓣仍暫無評分。而根據雙網(CSM和酷云)統計的收視情況,《光哥》的實時收視率穩定在0.3-0.4之間,甚至低于全國收視均值,更不用提對標《浪姐》。

圖片:豆瓣截圖
這是因為初舞臺呈現效果差嗎?
顯然不是。陳志朋舞臺展示唱的是《青蘋果樂園》,邊唱邊跳明顯吃力;明道跳《Mr.Q》,長手長腳完全看不出舞蹈的編排感;于朦朧唱歌勉強及格……但正如《浪姐》第一期,所有姐姐未彩排就被要求開麥亮相,其中不乏一些“慘絕人寰”的表演,觀眾們反倒看得樂呵。試問,誰不想看到以往光鮮亮麗的明星,像普通人一樣出糗呢?
拋開這一不成原因的點,《光哥》收視明顯不如預期,問題究竟出在哪里?有網友形容觀看第一期的心情“男人間的故事可真沒勁”,同一節目模式套在男性身上就失靈,就因為選角本身的原因?當節目組試圖打造一檔“男版浪姐”時,現實又有哪些吊詭之處?
01////
形象模糊
“三十而勵,三十而立,三十而驪”。
可以說,《浪姐》對美和女性的定義,是整檔節目最打動人心的一點。作為第一檔讓中生代女藝人展現自我才華的綜藝,它讓我們看到,女性的美不只是白幼瘦、少女感,還可以是豐腴的、強勢的,甚至是脆弱的。總之,就像那張“X”卡一樣,任何年齡的女性都不應該被定義為單一的一種。
對應到節目中,觀眾們最樂于看到姐姐們如何反選秀套路、日常懟節目組。如阿朵質疑評委意見,直言做女團“一定要講究平衡,百花齊放”;鄭希怡談參賽感想,“到了這個年紀,還要去被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去評審我自己”……背后真相則在于,相比于一直作為潛在參照系的“妹妹們”,姐姐們有足夠的資本去反抗那套已有的選秀秩序、甚至于男權秩序。也只有在她們人生閱歷的加持下,觀眾們看到姐姐“懟天懟地”,才能共情到一種“爽感”。

鄭希怡在節目中。圖片:網絡
除了期待的“爽感”以外,觀眾也能在節目中看到其他的女性形象。比如,海陸在社交場合無所適從,被習慣性忽視;金莎為了保持身材,在吃飯前拿出一個電子秤,精確稱量自己可以吃幾只蝦;藍盈瑩像黃齡評價得一樣“非常的拼命三郎”,甚至因為“過于努力”、“太上進”而成為被攻擊的靶心……
反觀《光哥》,打著男版“浪姐”的幌子,在節目定位上卻不清不楚。盡管節目組對此解釋為,要打造“國內首檔混齡男性藝人競演綜藝”,但相比起30+姐姐們的多元形象、引申出的豐富話題度,這檔混齡節目呈現出的男藝人形象反而更為模糊。
往上,可堪當“男性力量”大任的幾乎沒有。陳志朋(49歲)、陳曉東(45歲)兩位“高齡”藝人拿不起“又颯又爽”的劇本——畢竟小虎隊離我們太遠,陳志朋又是三人中人氣最低迷的一位,近年來也是爭議居多;陳曉東也差點勁兒,沒有一部影視劇在內陸大爆。印小天(42歲)海瀾之家的代言過于深入人心,與中生代男團沾不上邊兒。明道(40歲)、杜淳(39歲)等火候也都不夠。

印小天。圖片:視頻截圖
往下,“哥哥”一詞所被賦予的特殊意義正在被消解。李汶翰(前男團UNINE成員,26歲)、丁澤仁(樂華七子成員,21歲)、伍嘉成(前x玖少年團成員,27歲)等本就是韓國練習生模式出身,看他們參賽與看《偶像練習生》并無二致。至于符龍飛(32歲)、檀健次(30歲)、于朦朧(32歲)、肖順堯(32歲)等,以往出演青春偶像劇居多,且不說定位上同樣傾向于愛豆,演藝圈正當時的狀態也與年輕姐姐們多年無作品、要乘風破浪的人生截然不同。
這樣,一期看下來,就像網友所描述的“男人間的故事可真沒勁啊”——從入住到晚宴,再到初舞臺表演,看點幾乎都集中在教導主任金星和人氣助力官鄭爽的點評上,選手自身的爆點則明顯不足。但哪怕是教導主任主動拋過來的梗,男藝人們在應對上似乎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比如,金星問選手,“作為男藝人,你們對自己的生活把控能力有多少,都在自己手里,還是在公司手里?”大部分選手都表示控制權在自己手里,并無深談;剛出道的丁澤仁唯唯諾諾,不知如何作答。最終,這個話題草草結束,與浪姐們或犀利敢說、或真誠表達的表現形成鮮明對比。
02////
吊詭
事實上,要打造一檔“男版浪姐”,確實難度很大。
這是因為《浪姐》的火爆與近兩年女性意識、“她敘事”的興起不無關系。而當這樣一檔體現女性力量的節目照搬到男性身上,觀看群體卻仍以女性為主時,節目定位多少有些尷尬:是要體現“男性力量”么,那會不會引起反感?還是要“取悅”觀眾?但這又與《浪姐》秉承的節目內核不一致,何以稱之為“男版浪姐”?
如是,或許可以解釋《光哥》中的男藝人為什么總是“唯唯諾諾”。作為中生代男藝人,一不小心就會面臨“油膩”、“爹味兒”的指責,表現在外表上是身體發福、啤酒肚、贅肉與禿頭,表現在內在上則是好為人師、不照顧他人,前腳黃曉明欲上演真實版霸道總裁,反被吐槽“明言明語”即是證明。

圖片:節目官微
因此,拋開邀請嘉賓的個人履歷,節目要平衡好“男性力量”與“油膩中年人”之間的微妙關系,本就是一大難點,也就不排除《光哥》在私下場景中刻意淡化了人物故事線。因為平衡不好,就會導致當節目組試圖刻畫“男性力量”時,觀眾反饋呈現出明顯的背離。
一個典型的例子是,在《浪姐》中,寧靜發言希望讓助理把行李搬上去,阿朵則直接說,“他們節目組就是要看我們會不會抬箱子”,姐姐們的發言收獲了一眾好評——“節目套路,姐什么不知道”。但在《光哥》中,陳志朋入住時誤把艾福杰尼當工作人員,問他,“你為什么剛剛不在下面等我(搬箱子)”,態度還算禮貌,彈幕卻都在吐槽“陳志朋低情商”。
另一個例子是,陳志朋初舞臺表演無人敢應戰,選手們都表示“對80后的人來說,真的是一個回憶殺”,有意將其塑造為選手中的“一哥”,彈幕同樣在吐槽“別拋媚眼了”、“油膩”、“能減減肚子上的肉嗎”、“姐姐們可不是這狀態”。
類似的吊詭還體現在其他設定上。導演金磊坦言做這個節目是受到《浪姐》啟發,在文案上也強調“20歲、30歲、40歲,不論幾歲,在每個男人心中,曾經的答案永遠都在。不是忘記,也不是妄語,追光而上,寸步不讓”,但轉過頭來,就設置了場外嘉賓金星、鄭爽對所有選手評頭論足:臉不禁看、有點老了、牙齒做了美白……并讓儀器按外表給選手打分。

金星在《光哥》中任“教導主任”。圖片:視頻截圖

黃曉明在《浪姐》中。圖片:視頻截圖
可以發現,金星、鄭爽的角色與《浪姐》中完全不同。在《浪姐》中,黃曉明所代表的男性群體徹底被壓制,他被定義為“見證人”,一代明學宗師轉而負責姐姐們的心態維護,以及評審“胡說八道”時,及時在邊上找補和提醒。在《光哥》中,同樣是場外嘉賓,金星則是“教導主任”,自帶一種權威與氣勢,完全顛覆了黃曉明作為場外嘉賓的求生欲與小心翼翼。
有自媒體認為,這與《浪姐》“不定義女性和美”的節目內核不同,對標到《光哥》,應該是“不定義男性和帥”才對。但恰恰是這個場景,是節目中少有的觀眾有代入感的時刻,金星、鄭爽吃瓜的樣子,像極了在屏幕前邊磕瓜子邊刷綜藝的我和我的小姐妹。因為從受眾群體來說,男性被審視,才是她們獲取快樂的方式。
目前來看,節目受眾不會變化。因此于節目組而言,要打造一檔“男版浪姐”,首先應該思考的問題是“什么樣的力量是男性力量”。不妨順著“油膩”的反面去尋找——真誠的、不做作的、紳士的、尊重女性的……當回答好了這個問題后,再去豐富人物故事線,想必不難抓住女性觀眾的心。
原標題:《“男版浪姐”,為什么浪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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