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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離別,有關老去,于家于我都很難|專訪IDFA競賽入圍導演彭祖強
原創 凹凸鏡DOC 凹凸鏡DOC
在這個片段里,奶奶架著腿,一動不動依靠在椅背上,目光望向鏡頭左邊。在暗淡的燈光下,她的表情嚴肅,耳邊傳來微弱的電視聲響。爺爺緩緩走進鏡頭,一言不發,低頭盛飯舀湯。在最后模糊身影的是伯伯難,他只穿著褲衩,動作不大靈活。
借由著門欄的框架和透明塑料膜做成的窗簾,富有層次但狹窄房間呈現在觀眾面前。
作為彭祖強導演的首部長片,《難》便入圍了今年阿姆斯特丹國際紀錄片節新晉競賽單元(IDFA Competition for First Appearance)。在影片簡介中,導演寫道:
《難》記錄了我的伯伯難,和我的祖父母一起生活的兩年時光。身體有障礙的伯伯和兩位年長的老人,在住了幾十年的公寓里互相照料。 這棟有著特別光線和色彩的老公寓,時間緩慢地流動著:酷暑閑暇時的拌嘴、冬日燭光下的等候,還有在保養品銷售站的來來往往。看似無事發生的日常,包裹著這一家三口之間深邃情感,它有關老去,有關離別,還有照料與養護經濟的復雜關系。
聽聞房子要被拆遷了,彭祖強便拿起相機,開始拍攝他們三人的日常生活。日常生活是難以捕捉的。創作者既要脫離開對瑣碎生活的枯燥記錄,又要避免泛濫于符號的過度刻畫。
影片的開頭,在暗淡的光線下,鏡頭只截取伯伯難上半身頭以下的軀干。他的手上拿著一根亟待吃完的冰淇淋,邊吃還不停地叫喚著導演的名字,“祖強去吃”。攝像機默不作聲,而奶奶剛回來。獨特的構圖和長鏡頭的運用,影片以獨特的美學風格吸引觀眾的注意。
觀眾只能在對話中感知家人的分離,以及在電視機傳來的足球解說聲音中粗略地判斷出拍攝時間。《難》對敘事幾乎予以剝離,轉而對日常屋子下三個親戚的互動予以聚焦,在幽灰的燈光下,透過一個個固定長鏡頭,構建屋子的空間,呈現人物的日常活動。
所謂日常并非缺乏言說的,日常本身就是有故事的。伯伯與奶奶經常爭吵,互相指責對方嘮叨,略有耳背的爺爺邊在按摩器上按摩腳,手上拿著報紙,抑或是奶奶晾衣服,燒香,爺爺緩緩地削蘋果,晚上一家人聚集在客廳看電視。寂靜下環境聲以及各自的姿態被默默地記錄下來。
靜默是日常最容易被感知的特質之一。固定長鏡頭像是提供一種呆滯的觀看,使觀眾牢牢地跟隨人物的緩慢運動和神態,沉浸在所呈現的空間里。《難》的鏡頭對人物的動作予以關注,而人物不過多言語,即使言語后也會陷入長長的沉默中。

在日常的靜默和緩慢進行中,三人的相互照料和情感聯結以及導演的在場開始逐步呈現給觀眾。
然而即使是對三人的一樣的拍攝,得到的反饋是不一樣的。隨著拍攝的進行,導演放棄了假裝不在場的態度,逐漸將自己揭露。從伯伯拍打攝像機開始,到后來導演完全曝露在鏡頭前面大聲吼叫著與爺爺的兩次對話,影片放棄了對三人的純觀察,轉而對鏡頭本身予以承認。鏡頭內外的關系便不在是純導演掌控關系。
拍攝觀念的改變反映出情感的變化。從不做聲地拍攝到主動詢問伯伯,給爺爺買魚肝油,導演將自己在家庭中的角色以恰當的方式展開而不失觀察的視角。
《難》所呈現的是獨特美學下人們所熟悉的陪伴照料生活。在對老屋一起居住的爺爺奶奶和伯伯的捕捉之外,時間與空間都透過色彩、聲音、和光線以獨特的方式呈現給觀眾。
為此,在《難》于阿姆斯特丹國際紀錄片節首映后,凹凸鏡DOC與導演彭祖強做了一次采訪,聊了聊他拍攝的《難》的想法以及一些背后的故事。以下為采訪正文:
Q&A

有關離別,有關老去,于家于我都很難|
專訪IDFA競賽入圍《難》導演彭祖強
采訪、撰文:糾結的茶
編輯:張新偉
“很私人的切入點”
凹凸鏡DOC:你之前拍過幾部短片都是跟社會議題相關的。有關注手風琴背后的社會變遷,有關注美國和古巴華人的歷史故事,甚至還拍過拆遷題材。拍攝親人可能是大部分人很難邁出去的一步,可能很早你就覺得可以去記錄一下伯伯和爺爺奶奶一起的生活,最終是什么動力讓你開機拍攝?
彭祖強:之前大部分作品都是或多或少有很私人的切入點,只是有些埋得更深一點。包括像你提到拆遷的作品,也是從自己家人的角度來做的,但當時的手法有些抽離。拍手風琴的那個作品,也是因為我小時候有學過一點,當然我現在完全忘了,但對它背后有的歷史很感興趣。
到了這個片子《難》,其實一直都有想記錄那個居住環境。剛開始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是15,16年的時候,當時聽說他們住的那塊要拆遷,我就想是不是想要(把)那棟公寓的樣子保存下來。因為那個地方也是我從小生活的一個地方,從小到差不多念初中的時候一直都是在那兒每天吃午飯晚飯,對那個環境是很熟悉的了。那種八九十年代建的職工房里,它的顏色、溫度,處在一樓的潮濕感,破破的墻面。那些感官上的東西我是很有記憶的。
另一方面,我也想做一些自己之前在情感上沒有觸碰到的東西,比如怎樣去講一個身體有障礙的家人與家庭生活的故事。我想看看是否可以用一個很私人的角度進去,可不可以拍出一個不一樣的東西?之后那幾年拍攝其實都是在尋找這樣一個度。
再回到這個作品的起點。結果那個房子一直沒拆,現在都沒拆。但是家庭慢慢分散了。有了另外一個結果,而我能在變化發生之前記錄到了一些東西,還是挺欣慰的。
凹凸鏡DOC:影片取名為什么叫《難》?因為我越看到后來才發現,它并不僅僅是圍繞伯伯來呈現的,當然沒了他,我們完全有可能會看到不一樣的故事。我想除了它跟伯伯的名字一樣之外,片名可能會有另一層特別含義。
彭祖強:最開始片子是圍繞著伯伯為主,所以想到就以他名字命名。伯伯的名字取的是普通話的四聲,但后來我覺得片子好像慢慢走向了二聲。有關離別,有關老去,于家人于我都是一個很困難的主題。
凹凸鏡DOC:兩位老人會覺得自己老了會有照顧不了他的那一天,觀眾能看到了這樣一個大概的方向,你剛好是說有在這個時機去捕捉到整個家庭的故事跟空間。剛才講說無論是光線,無論是氣息跟那種周遭環境,你都是有記憶的。當初再回到那個房子之后是說我要去追尋記憶中的印象,在創作中去貼近它,還是說它是沒有變的?
彭祖強:那個印象是一直有的,但現實中肯定還是會有變化,甚至(在)不同的季節,房子給我帶來的情緒也是不一樣的,我覺得這也很直觀的體現在了片子里。而我對想再現這個印象的態度,也是隨著拍攝進展出現了變化。片子最開頭十五分鐘是第一個階段拍攝下來的素材,那個階段的素材,可能有點太去想去通過顏色和構圖去呈現那個質感,而忽略了更細膩的情緒,與家人之間復雜的關系。我覺得片子在一開始是走過一些彎路的。做完第一個版本之后,我的剪輯師胡力維,一位特別優秀的藝術家、電影人,給我提了很多意見。也是從她看完那個版本之后,我們一起開始合作,片子才有了現在這樣的走向。
凹凸鏡DOC:其實我個人是蠻喜歡前面那一段的。但是我確實從影片中也看到了變化。你在美學上有貫穿的習慣和喜好,譬如構圖,半身的拍攝。固定長鏡頭。包括你最新的短片《成立之時》也有一些同樣的東西,這些是你創作上的偏好嗎?
彭祖強:自己應該還是會有一些拍攝上的偏好和習慣,我對手與動作都很感興趣,這可能也是貫穿幾個作品中的一個線索。

“(鏡頭前)有雙方默認的一種“合約”
凹凸鏡DOC:我看最后奶奶告訴你伯伯去了護理院的鏡頭,奶奶感覺都要在你面前哭出來了,之后切到爺爺收拾水果的鏡頭,這兩個鏡頭給結尾增添了許多情感。感覺這也是你剪輯的處理方式,在安靜的日常談話和動作中蘊含著很大的情感和能量。似乎伯伯離開了房子,故事就算結束了。能談談你對結尾一組鏡頭(包括我剛才提到這兩個)處理的想法嗎?
彭祖強:結尾的部分是也是我們在剪輯過程中,反復思考比較多的部分。希望能在一個日常的節奏中,簡練的帶出故事的一個句點,不希望變得太冗長。最開始的幾個鏡頭,希望通過家務分工和平日休息的位置的微妙改變,去暗示一個變化的發生。然后用一段我與奶奶的對話,也是全片最長的鏡頭,交代剛經歷的一場離別。
在影片之外,我其實正好有幾天沒有在長沙,就是在期間,離別發生了,我也沒有被告知,所以我也是很突然的就回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環境里。最終在幾個日常的鏡頭中呈現,伯伯離開后,只有兩位老人的家里的一個新的關系和溝通形式。最后一個鏡頭里,爺爺和奶奶面對面的坐在各自平日習慣的位置,爺爺看著報紙,而奶奶剛喝完藥。奶奶算是側身對著我和相機,她先是回頭看了看我,眼神又躲開,然后看著墻上時鐘的方向,看了許久。那個眼神很觸動我,覺得那一個眼神就囊括了家庭變化后她的復雜情緒。而畫面外的時鐘也正好的門的方向,我會覺得她好像也是在看著門外。這里也要感謝我的剪輯師胡力維在結尾做的選擇和處理,是她讓我看到了結尾這些鏡頭里的情緒和能量。
凹凸鏡DOC:應該是在第一部分。伯伯生氣的時候開始朝著你發火,也應該是你剛才講拍攝的第一個階段,之前有沒有想過這種狀況的發生?然后會顧及到鏡頭到底會不會傷害到他們,或者說鏡頭的在場會不會影響到家人的生活,包括你跟家人之間的關系?
彭祖強:我覺得作為一個拍攝者,就算是自己的家人,肯定也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我拍攝之前是有想過,不過沒有想清楚。所以那個片段對我是一個提醒,讓我去想怎么去展現這些東西,甚至是要不要放這個鏡頭。這在后來的拍攝中,花了更長一段時間自己去探索。包括他們對我的信任也好,我們整體對彼此的舒服的程度也好,不是因為拍攝對象是我家人, 就可以輕輕松松去得到。
同時我也會覺得,不能只是說我在道德立場上站得住就足夠了,這里面的關系肯定是復雜的,會需要自己做出一個選擇。在《難》的后半段,我對肢體的特寫少了一些,中景增了多一些,也想把更多他們的一個互動的東西帶進來。但我不確定這個片子可以給到一個滿意的回答。

凹凸鏡DOC:第一次以鏡頭的角度去觀察這三位親人,給你的經驗或者整體感覺是什么?
彭祖強:最大的收獲,就是跟他們三人生活了一段時間,這段經歷在日后無法再有了。然后在與家人的長時間相處中,也有機會去思考我們之間的一些有矛盾性和復雜性的問題。比如他們的爭吵,我一開始把它想得非常的平面化,后來就發現它確實也就是我們的一個交流方式。它作為一種日常溝通方式甚至是鏡頭前的“表演”,和真正動情緒之間,是有著很模糊的邊界的,我也在自己身上找得到類似的行為和狀態。還有就是關于新興的養護經濟產業的問題,這些騙老人積蓄的保養品銷售商,是否也有提夠一些家人提供不了的服務。
在我拍攝的社區里,看到那么多老人每天都去銷售商的服務點聊天吃飯,他們中有一些也是知道自己花了大價錢買些保養品的,但他們也在享受一種在這些供應商組織下,建立起來的社區群體生活。而在我的家庭里,誰在照顧誰,也是個復雜的問題,并不是一個相對健全的身體來照顧有障礙的身體那么簡單。
在這個過程中,我自己產生了變化。這部片子完成后,我好像就沒有辦法去用之前習慣的那種觀察式手法來拍人物對象了。這個也會是在以后的創作中繼續思考和摸索的問題。

凹凸鏡DOC:我后來突然間發現影片中間開始你逐漸進入鏡頭。從一個觀眾角度來說,拍攝的人物去拍打攝影機,他其實在提醒我鏡頭的存在。因為你固定的鏡頭反而是在消磨拍攝者的存在,是是伯伯他的突然間的生氣,突然提醒觀者背后是有鏡頭存在的。然后到后來爺爺幫你削蘋果,然后你開始伸出自己的手了,再后來有個鏡頭是去戳柚子,你走進鏡頭了。到后來有個鏡頭是一起吃飯,你的樣貌就完全地曝露在鏡頭前。我不知道這四個鏡頭是有意識地安排還是非常偶然的,它形成了導演漸進地進入畫面的一個過程。
彭祖強:兩者都有,就像你說的,我跟我伯伯第一次有矛盾的鏡頭其實就是在告訴我,我不可能做一個安靜的觀察者。在片子最初的拍攝階段,我是刻意想不要出現在里面的,我想拍所謂的觀察式紀錄片。但當時是沒有去仔細思考那種美學的意義和問題在哪里。于是在這樣一個很私人的拍攝環境里,自然就暴露了我的很多問題。之后我會發現最自然的手法,并不是說我一句話不說,因為這其實是在刻意在磨去自己,而現實里我是無時不刻都被牽涉其中的。
到了第二個階段冬天拍的時候我就調整了拍攝時的狀態。我就覺得說,一切都可以發生,不會再去掩蓋這些東西了。當然在剪輯的時候,我們還是做了一些選擇的,有慢慢一個漸進的東西在吧,我覺得雖然這個是剪輯的一個結果,但我覺得它也是我當時自己的轉變的體現。
爺爺幫我切蘋果那個鏡頭,好像是在對我來說提出一個邀請,一個我沒有辦法拒絕的邀請。我完全不知道他會遞蘋果給我,就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了,然后就開始吃蘋果,那就是一個很自然的反應。在這之前片子里的第一個階段,夏天時,我都沒說話,但其實在第一個鏡頭,伯伯吃冰激凌的時候已經提到我的名字了。
冬天你就可以聽到我講話,看到我的手,然后到了夏天第一個鏡頭就是我有在幫忙做事做家務。確實在那里拍片子,我每天都要做點家務,所以這也是過程的一部分,我就沒有去排斥。但也不會刻意去擺拍。拍吃飯也是,然后因為我當然每一天都要吃兩餐,跟他們一起吃。
但是吃飯后面有個鏡頭讓我印象很深的,我奶奶她坐在椅子上看著鏡頭,她跟我有一個很長的對視的鏡頭。對我來說這是很有力量的一個鏡頭。就是在那一場吃飯的戲之后,吃完了,然后她在客廳里然后坐著。我其實記不太清鏡頭之前我們在聊什么,然后但她就一直在看我,在看鏡頭,瞪我可能有十幾秒,我可能有被眼神震懾到了,整個人和機器都抖了一下,然后她就轉開了視線。那個鏡頭對我來說,其實在提醒我她很清楚我在干什么,這里可能不是一種拍攝者和被拍攝者普通的權力關系,而是有雙方默認的一種“合約”。

“剪輯的過程主要還是都是以情感和氛圍的線索來完成”
凹凸鏡DOC:我想接著這個話題。你說那鏡頭我沒有太多印象,可能是我看漏了。但我在看的過程中有很強的那種感覺就是奶奶對鏡頭是很自然的,奶奶是不會盯著你的,但是爺爺是會盯著你的,看著你。伯伯因為他本身身體有些障礙,所以我們正常人很難去預判他對鏡頭的反應,但是我感覺奶奶是很自然的。在電影里面奶奶也是頻繁出現的人物,爺爺我覺得反而他會去逃避鏡頭,還是說只是因為剪輯的問題?
彭祖強:我覺得你的觀察很有意思,我之前沒有太想這個問題。最自然,最舒服肯定就是奶奶,她基本上沒有任何排斥。其實爺爺有聽覺障礙,所以我們的交流都是很大聲的那種。我跟奶奶溝通完全沒有問題,就是問什么她都說,當然跟爺爺的交流還是有的,可能有一些沒有在成片里。唯一記錄下來就是魚肝油的場景,那次真的是大喊。跟伯伯的話,那就像你說的也是一個不一樣的關系,他其實對鏡頭也是挺敏感的,在我看來他也是完全知道鏡頭在場的,但有時候他很放松,有時候沒有那么放松。
凹凸鏡DOC:作為一個創作者,你在拍攝過程中要怎么去處理大家對鏡頭反應的差異?
彭祖強:可能我在拍攝的時候并沒有想要去處理他們的差異。因為我可能覺得他們三個對鏡頭的反應是不一樣的。并沒有想要把他們拉到一個同樣的程度,或者是讓他們達到某一個效果。比如說我覺得奶奶是很放松,我就放松了拍。爺爺的話,因為我們不能在鏡頭面前有太多言語的溝通,我會拍他一些其他動作上的一些東西,我會覺得他一個背影就好像在講很多事情,或者他就是去抹一抹什么東西,拿一個什么東西,在我看來就有很深的情感共鳴。我可能還是跟著他們可以給我那個狀態進行拍攝,最后好像呈現出來的好像也都是比較自然的樣子。
凹凸鏡DOC:就是我記得周浩他自己在回答觀眾提問的時候,別人問他說他去拍《高三》的時候,為什么那些學生沒有人看鏡頭?大家都沒有對鏡頭好奇。他給的回答就是他把看鏡頭的鏡頭全剪掉了。就是有些導演他會去說我要去塑造那種感覺,這就不同創作者對素材有不同的處理。
彭祖強:可能就像之前說的,一開始我可能會在想,這應該是一個什么樣的紀錄片,但后來就開始被拍攝過程和素材慢慢改變了想法。拍下來的素材當然有很多種,但是我最后選擇沒有去刻意回避某種東西。我覺得三個人都有跟鏡頭直接的凝視,當然他們的狀態肯定是不一樣的。要去塑造一個特定的感覺,這個問題到最后對我來說都不是很重要了。剪輯的過程主要還是都是以情感和氛圍的線索來完成。
凹凸鏡DOC:好,最后一個問題,作為年輕的創作者,你自己平時會看什么紀錄片,喜歡什么紀錄片導演。
彭祖強:比較喜歡看一些藝術家的電影作品,或是在當代藝術和電影領域之間的一些非虛構類型作品,比如喜歡Kevin Jerome Everson很多大大小小的片子,還有一些其他的當代實驗影像。也很欣賞一些比較有情感投入的論文電影,例如The Otolith Group和Felipa Cesar的近年的長片作品。夏天以來看了很多 L.A Rebellion (洛杉磯起義)電影運動的作品,也很受啟發。
關于導演

影像創作者。作品曾在阿姆斯特丹國際紀錄片電影節,AntiMatter影像藝術展,香港咩事藝術空間,倫敦Open City Documentary Festival, 印尼Festival Film Dokumenter以及休斯頓美術館展映。參與過的駐留項目包括 MacDowell, Skowhegan, 和Core Program等。

導演: 彭祖強
類型: 紀錄片
制片國家/地區: 中國大陸
語言: 湖南方言
上映日期: 2020-11-22(IDFA)
片長: 80分鐘
又名: Nan
彭祖強的短片《成立之時》將在12月的北京國際短片聯展中“時間迷宮”單元放映。與此同時,他也將參與到在尤倫斯藝術中心的舉辦的“漫長的問候 - 第八屆華語青年獎入圍展”
原標題:《有關離別,有關老去,于家于我都很難|專訪IDFA競賽入圍《難》導演彭祖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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